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 熟練的把自行車後胎的氣門芯拔下來,果不其然看到氣門芯上的那一小截橡膠沒了。
上輩子初三的時候她的車子不是車胎被扎,就是氣門芯被拔,她也不傻,知道是有人故意的,可不知道是誰,只能忍著,差不多十幾次之後車子才恢復了正常。
現在她知道不止是有人故意,而且按照某些個心理學方面來說還是暗自愛慕她的人干的。
她已經盡可能的不和男生說話,本來以為這輩子她的車子不會再受無妄之災,沒想到還是她一廂情願。
“誰干的?”張莘瞪眼。
氣門芯空空的,只要有眼楮就能看得出來。
“怎麼辦?”王萍問。
杜 幫她們掙了人生當中的第一筆錢,又幫她們過了體育考試,現在她們三個就算不是以杜 馬首是瞻,也絕對是情比金堅。
杜 聳了聳肩膀。
這時候班上沒什麼人,就算是整個學校也沒幾個人。
杜 推著車子就去找了學校值班老師,把自己車子的事兒說了。
今天體育考試,學校里只有初三的學生,還有幾個月就中考了,不忙著復習還在干這些事兒!
值班老師表示一定會嚴查。
回家路上,杜 側坐在王萍車子的後車架上,一只手探身扶著自己的車子,一只手攬著王萍的腰,張莘在後面策應,一直到半路上的修自行車鋪子。
一路上路人側目不已,杜 也覺得拉風。
要不是頭上還扎著鞭子,絕逼不是十五歲的小姑娘,是十五歲的小混混兒。
修好車子回到家。
正看到杜彪在院子里練杠鈴。
杜彪不知道杜 今兒去學校考試,問,“干什麼去了?”
“學校了!”杜 回答。
杜彪點頭,看杜 放下車子要進屋,杜彪問,“你們期中考試了?”
“嗯。”
“考的怎麼樣?”
“干嘛?賭約上說的是中考!”杜 警惕的瞪著杜彪。
杜彪看杜 瞪大眼楮的模樣,臉上的笑意怎麼也掩飾不了。
肯定是沒考好。
本來這兩月還擔心杜 這個丫頭真的考好,現在看杜 這模樣,顯然是他想多了。
湛清二中好幾百個人,杜 是聰明,可也沒有聰明到半年就能把成績提高到年級前五十。
“這次期中考試,你要是能考到班上前二十,我給你200塊錢,怎麼樣?”杜彪放下杠鈴說。
杜 眼楮瞪得大大的,她這個哥哥到底是有多沒眼光!
要是她沒有底氣能和他打賭?要是她這回期末考試真的沒考好,還能這麼淡定?
“要是中考我能考年級前五十,你給我一千?”杜 說。
杜彪抿了嘴角。
一千?他差不多三個月的工資。
這個丫頭胃口太大了。
可她能考到?
杜彪盯著杜 ,看到了杜 眼里的躲閃。
“呵呵,200我看不上,要給就一千?”這時候杜 又加了句。
……杜彪確定了,是這個丫頭在欲蓋彌彰。
自以為說出來這麼大的數目,他就退卻了?
“行!”杜彪說。
杜 嚇了一跳,完全沒想到杜彪會同意的模樣,“真的?……算了,一千太多!哥你也拿不出來!”
然後不等杜彪再說什麼,幾乎是跑著溜回自己的屋子。
杜彪哼聲,轉身回去了。
杜翹扒在門口,看到杜 進來,拽住杜 的胳膊,“姐,剛才哥問我你考的怎麼樣,我就照著你跟我說的,告訴他‘還行’。”
杜 點了點頭,難怪剛進來杜彪就問她的成績,果然已經問杜翹了。
幾年以後在坦明了杜彪同父異母的關系之後,杜彪就很少和她和杜翹說話,更幾次惹得媽媽杜翹哭,她也和杜彪吵了好幾次,只是杜 十八歲之後就去了濱城上學,除了寒暑假很少回來,面子上勉強也過得去。直到爸爸去世,她才知道杜彪的冷漠無情,為了媽媽和杜翹,她也針鋒相對。可因為血脈相連,她總以為是嫂子在旁邊戳的,就算是後來杜彪看到她說“我沒這個妹妹。”“我不認得她。”之類,她仍厚臉皮的稱呼他“哥”,直到好幾年過去了,杜彪還是對她不理不睬,橫眉冷目,她才終于冷了心。
早先她讓杜翹這麼說也是以防萬一,誰知道杜彪真的問了。
只不過初六那天她告的那麼一狀,他就斤斤計較的不止主動邀約打賭,還想讓她期中考試也丟一次臉。
他真的就從沒把她當成妹妹嗎?
“姐,200塊啊,你期中考試能前二十嗎?”杜翹在旁邊問,眼楮里幾乎閃著人民幣的光。
杜 捏了捏杜翹的小臉兒,“你期中考試怎麼樣?”
“我……”
“你要是前十,分你一半兒!”杜 說。
杜翹點頭就像是瞌睡蟲,“沒問題!”
一百元啊,不知道能買多少泡泡糖……
晚上家里人坐在一起吃飯。
吃到差不多飽,快到最後的時候,杜彪從兜里拿出來一個手絹裹著的小包兒,厚厚的一疊,有長有短,都能看到里面若隱若現的四位老人頭兒。
“這是我給 預備出來的!”杜彪說。
爸爸愣了下就明白過來了,笑呵呵的打開,一眼就看出來里面不止是五百。
“這麼多?”爸爸驚訝。
“這是我這些年上班兒存的。”杜彪盯著那個小包兒,他也舍不得。
杜翹激動的杵杜 的胳膊,杜 只當是沒看見,低頭吃飯。
杜彪盯了眼杜 ,咬牙,“先前只想到中考,忘了還有期中考!要是這次考不了班上前二十,那年級前五十就別指望了!”
杜彪這話听著不好听,可也是這個理兒。
爸爸問杜 ,“ ,這回你期中考試怎麼樣?”
杜 不能再裝吃飯了,扯了扯嘴角,“還是要看命!”
杜彪哼嗤。
爸爸笑的眼楮都眯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