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三灶糖，二十四掃塵，二十五接玉皇，二十六割肉，二十七趕大集，也就是湛清縣年前的最後一個大集。
去年二十七大集杜 姐妹三個掙了不少，今年雖然連張莘都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可也還是不想放棄這個年前最後的好日子。
這回，不但是姐妹三個，連杜翹也跟著來了。
經過這半年的努力學習，已經升到六年級的杜翹學習成績也有了不小的進步，從原來班級的中游上升到了前十，憑著這個成績，就能以相當不錯的成績考上杜 曾經上的湛清二中，甚至完全可能比當初杜 考上的成績還要好，本來杜翹還有點兒要比一比的心思，在知道杜 的成績之後，完全就是唯杜 馬首是瞻，大年二十三之後就在杜 後面屁顛屁顛的跟著。
家里該忙的已經忙的差不多，恰牌冰糕廠的官司還沒有結束，可听杜廠長的意思差不多沒有懸念，這次維權的官司肯定是贏。
杜 一身輕松，也就幫著張莘參謀了這次的掙錢大計。
大年二十七，小姐妹三個加上杜翹四個又站在了集市上。
姐妹四個佔了兩個攤子，一個還是去年的春聯福字攤位，另一個就是瓜子攤位。
“香噴噴的瓜子啦，西瓜子，葵花籽，五香，鹽香，干炒，奶香！”最後一個字打著卷的在寒涼的天空中飄著，人頭攢動的集市里不知道多少人聞聲轉頭看過來。
就看見在那一眾的瓜子攤子當中，兩個女孩兒站在當中，尤其是當中那個個子高，歲數大一點兒的女孩兒，笑盈盈的看著往來，還沖著小孩子們招手，“來嘗嘗，不要錢。”
誰都喜歡笑著的女孩兒，又是笑的和氣，就有小孩兒停下，女孩兒抓了一小捧瓜子遞過去，小孩兒就開始吃起來。
身邊的孩子吃，大人就不好意思走，不管是停下來隨手也捏起幾顆吃，還是順帶就買上一斤兩斤的，只要是站在攤子前面，攤子就這麼輕易的開張了。
稱重的稱固定在一個比較顯眼的架子上，稱頭高高抬起，連路過的都能看得到。
女孩兒一邊說著重量，嘴里快速的算著錢數，踫上零頭要麼就抹了，要麼就添上點兒瓜子湊個整兒，絕對不會讓人覺得吃虧。
在人們走的時候還問一句，“要不要買春聯福字？”
不買也就算了，要是說買，女孩兒會拿出一個小卡片，卡片上畫著漂亮的雪花，說那邊也有個像是她們年歲這麼大的攤子，把這個給她們，買了春聯福字，還能再送一張小福字。
顯然這兩邊是一家的，可能白送個福字，要是價錢差不多，干嘛不去？
那邊福字春聯的攤子上的人也多起來。
同樣，福字春聯攤子上也拿出來相同的卡片，說著同樣的話，“那邊有個瓜子的攤子，要是買的話，能給算便宜點兒。”
一來二去，兩邊賣的都多。
只是春聯福字那邊還好一點兒，都是固定的價錢。瓜子這邊就不是這麼容易的，要稱重還要算賬，這還不算什麼，要緊的是只是上午兩個小時，待在瓜子這邊攤子的杜 就踫上了好幾個同學，有原來初中的同學，還有高中的同學。
“哎，杜 ？你不是考上高中了嗎？怎麼在這邊？”
“都是同學，算便宜點兒？”
“……”
這些是初中的同學，還有高中的同學，“班長，又勤工儉學啊？”
“要幫忙嗎？”
“……”
在某次班上的作文作業里，杜 把自己暑假的勤工儉學寫了，被老師當作範文在班上念，隨後班主任也提出了表揚，現在差不多全年級都知道高一年級的副班長在暑假自力更生的事兒。這回看到杜 在賣瓜子也都熱絡的打招呼。
杜 樂得這樣，這樣一來，就是買其他攤位瓜子的人們也都往這邊過來。
都是瓜子，味道也都差不多，人家小女孩兒都已經知道為家里減輕負擔了，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于是這邊就更忙了，幸好說幫忙的同學也不是只動嘴，也有同學是真的站在旁邊幫著吆喝張羅。
杜 也高興，在同學走的時候，捎走小袋兒瓜子表示感謝。
同學們幫忙固然不是因為這點兒瓜子，可有瓜子總比沒有強。
到了下午兩點多，過來幫忙的竟然是王子濤。
杜 看到王子濤也愣了下，半年沒見，王子濤比原來高了一截，也瘦了，看上去比在初中的時候好看了點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杜 打著招呼。
王子濤沒想到杜 會這麼熱情，就好像她們還是同班同學前後桌的時候，先前看到杜 時心里的那點兒不安生疏也都隨著散了，王子濤說，“跟你們放假的日子差不多。”
“哦，你在哪兒上學？”杜 問。
“稅校。”王子濤回答。
他果然還是上稅校了啊。
杜 問，“學校好嗎？”
“還行。”王子濤說了好些稅校的事兒，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杜 也上稅校就好了。
杜 當然听得出來，杜 眨眨眼，“我在高中也挺好的，你沒听見都喊我班長啊！對了，我還和你二哥一個班！”
本來杜 就是逗逗王子濤，可說出來之後就覺得臉有點兒紅，連正秤著的稱都有點兒拿不穩。
這幾天常子騰沒打電話給她，可她還是時不時的就想起來那天他說的話。
他說，喜歡她。
他是說真的，還是一時脫口就說出來了？
他長的好看，學習又好，還喜歡她……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听听都高興。
上輩子可沒有這麼優秀的人跟她說喜歡。
怎麼想這重來一回也值了。
听了杜 的話，王子濤笑不出來了。
他早就知道二哥和杜 都上了高中，在稅校也听說二哥和杜 分到一個班，只是直到放了寒假和之前的初中同學聚會，他才知道二哥和杜 在班上一個班長一個副班長配合的默契，這回期末考試又是全校年級的一二名。
他和杜 越來越遠。
二哥和杜 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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