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身在異地，臨近過年的團圓日。
一男一女，透過電話，清淺的呢喃。
只是幾句話就能壓下先前心頭的那點兒不舒服。
然後又是情意深濃。
大年二十四掃房。
“除陳布新”。
意味著掃去一切的晦氣，表達了人們破舊立新的願望和辭舊迎新的祈求。
杜 也以往一樣拿著掃帚在屋子里掃上幾下做做樣子，常子騰也拿起來掃了掃屋頂。
包括杜彪，杜 家里常子騰的個頭最高。
以往掃不到的地方，這回輕輕松松。
以往就輕輕松松的地方，因為有了個人過來幫忙，就更輕松。
杜 媽媽生了兩個女兒，頭一次有了有兒子的感覺。
“來來，累了吧，喝水。”
“子騰啊，喜歡喝茶嗎？龍井，鐵觀音，普洱，想喝哪個？”
“歇歇，擦擦汗。”
“……”
杜 上班去了，不知道，杜翹在旁邊看著都快把頭發捋下來了。
對常哥比對她們都好。
誰才是親的？
眼不見心不煩，杜翹就借口出去擦大門跑了。
在外面堂屋里待著，順帶擼狗。
家里的狗還是小乖，現在長大了。
小時候不顯，現在絕對是威風凜凜的拉布拉多犬，听話乖巧，還懂事兒。
好像是知道杜翹不順氣兒，小乖在旁邊陪著杜翹，趴在地上，一聲也不叫，等杜翹伸手過來擼的時候，小乖還主動的探頭過來，還用舌頭舔杜翹的小手。
“小乖啊，我最愛的就是你了。”杜翹摟住小乖的脖子，感動狀。
正摟著，杜翹感覺到小乖的尾巴快速的擺起來。
杜翹看小乖，小乖正看向門口。
誰來了？杜 還是老爸？
杜翹跑出去門口，胡同那邊走過來的正是老爸。
老爸的臉色好像不太好看。
杜翹眼楮轉了轉，趕忙的迎過去，“爸，爸，回來的這麼早？”
小乖也在後面搖尾巴。
“你姐下班了嗎？”爸爸理也沒理小乖，劈頭就問杜翹。
“還沒呢，怎麼了？”杜翹問，隨後又興奮的說，“對了，爸，你不知道常哥正幫著媽做衛生呢！”
“他？”爸爸眼珠子瞪得滾眼，“連 面皮都現學現賣，他還能干活？”
“爸說的真對，常哥還真不會干，當時他說干活挺簡單的，可後來一干，他就知道干活不容易了，媽給常哥倒水都倒了兩三回。”杜翹說。
啥？
光喝水就這麼多次？那干的得多累？
因為听說前一天某人跑到自家閨女公司去的消息，氣的胸口發悶，手掌心發軟的，頭發都豎起來，恨不得好好的發泄一頓的趕腳也顧不上了，杜 爸爸抬腳就往院子里邁。
一路上小乖“汪汪”的叫。
里面常子騰和杜 媽媽也知道來人了，透過窗子一看，進來的是杜 爸爸。
“回來這麼早？”杜 媽媽驚訝。
常子騰笑的純善。
杜 爸爸剛進來，常子騰就打招呼，“伯父，嘗嘗我的泡茶手藝吧。”
杜 媽媽也在旁邊說，“子騰也才歇下來泡茶，比你的手藝可強多了。”
“哦，那就試試。”杜 爸爸扯了扯嘴角。
偌大的茶海，杜 爸爸，杜 媽媽挨著，杜翹坐在另外一邊。
正中泡茶的位置是常子騰。
茶壺已經燙過，這會兒就燙茶杯就好。
先前杜 媽媽喝過的茶水放在一邊，重新沖泡。
鐵觀音屬于青茶，也就是烏龍茶，冬天喝一喝養胃也還能除燥，醒酒等等。
茶壺的嘴兒對著茶杯，近的只看到熱氣在杯口徘徊。
等杯子端起來，暖暖的茶香，濃郁的深吸一口都覺得胸口暖洋洋的，然後整個身體都透著暖。
沒有杜 爸爸刻意從某些茶藝師那邊學來的各種的花樣兒，只是最平常不過，可茶葉的茶香卻是異常的濃。
很有些返璞歸真的意思。
“不錯，真不錯。”杜 爸爸由衷的稱贊。
“伯父喜歡就好。”常子騰臉上有些腆色，“我也是跟我爺爺學的，照著我爺爺的話說，茶就是品茶香，茶藝的手段除了想要把茶香最徹底的揮發出來之外，還是在宣揚態度，文化，對我們來說，只要茶香就夠了，用不著跟他們一樣好看。”
杜 爸爸听著眼楮發亮，“有道理，老爺子真是字句珠璣啊！”
“老人家歲數大，經歷的多，見識自然比我們做晚輩的要廣，這幾天我跟杜伯父也學了不少。”常子騰說。
“說的太客氣了，我能教你什麼。”杜 爸爸說，眼楮已經彎起來了。
“不是客氣，我都說的真的。”常子騰說，“昨兒下棋的時候，伯父說的要循序漸進，不要總想著投機取巧就很對，前幾局我就是仗著小聰明贏了幾局，後面我不就是輸了嘛！”
“嗨，下棋唄，就是有輸有贏。”杜 爸爸很謙虛。
“那伯父，今兒再跟我下幾局？”常子騰問。
男孩兒的眼楮明亮清澈，杜 爸爸突然間的覺得自己沒法拒絕。
“那，就兩，三盤，不能再多了。”
“好。”
“……”
那邊杜 爸爸起身去拿棋盤。
這邊杜翹悶頭喝著茶，眼楮都瞪的大大的。
這，哪兒用她不著痕跡的說好話？
常哥簡直就是無敵！！
半個小時之後，杜 下班回來，看到的就是爸爸和常子騰正在下棋。
看到杜 回來，爸爸沖著杜 直招手，笑的眉眼都彎的像是兩條細縫兒，“來來， ，過來也學兩招。”
“好。”
杜 笑著過去，不著痕跡的沖著杜翹使了個眼神兒。
縣城的消息隔不了夜兒，難道說爸爸還不知道昨兒常子騰說是跟表弟在一起，其實是去找她？
杜翹默默點頭。
意思是爸爸知道？
杜 驚訝。
桌子下面，杜 悄悄的踫了下常子騰的腳。
常子騰適時看向 ，無奈嘆氣，“ ，伯父的棋藝真好，我看以後我是沒法再腆著臉跟伯父下了。”
“別別啊，這幾天你的棋藝進步很大，繼續下，不用過年，就能超過我。”杜 爸爸趕忙說。
杜 也一本正經的點頭，“我爸說的對。”
杜翹在後面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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