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不能不承認杜總是真的很好看。
“你說的對。”肖經理說。
小濤濤揚著小臉兒笑。
肖經理也笑的一臉。
好像跟小孩子相處也不是這麼難，順著說就成。
可下一刻，就听著小濤濤說︰“我要找我姐姐。”
隨後小濤濤就要從肖經理的腿邊繞過去。
肖經理趕緊的攔過去。
靠靠，他怎麼忘了這一茬兒。
這孩子，姐控啊！
前路被擋住，小濤濤抬頭，眼楮清澈的明亮。
肖經理僵著臉，“要不，咱們等一等？”
“為什麼？”小濤濤說。
肖經理，“……”
小濤濤抿著嘴從肖經理腿邊轉開，再次往那邊走。
肖經理怎麼能讓小濤濤過去。
一個錯步，一個橫身，再次攔到了小濤濤跟前。
小濤濤眨巴了下眼楮。
……這個叔叔，動作好快。
肖經理變魔術一樣，雙手在小濤濤跟前一陣撒花的眼花繚亂，隨後手心里就多了一塊兒糖，還是大白兔奶糖。
“不如先吃顆糖？”肖經理說。
小濤濤看看大白兔奶糖，又看看肖經理。
驚訝的小眼兒里亮晶晶的。
肖經理維持著臉上的笑容。
他可是為了找女朋友專門學的。
糊弄孩子應該是手到擒來吧！
……可怎麼都覺得這個孩子其實是透過他在看身後呢。
就在肖經理差不多就要維持不住臉上笑容的時候，小濤濤從肖經理的手里拿過了糖。
肖經理松了口氣。
差點兒位置不保！
肖經理從售樓處拿來的大白兔奶糖吃了兩塊兒。
杜 和常子騰就從里面出來。
肖經理看著直發愣。
這麼快就出來了？
遠遠的，常子騰淡淡的瞥過去。
肖經理立刻低頭，左顧右盼。
他什麼都沒看見。
什麼也沒想。
坐在院子里小石凳上的小濤濤看到杜 ，跳下來往杜 身邊跑。
“姐——”
小濤濤喊著，去拽杜 的左手。
常子騰站在杜 左手邊。
從里面出來，返身關上門，還沒有來得及再牽住杜 的手，杜 的手就先被小濤濤握住了。
常子騰，“……”
小濤濤似乎是感覺到了常子騰的目光，抬著頭，有些怯，可拽著杜 的手就是不松。
常子騰扶額，“你這個弟弟多大？”
杜 嘴角彎起來，“你想說什麼？”
常子騰看杜 ，淡然的眉眼一本正經，“我一般對搶我女人的男人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杜 差點兒笑出聲，抿著唇抬起小濤濤握著自己的左手。
“這叫搶？”
頂多叫做“牽”，或者“握”。
常子騰當然知道。
可在杜 抬手的時候，那個叫濤濤的男孩兒也跟著看過來，雖然只是那麼短短的一瞬，可那眼神，就好像示威，挑釁？
常子騰挑眉，唇角一勾，緩緩地彎下身子。
常子騰的目光對上小濤濤的，唇角的笑容清純無害。
“你知道吧，這里都是我的。”
常子騰說，畫了個圈兒。
似乎把整個天地都包了下來。
悠然的聲音連杜 都听出來了當中的涼。
小濤濤握著她的手也在發緊。
杜 無力，想要說話，常子騰使了個手勢。
常子騰的手勢，在小濤濤的視線中看不到，小濤濤只看到眼前這個男人看了眼他握著自家姐姐的手，輕輕的笑。
“沒有用。”
“我比高，比你強壯，所以你姐姐只能是我的，你再不想承認，我也是你的姐夫。”
“來，叫一聲姐夫听听？”
“……”
小濤濤看著這個男人，抽氣，再抽氣。
很快眼里就滾動著某些個濕瑩瑩的東西。
最後哽了聲，“姐夫。”
“乖——”
常子騰說，摸著小濤濤的頭。
小濤濤後面要滾出來的淚水也給憋了回去。
常子騰站直了身子。
順手把小濤濤握在杜 手上的手轉到自己另一手上，他的手牽住了杜 。
杜 睇過去。
常子騰微笑，握著杜 的手更緊。
遠遠看著的肖經理瞪大了眼楮，暗暗的豎起大拇指。
老總，必勝！！
小孩子的難過總是過去的很快，沒一會兒，小濤濤就又笑逐顏開，也不再死死的跟這個個子高，據說還很厲害的姐夫爭姐姐了。
有奶糖吃，有蛋筒吃，還能玩兒蹺蹺板，對孩子來說就已經很好。
至于杜 ，則是又定下了幾套房子。
以後在濱城開發區設廠子，就要安排管理人員。
房子免費給他們住，如果表現的優異，當成福利給他們也無所謂。
上輩子老舅沒能給小濤濤買房，以至于後來房價攀升到某個高度之後就只能仰頭張望，無能為力。她再重回一次的時候，小濤濤還沒有女朋友，結婚也更是遙遙無期。
這輩子大抵不會和上輩子一樣，只是因為上輩子的遺憾，杜 還是想做一些事兒。
