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沒有那個有些妖的少年，杜 還是更喜歡跟小徐爽關小兮說話。
他們年紀小，如果時光回轉，也就比她上輩子的兒子大不了幾歲。
稚嫩的臉上是雞蛋一樣的吹彈可破，不管是小徐爽還是關小兮都是明亮的大眼楮，清澈的就像是一潭弘水。
干淨，清透，全無心機。
或許也就是那些在社會上沉浮多年的人喜歡小孩子的原因之一。
“你哥哥在哪兒上學？”杜 問。
關小兮眨巴著眼楮，“首都。”
如果說這兩個字的是明傳成，杜 或許會想到常子騰，可說這話的是小孩子，杜 腦袋里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是這兩個孩子自己跑出來的？
杜 左右瞄了瞄，又看了眼那邊跟小劉婧他們說話的明傳成，“你們家長大人呢？”
關小兮笑的甜甜，“姐姐放心，我們是跟著哥哥來的，哥哥在樓下。”
杜 松了口氣，又有些疑惑，“樓下？”
關小兮重重點頭，“在樓下巡邏，他是人民解放軍！”
原來如此！
難怪這兩個孩子這麼大膽兒，剛才她還從窗戶外面看到了幾個巡邏的兵過來。
從上輩子就對穿著制服的人別有好感，本來想多看幾眼，正巧小徐爽喊她。
雖然只是匆匆一瞥，連模樣也沒看到，可看身形，就是挺拔如松，華夏巍峨。
不管小小兮的哥哥多大，能穿著那樣一身，帥！
“真厲害！”杜 由衷的稱贊。
關小兮笑的更燦爛，“當然了，我哥哥最厲害，長的也好看，姐姐，等會兒我把哥哥叫上來，你們見一見啊！”
這孩子說話的語氣怎麼就這麼像是那些七大姑八大姨？
“不用。”杜 笑了笑，又加上了句，“我還小。”
關小兮眨巴了下眼楮，“姐姐不是比我大七歲？”
杜 額角抽了抽，“那也是剛到十八。”
“那就不小了啊！”關小兮說。
“……”
杜 輕咳了聲，笑的溫柔，“不如你先跟我說說你那個今年高考的哥哥？”
關小兮眼楮明亮，“好啊！”
……看看，即便是不知道他說的哥哥就是他二哥，二嫂還是關心二哥呢！
時間轉瞬。
還有半個小時零點，整個火車站廣場的喧鬧聲就已經漸漸的清靜下來，火車站廣場寬大的熒幕上，隨著里面的聲音傳出，莊嚴肅穆的感覺莫名在火車站上空蔓延，漸漸蔓延到整個濱城，整個中部，整個華夏。
當整齊的步伐在屏幕中回響，廣場中幾乎人聲清寂。
明亮的燈火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的眼里含著淚水。
……大人，孩子，老人，青年。
不管之前如何想，在這一刻，心潮無比澎湃。
當那鮮紅的國旗在國歌中緩緩升騰，澎湃的心潮也在瞬間到了最高潮，口中喃喃，國歌的不由自主的隨著升起的國旗盈蕩，當意識到自己失態，發現旁邊的人跟自己一樣也在哼著。
或彼此交換一個眼神，索性大聲唱出來，或無意識的繼續哼唱，又或者胸潮澎湃索性大聲高唱……
“……把我們的血肉鑄成我們新的長城……起來！起來！起來！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一聲聲，勾動著彼此。
一聲聲，回響在濱城的廣場上。
最終在那國旗飄揚在港城最上空的霎那，炮聲，歡呼聲，混著滿天的煙花明亮璀璨。
這一刻，整個濱城，整個華夏都在沸騰。
這一刻，足以銘記百年。
清晨的日頭灑落。
厚重的窗簾擋住陽光，卻還有一絲光亮落在床畔。
杜 睜開眼，手從薄被子里探出來，在那道光亮下晃晃晃，腦袋里還有些迷糊。
這時候，外面的敲門聲震天。
“ ，快起了了！”
“快點兒，讓你定鬧表！都7點半了！”
“今兒高考！”
“……”
高考，高考？
杜 霍得從床上跳起來。
1997年7月7日，濱城第五中學的高考考場第19號考場，還有一個座位空著。
考場上巡視查看是不是有同學帶著不該帶的東西的老師看向站在講台的那位老師，“發卷嗎？”
那位老師看了眼表，距離考試時間還有五分鐘。
“再等一會兒。”那位老師說。
巡視老師不置可否。
都這會兒了，應該就不來了。
就在這時候，急促的跑步聲在樓道里跑過，一個身影忽的在教室門口露出頭來。
因為跑步明亮似水的眼楮一下子就吸引了在座考場的眾人視線。
“報告，我來晚了！”
距離考試還有三分鐘，杜 坐到了座位上。
考卷下發，杜 看著眼前陌生卻又不得不激動的卷子，深深的吸了口氣。
“鈴鈴鈴——”
鈴聲乍響。
監考老師的聲音也傳過來，“寫上名字考號——”
高考，終于結束。
從考場走出來，杜 只覺得連天上的陰雨天都變得清爽起來。
每年的高考好像都能趕上這種天氣，一直到2002年高考時間提前了一個月才好一點兒。（私心以為高考提前相當一部分是因為這個原因。）
杜 爸爸到底沒能來濱城，在高考第一天下午，杜 媽媽趕來了。
那時候還不像是十多年後家長守在考場門口的殷殷等候，只是等中午晚上回去之後好好的補充這一整天消耗的能量，然後再接再勵，再踏征程。
杜 考試完，全家人在濱城最好的飯館吃了一頓。
杜 媽媽來濱城也不全是為了杜 的這次高考，如今的恰牌集團已經躋身進了計省前十的位列，所納稅款贊助更是位列整個計省第一，濱城的恰牌產業發展又是遙遙領先，因為靠近首都，又臨海岸，恰牌集團打算在這邊正式成立分公司。
經過這幾年的磨練，杜 媽媽早已經不是當初隱忍的樣子，如今的杜 媽媽，面上施著薄粉，發燙著卷兒，穿著的衣服不是最時興，卻正恰恰彰顯出這個年齡的穩重沉澱。
“剛考完，你就好好的玩兒會兒，散散心。”
“我明兒去看看公司所在地，有你姨夫還有公司的負責人在，肯定是順順當當的，你也別擔心。”
“你爸本來也想過來，可那邊正好在安排新蓋的稅務局家屬樓，我跟你爸爸看了，新修的堵門獨棟的小樓挺好，我們打算買一個，這樣你跟翹翹就能分開住了。你哥在的國稅那邊也要蓋家屬樓，你哥不想過去，我倒是挺贊同你哥走的，正好也沒人煩你。”
“……”
杜 媽媽目光溫和，往往叫人安心。
杜 在杜 媽媽說完之後，還是問了句，“那幾個號碼打電話過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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