錢氏開心得不得了,看李牧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要是她有個女兒,肯定將這賢婿招贅進來。
這邊歡喜,那邊便有人不滿。
柳氏直接一蹦三尺高,怒吼︰“姓任的,我們一家自認待你不薄,你為何這麼坑我們?”
就算你長得好看又如何?牽涉了她的利益,貌比潘安都不行!
李牧一臉無辜狀︰“不是你們讓我說的?孫奶奶一家對我有收容之恩,我任貞怎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不是看你們愁眉苦臉,才思忖一個對策麼?算了,既然不好,那就不說了。”
“我看行!”
一直不吭聲的孫氏開口,一開口便石破天驚,寧常樹兩夫妻直接傻眼,寧小雪更是眼淚嘩啦一下涌出來。
“奶,我不要,不要啊!”
“這兒沒你說話的分,一個姑娘家家,都這年紀是該嫁了。那王二瘸子我看著不錯,就這麼定了!”
孫氏一錘定音。
“行了,這一整天為那小蹄子的事情折騰的夠嗆,我也疲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再說都給我滾出這個家去!”
孫氏乜了眾人一眼,說完懶得理會哭成一團的柳氏母女,直接扭著屁股一搖一晃進了里屋。
“娘,我不想嫁給那王二瘸子,不想啊,那個酒鬼,賭鬼,還會打人,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嗎?嗚嗚嗚,奶怎麼能這麼狠心?”
寧小雪哭得不成樣子,梨花帶雨的可是叫人心疼。
李牧眉眼低垂,面無表情,心中卻是冷笑連連︰活該,活該讓你們算計小桃兒和她的寶貝妹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錢氏先開了話,不單單解決了王二瘸子的麻煩,還推掉一個家里吃喝拉撒的主兒,關鍵是以後等寧招娣長大後她還能賣掉再賺一筆,怎麼看都是相當劃算。
錢氏把李牧供奉成大恩人,笑呵呵湊上去,一張老臉上都快擰出褶子︰“哎喲,任公子,這次多虧你出的好主意,要不然我們一家子可還不知道要怎麼過呢!”
“我呸,狗屁的好主意,分明是餿主意,這畜生,我們好吃好喝待他如上賓,竟這麼坑害我娘倆!呀,任貞你個王八犢子,我跟你拼了!”
柳氏越說越氣,越想越惱,最後索性心一橫,張牙舞爪朝他撲去,仿佛要將他撕碎!
李牧哪會這麼輕易被她撲到?
人輕輕一閃,躲了開去。
“砰!”
“哎喲!”
錢氏正站在李牧身側,她的反應速度遠遠不及他,結果柳氏沒沖撞李牧,倒是將錢氏撞了個人仰馬翻。
錢氏吃痛,甩手給柳氏一大耳刮子︰“柳氏你個賤人,撞我作啥?”
柳氏吃了耳刮子,心情糟透了,即便她本來是想撞李牧結果撞錯人,但這會兒也懶得多解釋,直接撲上去撕扯錢氏,一邊扭打一邊喊︰“打的就是你這個老娼婦,坑害我女兒,還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去!”
“哎喲嘿,合著老娘還怕你這個老婊砸?我抓瞎你去!”
錢氏咋呼著就去挖柳氏眼楮。
柳氏連忙躲閃,反手去扒她嘴皮子。
兩人扭打成一團。
“干啥干啥,錢氏你敢欺負我媳婦兒,我饒不了你!”
“大哥你作甚?分明是你媳婦兒先撞的我寶兒他娘,怎麼還是我們不對?”
寧常竹見寧常樹要上去對付自己的媳婦兒,連忙阻止,到底是自己的婆娘,不能讓人欺負了去。
“寧常竹,就是你這廢物孬種慣的這瘋婆娘,才會害了我女兒!”
寧常樹見這廢物弟弟竟然還敢上前阻止他,當即火冒三丈,說起來不是錢氏貪財招惹的王二瘸子,哪來那麼多事兒?
寧常樹憤怒,牛脾氣上來也顧不得許多,一拳捶在弟弟的臉頰上。
“嗷——”寧常竹嚎叫,被這一拳頭打的鼻青臉腫,往後栽倒。
“孩子他爹!啊,我跟你們拼了!”
“臭婆娘,我也跟你拼了!”
“……”
也就那麼一會兒功夫,兩家人扭打吵鬧成一團,就連屋子,都被鬧騰的快拆了。
李牧嘴角泛出不屑的冷笑,起身退出。
面上,沒有任何動容,仿佛已習慣。
也是,那個家,為了權利斗爭,不一天到晚這麼鬧騰麼?只不過,那些婦人心思可比這群鄉野粗人通透的多,手段也更高明,她們不會親自下場,更多的是狗腿子之間的折騰。
“表哥……”
一個軟糯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寧招娣眨巴一雙明亮的大眼楮,怯怯地看著他。
李牧淺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放心,已經沒事,不會賣你。”
“嗯——”小丫頭軟糯地應聲,“表哥餓了麼,還有個肉包子,我,去熱熱。”
“好!”
李牧笑,任由她去,倒是個可人的小丫頭。
不過,他能看出那丫頭眼里還是有一抹淡淡的憂傷沒有化開,他知道,那是因為小丫頭在擔心將來。
正如她所說,總有一日,爹娘會把她賣掉換錢。
是夜,寧家老宅一片鬧騰,非常不寧靜,許多村民都湊過來瞧熱鬧。
但寧家老宅院子房門落鎖,村民們也只能在外面瞅瞅,沒有進去,可到了第二天,各種流言就在村子里傳開。
據說,寧家老二的二姑娘被狠心的後娘推下河水淹死,至今找不見尸骨,寧家擔心買主王二瘸子來尋麻煩,就把年紀相仿的寧家老大的二姑娘抵了出去,兩兄弟因為這事兒,大打出手,據說各自還掛了彩。
一開始有村民還不信,但當有人在河下游撈起來一具被啃食得面目全非的女尸後,這事兒就徹底傳開了。
眾村民指責錢氏潑辣刻薄歹毒的同時,還不忘替寧老大的二閨女表示惋惜。
這事兒顯然是沒辦法改變,王二瘸子什麼脾性十里八鄉沒有幾個不清楚,給得出人還好,若是給不了人,別說銀子,連性命都會危及,這人可是個殺千刀的橫路子,萬萬惹不得。
山洞,篝火升騰,熱氣滾滾。
寧桃夭瞅著坐在對面幫自己燒烤竹鼠肉的好看男子,秀眉微蹙地問︰“你干的?”
李牧將竹鼠肉翻了個身,眼皮也沒抬,淡淡道︰“你問的是哪個?”
“兩個都問。”
“那我先回答哪個?”
“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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