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是常伯母挑的？
方茉莉霍得轉頭看向身側的常伯母。
陸菀的眸色微頓，拉住方茉莉的手，唇角帶起清淺的弧度，雍容典雅，“的確比我想的還要好。”
華美的店員也默默的點頭，沒錯，連每日里不知道接觸多少旗袍的她們在看到杜 試穿這件大紅旗袍的時候也沒想到會這麼貼合，就更不要說是旁人了。
而這幾年總是跟在陸菀身邊的方茉莉卻是听出了另外的一層意思，就是常伯母沒想到杜 能撐起來。
可這樣明艷的顏色，誰又撐不起來！！
方茉莉心里這樣想，表面上笑意盈盈嬌聲細語，“真是好看。”
“伯母，茉莉都嫉妒了呢”
陸菀笑道︰“這倒是沒有什麼好嫉妒的，你穿著這身也很漂亮。”
“真的嗎？”方茉莉眼里晶亮。
“當然。”陸菀說。
旁邊的店員們也都跟著點頭，贊美。“茉莉小姐穿著這身衣服很漂亮。”
“就像是從畫上走下來的。”
“……”
方茉莉靦腆的笑，心里卻是輕嘲，再好看也沒有杜 穿著那身好看。
“就這身吧。”
不遠處，常子騰吩咐店員把杜 穿的這件大紅牡丹的旗袍打包。
“等一下。”陸菀喚住，“明兒見奶奶的話，還是不要穿這身。”
常子騰挑眉，“為什麼？”
“太艷了，奶奶不會喜歡的。”陸菀直視著自己兒子。
常子騰勾唇。
連方茉莉都能听出來母親話里的意思，他這個做兒子的能听不出來？
不是太艷，而是杜 穿著這身太惹眼。
“我不覺——”
常子騰正要說話，杜 一手往常子騰身前一搭，上前一步，很是誠懇的看向陸菀，“伯母說的是，伯母覺得我穿哪件兒最好？”
陸菀挑眉，“你信我？”
杜 笑著說︰“當然了，這件兒就是伯母挑的啊！”
杜 說著，原地轉了個圈兒。
杜 的動作不大，可幅度正好把大紅的牡丹舒展開。
晚上的商店里燈火通明，可看在眾人的眼里就像是夜間乍開的牡丹花，妖艷美麗。
陸菀臉上的笑容霎時的發冷，轉眼又溫軟如春。
“好孩子。”陸菀說。
隨後陸菀左右仔細看了華美衣服架子上的旗袍，指向當中一件，“那一件吧。”
天藍青翠的顏色，下面幾朵的雛菊點點。
素雅清淡，跟杜 身上穿著的大紅牡丹旗袍儼若天地兩重。
華美的衣服架子上天藍色的旗袍最多，也就意味著天藍色的旗袍銷售最好，可熟悉旗袍的人都知道天藍色的旗袍最不容易讓人看出什麼缺陷來，換言之就是想要真正的穿出好來，天藍色的旗袍也最難。
常子騰的眉眼稍冷，
方茉莉唇角彎起來，“伯母，連我都看得出來這回您挑的可是不用心呢，不如讓 試試我這件？”
陸菀杵了下方茉莉的腦門，寵溺一笑，“傻孩子，你知道什麼。都說旗袍若江南煙雨迷蒙，暗香涌動，可輕煙如水，清水芙蓉才是最貼切的，不然華美又怎麼會把這個系列擺在最前面！”
“能撐起大紅的牡丹，這個顏色也絕沒有問題。”
方茉莉恍然，再看向杜 就是艷羨不已，“好羨慕 能穿這件呢！”
杜 轉眸，笑的親切，“方小姐可以試一試的。”
“不了，我才不會自取其辱。”方茉莉搖頭，深幽的眼底笑意清淺。
杜 笑了笑，轉頭看向身旁的常子騰，“我覺得伯母說的很對，就買這件兒吧！”
常子騰看得出杜 說的是真心話，扭頭吩咐了店員，“兩件兒都包起來。”
方茉莉臉上的笑容一滯。
陸菀輕笑道︰“兒子，你都不管茉莉的？”
常子騰彎唇，“不是有媽嗎？”
“對了，買完這件兒我就送她回去，明兒一早要去奶奶那兒呢！”
“好，早點兒回來。”陸菀說。
常子騰應聲。
換回自己衣服的杜 和常子騰相攜離開。
後面方茉莉挽著陸菀胳膊的手微微發緊。
“茉莉……”陸菀輕聲。
方茉莉眼眶倏的發紅，臉上勉強擠出笑容來，“伯母，是茉莉太孩子氣了。”
陸菀寬慰的搖了搖頭，“不怪你。”
那個女孩兒跟茉莉是同樣的年齡，本來以為茉莉都撐不起來的衣服，那個女孩兒也撐不起來，沒想到她竟是穿出了別樣的風華。
是她的錯，忽略了那個小丫頭雖然出身平凡，可卻是聰明堅忍。
她的鋒芒早已經不是同樣十幾歲的女孩兒所能比擬的。
常子騰和杜 在前面走，杜 走到拐彎忍不住頭看了眼，正看到方茉莉把頭垂在陸菀的肩膀上，陸菀正輕聲的安慰，怎麼看人家才是一對母女。
杜 看了眼常子騰，攬在常子騰臂彎上的手緊了緊。
常子騰垂首，眉眼中帶著魅色。
“舍不得我走？”
低低的嗓音讓人上癮。
杜 眨了眨眼，小手悄悄的揉了下常子騰的臂彎內側，“是呢”
常子騰彎唇，胳膊稍稍用力，就把杜 的小手夾住動彈不得，側過身子唇邊側移到杜 的耳邊，“那就不走了。”
還沒說完，杜 抬頭就親上了那兩片唇，輕觸即離，卻像是火星子掉在了稻草上。
于是，那天晚上，常子騰真沒有走。
至于特意點名了讓常子騰回家的常伯母還有方茉莉怎麼想，杜 和常子騰誰也沒在乎。
轉天一早，常子騰開著車帶著杜 回去了宅院。
車子沒有停在常子騰上一次帶杜 過去的時候停靠的院落，而是停在了另一個院子。
杜 和常子騰還沒從車上下來，就看到車子外面跳動的兩個人影，是關小兮和關小雲。
男孩兒，女孩兒都是剔透晶瑩的面龐，隔著車窗沖著他們打招呼。
杜 也笑著招了招手。
常子騰卸下安全帶，眉眼輕睇，“這麼開心？”
“嗯。”杜 點頭。
常子騰彎了彎唇，下了車。
杜 緊隨其後。
關小兮關小雲也過了來，關小兮眨巴著眼楮，“二哥二嫂昨兒在一起了啊！”
“……”
忽然間的，杜 就有點兒明白剛才常子騰為什麼那麼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