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喝酒。”
常子騰右手的明傳成倒了杯果酒，順勢湊過來，“大姐說的，听听也就算了。再說伯父回來怎麼也要幾年，過幾年的事兒，誰知道會什麼樣兒！”
明傳成狹長的鳳眸絕色瀲灩，如狐狡黠。
常子騰笑了，拿起跟前的酒杯和明傳成手里的踫了下。
一旁看著這一幕的陸雲祁默默搖頭，要說常大姐也是太直接，不知道像是他們這個年紀正是逆反的時候？就像是他，越說不讓他走，他越是想要走的不見蹤影，現在輪到常小二……呵呵，別再是事與願違。
隨著春節聯歡晚會上零點的鐘聲敲響，一九九四年過去了，一九九五年如約而來。
華夏大地上一片的鞭炮聲聲。
和去年一樣早早就洗完的杜 站在屋檐下面，捂著耳朵听著院子里“ 啪”作響的五千響鞭炮。
外面幾乎同時響起的鞭炮聲都停了，自家院子里的鞭炮還在響聲震天。
接著又是幾只二踢腳上天，震得窗戶都“稜稜”的顫。
杜翹驚呼的躲到屋子里，杜彪笑的腰都直不起來。
見狀，杜 笑眯眯的舉著根燃著的香頭過去，拿起窗台上擺著一會兒準備放的二踢腳比杜彪先一步放到了爸爸整弄的專門放炮的台子上。
“你干嘛？”杜彪驚呼。
“我放炮！”杜 理所當然。
“行了，小女孩兒別弄這個！”杜彪就要轟杜 走。
“嘁，這還分男女，回頭你不在家，還就沒人放了？”杜 哼，轉頭沖著屋檐下面的爸爸喊，“爸，我放一個。”
“行，小心點兒。”爸爸說。
杜彪狠狠的瞪了眼杜 ，退到了院門口的弄洞里，心里忽然冒出來一個念頭，炸到這個丫頭才好。
杜 才不管杜彪想什麼，放穩了二踢腳，蹲下身子側到另一頭，手里燃著的香頭往那邊一湊，等火花亮起來，側身就跳開了幾米遠。
“蓬——”
震耳的聲音在杜 身後傳出來，比先前在屋檐下面听著聲音要大，沒一會兒就又听著一聲爆響，稀里嘩啦的就有二踢腳的殘渣掉下來。
……那感覺，很想再放一個……
于是杜 又放了兩個二踢腳，還有一掛兩千響的鞭炮才罷手。
等杜 回去屋里，爸爸高興的眼角的褶子都露出來了，“好，好， 長大了！”
杜 也笑，敢情在爸爸的眼里會放炮就是長大了。
放完炮，就睡覺了，還有幾個小時天就亮了，正月初一的迎來送往是習俗也是規矩。
等杜 杜翹一覺睡醒，去年一早老家村子里的人又來了。
“呦， 醒了啊！”
“比去年更漂亮了！”
“過年好啊！”
“……”
杜 抬頭看看牆上的掛表，今年來的比去年還早。
“哥哥好！”杜翹乖巧的打招呼。
“好！”
那幾位哥哥輩兒的主動掏紅包。
和去年皺皺巴巴的五元鈔票不一樣，這回給的是兩張八成新的十元鈔票。
杜 杜翹謝著接過來就去了偏屋廚房，“媽，他們這是怎麼了？”杜 揚了揚手里的二十元鈔票。
要不是去年她說了那番話，他們連五塊錢都舍不得往外拿，今年還以為他們嚇得不敢過來，沒想到不止來了，還多給錢。
媽媽笑，“還能怎麼，冰糕廠忙，讓他們去幫忙了唄。”
他們掙錢了，所以跑過來感謝？
還真有可能。
和往年一樣，大年初一的中午飯就是招待老家村里來人。
爸爸和杜彪在堂屋里和老家來人吃菜喝酒，媽媽和杜 杜翹就在側邊的屋子里吃飯。
女不上桌，很有些村里的封建作風。
要是上輩子杜 很不甘心，還不知道心里怎麼肺腑老爸的重男輕女，現在杜 不這麼想。
飯菜都一樣，何必和不太熟的人在一起吃飯？再說她在社會上拼搏的時候，沒少喝酒，現在早就煩了酒味兒。
至于重男輕女……別人家她不敢說，在杜家，只要女孩子有本事，就絕不會被看不起。
正就吃中午飯的時候，杜廠長來了。
堂屋里一陣熱鬧，杜 杜翹也去打了個招呼。
杜廠長分別給了杜 杜翹紅包。
杜 捏了捏自己的紅包，明顯比杜翹的厚。
吃完飯沒一會兒，老家的人走了，杜廠長在堂屋和爸爸說話。
杜 和杜翹回去了自己屋子學習，和堂屋隔著一道牆，爸爸和杜廠長說什麼，只要杜 有心听，就能听的七七八八。
“ ……”
听到爸爸和杜廠長提到冰糕廠，杜 剛側過耳朵听，就听見爸爸喊她。
杜 開門到了堂屋，爸爸讓杜 坐下，“來，听著。”
“哦！”杜 應。
杜廠長沖著杜 笑了笑，“姑又漂亮了啊！”
杜 ，“……”
杜廠長絲毫沒有把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給硬生生喊老的覺悟，輕咳了聲，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文件開始念。
文件寫的很詳細，從杜 家入股開始到大年二十九這些日子的收益支出，各種的事項的發展等狀況，事無巨細，就像是年終總結。
當听到總結報告最後說這半年的最終利潤竟是達到了十五萬時，杜 爸爸和杜彪的嘴都差點兒合不上。
不就是一個做冰糕的廠子，怎麼有這麼大的利潤？就算是那個棒棒冰現在整個縣里都人盡皆知，也不可能啊！畢竟現在是冬天，不是夏天！！
杜廠長顯然深知道杜 爸爸和杜彪此刻的心情，杜 爸爸和杜彪現在只是听一听數字，當時他看著銀行賬戶里那些數字的時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他讓杜 家入股是看中了杜 的法子和那個計劃書，可怎麼也沒想到那什麼棒棒冰這麼掙錢。
幸好，幸好當初他當機立斷……
杜廠長下意識的看了眼杜 ，眼里飽含的深情立刻讓杜 打了個哆嗦，怎麼覺得自己這個“佷兒”眼神這麼怪！
杜廠長也意識到自己這目光有點兒太直白，趕緊的又從包里拿出本折子，“爺，這是您家里的分紅。”
杜 爸爸打開折子，看到折子上的數字，瞳孔都縮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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