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醫生看了眼常子騰，低頭仍忙著手里的活兒。
常子騰瞥了眼那邊，看向杜 。
杜 ，“……”
“好點兒嗎？”常子騰問。
杜 點頭，“嗯！”
醫生聞聲抬頭，“認識？”
杜 怪異的看了眼醫生，能不認識嗎？同班同學還一起考入了高中。
醫生根本就顧不上杜 的神色，指著杜 ，“她是誰？”
這回，杜 也意識到了，這個醫生和常子騰認識！
常子騰沒理他，看了眼杜 手里的水瓶，“喝水？”
杜 下意識的點頭。
常子騰過來，把水瓶拿過來，擰開，遞給她。
那個醫生忍不住，幾步過來，把口罩也摘下來。
口罩下的面容清秀俊逸，金絲邊的眼鏡更帶上了幾分儒雅氣質。
溫潤清風，瞻彼淇奧，綠竹猗猗。
杜 有些發愣。
“咳！”常子騰干咳了聲，“陸雲祁！”
“我同學，杜 ！”
“你好，你好！”陸雲祁沖著杜 伸手，“經常听常小二提起你！”
“……”
杜 看向常子騰。
常子騰指了指腦袋。
杜 莫名的就明白常子騰的意思是這個陸雲祁的腦袋有問題。
不過“常小二”這個名字也挺有意思……
陸雲祁早就看到了常子騰的動作，卻是恍若未覺沖著杜 笑的明媚，“剛才常小二抱著你過來，我還奇怪他怎麼變得這麼樂于助人了，原來你們早就認識！這幾天常小二常來我這兒，也不提前說一聲，要是早知道，在我這兒配幾顆藥，就不用跑的這麼辛苦……”
後面陸雲祁說了什麼，杜 沒听進去，早就震驚于前面說的常子騰抱她過來的事實上。
揮灑的汗水，緊實的肌肉，還有青春洋溢的氣息……
做為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女人，杜 的臉紅了下。
靠在床上的女孩兒即便臉上帶著笑，眼底仍噙著疲憊過後的柔弱，現在因為陸雲祁的話一下泛起紅暈，霎時間常子騰腦海中浮現出“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幾個字。
“好了！”常子騰說。
“……”
陸雲祁沖著杜 笑了笑，反手就拉住常子騰，“正好你來了，過來看看我寫的這個對不對？”
常子騰過去，和陸雲祁兩個人低低的說著什麼。
杜 靠在床頭，一邊喝水一邊听。
他們的聲音低，杜 也听的斷斷續續不明白，可那個醫生明顯比常子騰要大，卻還要問常子騰。
杜 覺得還是常子騰厲害！
不知道是杜 這邊太安靜還是怎麼，沒一會兒，常子騰就回頭看向杜 。
杜 愣了愣，還沒待杜 說什麼，常子騰先說話了，“輸完了？”
啊？
杜 這才看向掛在自己身邊的輸液瓶，里面空蕩蕩的，沒液了！
再看手腕，已經開始回血。
杜 “嘶——”了聲，就要拔針。
“別動！”
常子騰先一步竄過來，拔了針。
後面陸雲祁緊跟著做好了措施。
兩個人配合的不要太默契。
“疼嗎？”常子騰問。
杜 搖頭，這點兒疼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陸雲祁看杜 的眼中也帶上了稍許贊嘆。
杜 有點兒不好意思，都三十多歲的人了，要是還這麼一驚一乍的，就白活了一輩子。
這時候，門又響了幾下。
再開門，進來的是王萍還有幾名女生。
“杜 ，怎麼樣？”
“好點兒沒？”
“真是嚇死我們了！”
“……”
幾個女生說著，常子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可她連“謝謝”還沒來得及說呢……
杜 已經輸完液，待了會兒就和女生們一起離開醫務室。
醫務室醫生陸雲祁一臉公事公辦讓杜 早點兒休息的樣子，就好像之前根本就不熟。
杜 也明白。
這次來的軍訓教官們加起來都沒有這位醫生的顏值高，人家也是低調。
可就算是這樣，見到摘下口罩之後的陸雲祁，還有女生偷偷的問杜 和這位醫生熟不熟。
杜 無奈攤手，“我真的一句話也沒說過！剛醒你們就來了……”
“……”
杜 這麼說，女生們就不再說那個醫生。轉頭說起杜 暈倒之後的事兒，就算是杜 暈倒了，還是為女生掙了光，訓練減半兒不說，先前說的輸的給贏的那一方表演節目，也變成了聯歡會。
晚上的聯歡會，就在操場上。
六月中旬天氣已經熱了，白天訓練一身的汗，只有晚上能涼快兒點兒。
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木柴篝火，擺在操場中間，像是夜里燎原的火光絢爛。
男生女生坐在火堆對面。在一起唱了《歌唱祖國》之後就到了男生女生一邊出一個節目的時候。
男生唱的是《一剪梅》《小芳》《濤聲依舊》等等，還有唱國歌的。
女生唱的是《渴望》《好人一生平安》《瀟灑走一回》之類。
同學們興致勃勃，杜 也听著意猶未盡。
就好像是听著懷舊老歌。
只是唱歌也有高潮轉折，忽然間的就沒有人唱，空了場子。
“還有誰要唱的？”軍訓教官喊話。
男生女生一片安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會唱的差不多都唱了，不唱的就是叫出來唱怕也不好听。
“常子騰！”忽的，不知道誰喊了聲。
男生群里一頓，緊跟著轟聲起來，“常子騰，來一個！”
“來一個！”
“……”
教官當然知道常子騰，這次男生五千米的第一。
教官笑著說，“男生第一！必須來一個！還有，一會兒女生第一也準備下！”
杜 ，“……”
穿著迷彩服的男生里晃了下，常子騰站出來。
帽子壓在腦門上，火光輝映，只能看到半張臉，可即便這樣，也像是舞台上的明星，耀眼璀璨的只有他一個。
常子騰站在篝火前，清聲朗唱，“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風雨里追趕……”
是beyond的《海闊天空》，粵語的嗓音流瀉出來，像是汪洋淌過心扉。
杜 听著痴了。
男生不再喧鬧，女生們的臉上也都冒著光。
當杜 回過神，發現四周女生的眼楮都好像變綠了。
“真好听！”坐在杜 身邊的王萍杵著杜 的胳膊。
杜 點頭，是很好听。
王萍忽的像是想到了什麼，“對了，你知道是常子騰送你去醫務室的？”
“知道！”杜 點了點頭，“我還沒機會道謝！”
王萍驚訝，“下午去醫務室，他不是在嗎？”
“他和那個醫生認識！”對王萍，杜 沒想隱瞞。
“哦！”王萍恍然。
只是杜 和王萍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常子騰已經唱到了尾聲。
王萍連忙問，“一會兒你唱什麼？”
杜 苦了臉，“……”
她熟悉的歌都是十多年之後的，現在能唱嗎？
常子騰唱完了。
“女生，杜 ——”
“杜 ，來一個——”
“……”
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在喊，杜 也只能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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