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三日，下午兩節課之後，湛清高中的校內操場，還有校外操場，一片的旌旗飄揚。
校內操場，兩個籃球場地。
校外操場，四個籃球場地。
六個籃球場地，高中三個年級男生女生的籃球比賽在先後響起的哨聲當中開始。
學校里只有四名體育老師，六個籃球場地不得不請另外兩名懂點兒籃球規則的老師來擔任裁判。
高一一班女生籃球比賽的第一場就和高一六班女生踫上了。
宋曉霞早就探听清楚了六個班的主力情況，六班的實力最強，尤其是中鋒和前鋒，又高又壯。
只是當兩邊的隊員站到比賽場地上，一班女生才看出來那兩名中鋒前鋒比她們想的還要魁梧。
一下子撞過來，說不定能把人給撞到場外去。
“班長，怎麼辦？”宋曉霞扭頭就問杜 。
本來以為六班會後面幾場比賽踫上，沒想到第一場就踫上了。
一班的學習成績在年級排名第一，要是籃球比賽第一場就輸了，不就讓人以為一班都是書呆子？
杜 看著眼前這差不多要比自己壯出一半還要多的女生，額頭也狠狠的蹦了下，早知道在她知道六班的狀況之後就寫請假條了，可第一場比賽就病，不是讓人看笑話？
杜 下意識的在自己班里的加油團隊里看那個熟悉的身影，他不在。
杜 也才想起來高一男生也有比賽，比她們還早十分鐘。
“揚長避短。”杜 說。
雙方隊員站在球場上，杜 上場之前還能听到四周的聲音，上場之後什麼都听不見，只看到裁判老師站在中圈，在一班胡艷和六班的一名隊員之間，把籃球高高拋起。
兩個女生不約而同的跳起來，使勁的伸長了手臂去夠掉下來的籃球。
就差那麼一點點，終于，胡艷的手先踫到那顆籃球。
杜 的視線隨著手指踫觸到籃球的那一刻，再也沒有其他。
奔跑，爭搶，搶斷，投籃，犯規，罰球……
一開始杜 還記得籃球的一些規則，可沒奈何女生們大都是把犯規當成正常，而場上就一個裁判，看到這個就顧不上那個，顧上那個就漏了另外一個。
如果杜 在場外一定會看到裁判老師無奈的模樣，最後只決定把表現最明顯的吹哨犯規……不然還不等比賽時間完，場上替補都罰下場了。
半個小時的比賽，杜 在場上待了二十分鐘就下場了，不是因為犯規次數被罰下場，而是因為被人盯防的太厲害，體力透支不得不下場。
她是控球後衛，老老實實的在後面的圈子待著，怎麼就跟她過不去？尤其是那兩個身體強壯魁梧的女生不應該是搶斷籃板當人肉坦克的嗎？圍著她左右前後的讓她連個球都踫不上，只能在後面吆喝，可就算是這樣，那兩個還故意的撞她。
幸好她機敏，趁著靈活躲閃騰挪，最後她犯規三次，六班那兩個魁梧的女生分別犯規四次，三次，這才讓她們兩個不再盯著她，轉頭去盯著別人。
可杜 身邊還是有人盯著，同樣的小巧靈活，真的只能讓她干著急。
最後她無奈做了個假動作，讓人以為是那個女生拉著她一起出了場。
裁判老師的哨聲及時響起，判那個女生犯規，杜 得了兩次罰球的機會，兩投兩中，然後杜 就下場換人了。
不換不行，費心費腦費體力。
尤其在她罰球的時候，杜 看到六班的幾個女生眼里都在冒火。
要是再不下場，可能會被她們給吃了。
比賽還剩十分鐘，一班六班的分數差二十多分，六班應該追不上來，她也能功成身退。
杜 下場，一旁觀戰喊的嗓子都啞了的甦艷趕緊的給拿過來水杯，杜 就是一陣的灌。
好喝，疲憊過後，就是要大量補充淡鹽水。
“那個女生太欺負人了，就是故意拽著你犯規，哼，可惜讓老師看出來了。”甦艷在旁邊打抱不平。
杜 ，“咱厚道點兒。”
甦艷一翻白眼球，“還不厚道啊，一上場就盯著你，弄得你都沒進幾個球，要不是老師眼神好，看出來她們犯規了，你連罰球的機會都沒有。”
“十六罰，十二中，那三個盯著的都被罰下場了！”不知道誰說了這麼一句。
“誰讓她們盯著了！”甦艷甩了這麼一句，轉頭看見說這話的人，又瞪眼，“你誰啊？哪個班的？”
杜 也轉頭看過去。
女生籃球比賽遠沒有男生籃球比賽場地來的熱鬧，四周圍觀喊加油的同學也就四五十個，一班的休息處是在球場右首，杜 坐在長凳一頭，那個男生就在她身側半米，旁邊還隔著一個別的班的女生。
那個女生一看甦艷的語氣不對，趕緊的撤開把那個男生露出來。
那個男生穿著春秋換季的墨色夾克，里面的藍色襯衣洗的發白，頭發也有點兒亂，只是那張臉還挺白淨，墨眉鋒目，唇也又厚又有形。
比不上常子騰，可也算好看。
“我是六班的。”那個男生說，“甦陽。”
甦艷哼聲，“難怪呢！”
難怪向著她們說話呢，都是一個班的。
杜 想起來“甦陽”這個名字，當初中考時候的全縣第二，甦陽。
他在六班啊！
“你厲害！！”甦陽沖著杜 豎了個大拇指，笑的陽光一樣的燦爛，雪白的牙齒也熠熠發光。
杜 笑的有點兒心虛。
都說旁觀者清，別人沒看出來，他看出來了。
她是沒摸著球，可要不是她，六班那兩個魁梧女生坦克不可能那麼容易就被罰下去，最後攔著她的那個女生也是被她害下場，還有十二中的罰球，她得的分數也不低。
旁邊甦艷還以為甦陽在嘲諷，喊道︰“我們一班就是比你們六班厲害！”
旁邊看熱鬧的也有一班的男生女生，听見甦艷喊，也都跟著嚷嚷，“我們一班就是比你們六班厲害，怎麼樣？”
“一班，加油！”
“一班，加油！”
“加油，加油——”
“……”
轉眼叫囂的嚷聲就變成了加油鼓勁兒，甦艷也轉頭沖著賽場上喊的聲嘶力竭。
爭吵不是王道，贏了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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