即便日後小濤濤用不上這套房子，再轉手賣掉也是一筆不菲的價格。
何況，自家男人的事業必須支持，至少要買個最好的樓型。
在看到常子騰就自動退到遠處的範世輝和曹雨小兩口兒也決定跟著杜 的腳步，在這邊買一套。
雖然杜 不經常來濱城，可基本上每次過來，都是他們兩個在旁邊。
近水樓台，就知道不少的內幕消息，尤其杜總說了幾遍日後房價一定會大漲，他們兩個深信不疑。
他們剛結婚，手里頭沒有什麼錢，可分期付款還是可以的。
肖經理從頭陪到尾，又是識趣的在該離開的時候離開，該說話的時候說話，買房的相關事宜自然就落到了肖經理的頭上。
箴言地產的售樓是分層提成，就算是肖經理不銷售賣房，下面員工們賣房的收入，他也能提成一部分，當然還是自己親自售賣掙得多。
就這幾套房子，他的收入就能有近萬。
肖經理高興的差點兒在常子騰跟前跳起來。
上次杜總就是福星，這回杜總更是福星。
這要不要回去之後，給杜總立個牌？
杜 打了個噴嚏。
突然覺得頭頂上木木的……像是被雷劈？
2000年的元旦，邁著優雅的步伐緩緩的走來。
她是美的，美的讓全世界都為之瘋狂。
1999年12月31日晚上的新聞聯播，幾乎全是慶祝這世紀之年的言辭。
從20世紀邁入到21世紀，這一代人有幸見證。
隨後，有的人守在家里的電視機前，等著跨年的晚會。
有的人守在工作的崗位上，默默倒數著時間。
有的人呼朋喚友，來慶祝這跨年的一刻。
有的人走在街上，與認識的不認識的一起共度。
杜 就走在街上，和人們一樣，沿著人潮的方向前行。
黑色的羽絨服，寬大的帽子蓋在腦袋上。
和普通人一樣，絲毫不惹人注意。
今兒晚上本來是有商務晚會，她偷偷的溜了出來，還關了機。
參加商務晚會的還有高德明。
她溜出來也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次又基本上只是為了慶祝千禧年的到來，即便是沒有她，高德明也知道怎麼做。
現在，杜 是在濱江道上。
濱江道是濱城最大的步行街，即便是二十年後也仍閃耀著夜色里的霓虹。
現在濱江道正是最為繁榮的時候。
街頭開著店鋪的商家，來往穿行忙碌的售賣著閃亮小燈籠，小帽子的商販兒。
小情侶，小夫妻，同學，朋友，帶著孩子老人的全家人。
熱鬧喧嘩，人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杜 也在笑，可眼底卻有些恍惚，
她很忙，忙的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像是個學生，而是個商人。
可她想要做的並不是商人。
于是有時候就有些矛盾，彷徨。
偶爾還會冒出來某種“莊周蝴蝶”的錯覺。
有時候夢里醒來會分不清是夢還是真。
上輩子過的是真的，這輩子只是她的一場夢？
當冒出來這個念頭，她就會有些緊張害怕，生怕再一睜眼，現在的一切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是心底的這麼一絲絲的陰暗，又或者還有上輩子的不堪，曾經上輩子經常游玩的濱江道，百貨大樓，東北角等地方，她基本上不去涉足，連母校也只是在校門口路過，不曾進去過。
而現在，千禧年到來，她突然想念上輩子跟她一個宿舍的好友了。
上輩子的千禧夜，她就是和幾位好友走在濱江道上，原本是想到火車站看煙花，可火車站早早的就戒嚴，她們過不去，最後輾轉去了其中一個同學的家里，從午夜聊到了凌晨。
現在十點，她在這里，或許能看到她們。
寬大的帽子下，杜 四處張望。
杜 穿的不顯眼，可因為她的舉動，還是惹來了旁邊不少人的注目。
杜 留意到，悄悄的往角落退過去。
而不經意正好有人從杜 身後走過，杜 就跟那人撞到一起。
“哎呦。”
“對不起。”杜 連連道歉。
是一對中年夫妻，夫妻兩個沖著杜 擺了擺手。
杜 感激道謝，卻是在那對兒中年夫妻離開的時候，杜 忽的想起來，那對兒中年夫妻好像有點兒眼熟。
記憶冒出，迅速的在杜 的眼前閃過。
杜 眼中一亮，那對兒中年夫妻不就是上輩子她所在班級的任課老師？（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