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人高腿長，那地方的確是有些窄。
杜 把桌子往後拉了拉。
常子騰坐下，淡淡的青草氣息順著毛茸茸的發梢傳到杜 的鼻子里。
“謝謝！”常子騰說。
杜 說，“不客氣！”
彼此生疏的就好像是初次相識。
“好了，不要交頭接耳，準備發卷子了！”講台上，監考的老師說話了。
第一場考試，是語文，卷子發下來，先檢查卷子有什麼打印的凌亂不清楚的，然後寫上名字。
教室里有兩位監考老師，一位老師站在講台上一覽眾山小，一位老師在考場上轉，教室外面還有時不時走過的巡場老師。
和期中考試不一樣，別說是交頭接耳，就算是抬個頭都會被監考老師的眼楮狠狠的盯著。
考試的鈴響了，教室里只听到筆尖落在紙張上的沙沙聲。
杜 寫的很認真，也很快，在寫名字的時候，杜 已經在想作文的內容，在寫完前面的題之後，杜 又看了遍作文題，把腦袋里的大綱捋了遍，就開始在卷子上寫，可杜 剛寫了一半兒，就听到常子騰抬起手，“老師，交卷！”
整個考場筆落紙間的聲音都頓了下。
“檢查好了？”監考老師問。
“嗯！”
“卷子反扣，走！”另一名監考老師說道。
“……”
卷子反扣在桌上，常子騰走了。
考場里監考老師說道︰“其他的同學別著急，還有四十多分鐘！”
其他同學，杜 ，“……”
杜 第二個出的考場，考場外沒什麼人，杜 趕緊往家趕，下午考化學，她還要再看看書。
下午還是常子騰先寫完。
在常子騰反扣卷子的時候，杜 瞥了眼，密密麻麻，都寫完了。
杜 呼了口氣，覺得胸口憋得慌。
第二天上午數學，下午政治。
考場上監考老師換人了，站在前面講台的那個老師竟然是數學老師太。
看到數學老師的眼鏡劃過幽光，杜 的心跳都急促了下。
中考之前的幾次模擬考，她已經盡了全力，也就是勉強沒有讓數學老師太留下來單獨開小灶……
前面的常子騰回頭看了她一眼。
杜 莫名的看出來了那雙眼楮里含著的笑意。
杜 覺得胸口更悶得慌。
數學老師發考卷，發到她這邊的時候，說了句，“好好考！”
數學老師的聲音不大，附近的幾個同學听到了，轉頭看杜 的眼神都有點兒怪，好像是說原來這個女生和監考老師認識。
杜 暗暗翻了個白眼。
考試鈴聲開始了。
時間轉瞬，不例外還是常子騰先交卷。
數學老師太過來，看著常子騰把卷子反扣。
然後數學老師就站在杜 邊上，看著杜 寫卷子。
杜 的手心直冒汗。
好不容易挨到考試結束，杜 逃難一樣出了考場。
下午政治，杜 寫的快，第一個交卷，要走的時候，數學老師太低聲說道︰“上午考的不錯！”
數學老師太要求嚴格，能讓數學老師太說“不錯”，那差不多就是百分靠上。
杜 很高興。
杜 走出考場，正埋頭找自己的車子，就听著有人喊，“ ——”
然後一個人就跑到了她跟前。
是王子濤。
“你在咱們學校考試啊！哪個考場？對了，那個老師太也監考，踫上了沒？”王子濤一連問了好幾句，顯然不知道她在這邊考試。
之前幾次考試常子騰考完就走，這是第一次杜 出來的比常子騰早。
考試兩天，杜 都沒踫到熟悉的人，王萍張莘都在縣一中考試。看到王子濤，杜 也笑了笑，“正好在老師太的考場！”
“真的！這麼巧！”王子濤問，“老師太沒難為你！”
“沒有！”杜 說道。“老師人很好！”
“好？”王子濤不相信。長個眼楮都能看出來老師太對杜 偏心，嚴格的偏心。
杜 也沒解釋，問︰“你等你二哥呢？”
“嗯！”王子濤應。
且不說王子濤爸爸一個勁兒的囑咐他要敬重二哥，只說二哥的期中考試全年級第一，王子濤對二哥的敬仰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現在全班上下沒有人不知道他是常子騰的跟班。
“我二哥這兩天都是頭一個交卷，真是讓我看著眼紅……杜 ，你考的怎麼樣？”猶猶豫豫的，王子濤還是把自己早就想問的問了出來。
即便心里有結，可還是希望杜 能心想事成。
“嗯，還行！”杜 說。
這時候穿著白襯衫的少年從考場里走出來。
蕭蕭肅肅，爽朗清舉。
高大的教學樓在那個少年的背後，竟襯出了幾分典雅幽然。
“二哥！”王子濤招手。
杜 本來就是打個招呼，見狀，“我走了，再見！”
王子濤看著杜 騎車遠去，直到拐了彎兒才轉頭。
抬眼看到已經走到跟前的二哥，王子濤趕緊的解釋，“二哥，你看巧不巧， 也在……”
“和我一個考場！”常子騰說。
“啊？”王子濤瞪大眼，怎麼不早說？
“前後位！”常子騰又說。
“什麼？”王子濤都快蹦起來了，“那二哥……你有沒有給她看卷子啊？”
王子濤的聲音不小，旁邊等著的老師還有家長都往王子濤這邊看。
常子騰看他，“我剛出來！”
“什麼意思？”王子濤問。
常子騰覺得自己這個遠房的表弟真的是遠的不能再遠了，話都听不懂？
“走，明兒還有考試！”
常子騰前面走。
王子濤在後面，過了好幾分鐘才反應過來，王子濤一拍腦門。
二哥剛出來，就是抄也不能是杜 抄二哥的啊！！
當最後一科考完，杜 整個人都輕松了。
清風吹過，發間的青絲隨著風兒零散飄動，田地里的香氣濃郁的沁人心脾。
杜 蹬車飛快，路上踫到王子濤常子騰還打了個招呼，也沒顧上人家有沒有回應，像是風兒一樣回去了家。
家里沒有人，爸爸媽媽杜彪上班還沒有回來，家里的廚房里早就準備了菜，足夠五口人吃上兩三天也沒問題，杜 先把菜洗了，然後用高壓鍋蒸飯。
飯香剛出來，媽媽下班回來了。
“考的怎麼樣？”媽媽問。
“沒問題！”杜 笑著說道。
媽媽欣慰，“那就好！”一直以來，媽媽對杜 就很信任。
看著媽媽的笑容，杜 卻是愧疚，上輩子考試的時候或許媽媽也是這樣信任她的，可她卻是讓媽媽失望了，幸好，還有這一回。
“在做什麼？”媽媽聞到了飯香，就要往廚房過來。
“今兒我做飯。”杜 攔在門口。
媽媽也知道杜 偶爾露出來一手的廚藝很不錯，可晚飯，真的不用她幫忙？
“行嗎？”媽媽問。
“沒問題！”
“……”媽媽猶豫了下，決定相信，“好！”
媽媽轉身離開，杜 把廚房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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