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笑了笑，如同學們所料的語出驚人——“這次中考，考體育！”
“什麼？”
“真的？”
體育好的同學們驚喜，體育不好的同學們瞪大了眼楮不可置信。
杜 沒什麼表情的意料之中。
她還記得九四年是中考第一次考體育，那時候不止是同學們就是老師也都把重心往體育上挪了不少，可實際上考試就是那麼回事兒，全縣也就只有幾個人體育不合格。
班主任拍了拍講台，“行了，高興的也別太高興，30分，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要是努力在學習上，根本不算什麼，可萬一就差那麼幾分，就是關鍵！具體考什麼現在還不知道，所以同學們，尤其是體育不好的同學們，多下點兒心思！”
班主任又說了幾句，終于放學了。
本來是應該興沖沖的往家趕，吆喝著明兒正月十五去哪兒玩兒，被班主任這麼一說，同學們走出教室嘴里議論的全都是體育考試可能考什麼之類的話題。
杜 和王萍一起走，一邊听一邊暗暗點頭，當年因為是第一次考體育，所以到現在她還記得考的什麼，女子800米和仰臥起坐，到了高中考體育的時候又加上了鉛球。
“ ，怎麼辦啊？考體育！”
張莘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蹦出來，掛在杜 的胳膊上，一臉哀怨。
杜 “噗哧”就笑了，這時候的張莘瘦小，最怕的就是體育。
“放心，沒事兒，有我在呢！”杜 說。
顯然是安慰的話，張莘卻是听著連腰板兒都直起來，“ 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唉，對了，這幾天放學我也沒看見你，年前我又擺了攤兒……”
本來王萍在一旁悶不吭聲，可听到張莘提到擺攤兒，也亮了眼楮，“你又擺攤了？還是一個人？張莘，你真是太厲害了，賣的什麼啊？”
“哦，是零嘴兒……”
張莘本來就有炫耀的心思，看王萍問，更是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只是也不忘帶上杜 。
後來那幾天她賣的不如那天她們三個一起的時候好，可要不是跟著杜 學的膽大吆喝，不要臉，怕她還真會堅持不下來。
結果她不但堅持下來了，壓歲錢收的也比往年多，過年那幾天爸爸媽媽更是逢人就夸她。
那感覺就像是考試考了一百分。
到現在她腳底下都飄飄然的。
不自覺的，張莘看杜 的眼里就是晶光閃閃。
王萍也是一樣，王萍家里雖然不支持贊同王萍打工，可也沒反對，何況王萍也感覺到了過年手里頭有錢的自在了。
張莘是厲害，可更厲害的是杜 啊！
杜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張莘和王萍眼里香餑餑，只覺得張莘不愧是後來的小老板娘，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三個女生說著話，剛到了車棚，就听著二樓那邊傳來哄笑聲。
“怎麼了？”王萍納悶。
沒一會兒就听著有下來的同學議論，“表白呢！”
“二班的那個常子騰！”
“今兒都看見三了……”
“……”
三個女孩兒對視了眼，彼此投了眼神，笑嘻嘻的推著車子走了。
常子騰人是長的好看，學習也好，可早先在集市上就已經見過了——太摳門！
隔著十幾米以外，正下樓的常子騰忽然揉了揉鼻子。
“看看，有人說你了！”一旁跟著王子濤嘖嘖的抱怨。
王子濤是真羨慕自己二哥，隔三差五的就有女生過來表白，二哥也厲害，一般兩句話，就把女生氣跑了。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不管過來表白的女生是誰，男生根本就不認識，一點兒印象都沒有，那女生還表白個屁啊！
王子濤也想學，可跟在二哥身邊，連個搭訕的女生也沒有。
這會兒，王子濤走在樓梯口的窗戶邊上，外面騎著車子的杜 一閃而過。
“哎，杜 ！”
王子濤下意識的喊，眼珠子卻是不由自主的往二哥那邊瞄。
杜 沒听見，騎過去了。
二哥的目光深幽，似乎一眼就看出來他想什麼。
王子濤登時就有點兒心虛，“二哥，二哥，我……”
“嘁……”常子騰下樓了。
王子濤松了口氣，又趕緊巴巴的跟上，“二哥哥，我錯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
正月十五元宵節。
湛清縣的元宵不好吃，杜 原來就不喜歡吃，家里每逢元宵節也就是買幾個嘗嘗，後來杜 去了濱城上學，每年過年都稍幾斤濱城的元宵回來，家里才算是過元宵節了。
沒有花燈，也沒有集市，九四年的元宵節吃著餃子還有炖的肉菜，放著二踢腳響炮煙花，爸爸媽媽，杜 杜翹還有杜彪，一家五口，其樂融融，尤其是杜彪，前幾天晚上吃飯杜 要不看不見他，要不就是看到了，杜彪也一臉的低沉不說話，偶爾對上視線，目光里也透著冷渣。今兒杜彪不止高興，還連著給杜 杜翹夾菜。
真是，要不要表現的這麼明顯？
“吃，多吃點兒！”杜彪說。
“謝謝哥！”杜翹笑著接過來，也不忘拍馬屁，“哥真好！”
杜彪笑，在杜翹的鼻頭上刮了刮。
爸爸媽媽高興，杜 也笑的燦爛。
沒一會兒，杜彪轉向杜 ，問，“ ，快中考了？”
“嗯！”杜 點頭。
“那上回期末考試考的怎麼樣？”杜彪問。
“沒考好！”杜 說，“前三十名！”
年前下發成績之後，爸爸媽媽就問了，杜 就這麼回答的，還說了這次中考一定會考上高中。杜彪現在問，顯然是上回根本就沒听進去。
媽媽沒什麼表情，爸爸嘴角的笑容已經有些凝固。
只是杜彪看著杜 ，根本就沒察覺。
杜彪一臉憂心，“我可是听說了，考上高中最起碼要班上前十名！你這中考……懸啊！”
杜 笑的眉眼彎彎，“那哥，打賭嗎？”
“打賭？”杜彪本來就是想讓爸爸知道對杜 這麼好不值得。杜 這突然一說打賭，倒是讓杜彪有點兒發愣。“打什麼賭？”
“就是賭我中考能不能考上高中啊？”杜 說，“你要是贏了，你讓我干嘛我干嘛，我要是贏了，你給我五百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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