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楓林警惕地問道︰“說什麼？我和你有什麼好說的？”
商紅諷刺道︰“你是害怕嗎？你做賊心虛了吧。”
胥楓林說︰“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商紅說︰“既然不心虛，咱們就出去說話。”
胥楓林說︰“我當然是光明磊落，但是，架不住有的人就是喜歡背後搞陰謀詭計啊。所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商紅說︰“好，既然你不出去，我來問你，是不是你向教授告密的？”
胥楓林想起喬青蓮說的話︰“你為什麼要承認自己說的，你偏不承認。什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那是騙人的。就不承認，有本事自己去查。”
胥楓林說︰“你有什麼證據？”
商紅說︰“就是你和我打過架，就是你天天注意觀察我，我一回來你就離開寢室出去了。這些，還不夠嗎？”
胥楓林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還有，我出去怎麼啦？我需要跟你匯報我的行蹤嗎？你算老幾？”
商紅被梗住，一句話也說不出。
胥楓林頭一偏，扭身走了出去。
商紅恨恨地說︰“遲早我會查出來的。你等著。”
六月，嚴明帶著一大幫人來參觀萬福企業扶持的養鴨農戶。
芳大姑娘作為廠長跟著介紹。
甦香玉也作為招待人員為他們服務。
嚴明的兒子嚴白作為一名工商干部也跟著過來了。
甦香玉為大家斟茶倒水。
看見甦香玉，嚴白眼前一亮︰“你是不是那個獻寶的麻姑？就是那個‘吉祥三寶’包裝袋上的？”
過年的時候，廠里生產的吉祥三寶和麻油照例是要給有關部門都送了一份年貨的。
嚴明的家里也各送了一份，表達一點小小的意思。
所以，嚴白才知道那個麻姑。
甦香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是我。獻丑了。”
嚴白笑了︰“不丑，不丑。你本人比那個麻姑更好看。麻姑的妝太濃了。”
甦香玉說︰“是啊，畫得都不像我了。我帶回家給我父母看，他們都沒有認出來那是我呢。”
嚴白笑道︰“妝雖然濃點，但是，眉眼輪廓還是沒變。仔細看，還是看得出來的。”
那就是說，他仔細看了半天了。
在座的各位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這一天，各位領導參觀了四個養鴨大戶，養鴨大戶們都樂呵呵地說︰“我們只管養鴨，所有的鴨子、鴨蛋都由萬福來收走，一點後顧之憂都沒有。我們自然願意擴大規模。”
領導們對萬福企業這種做法贊不絕口。
一行人滿意地離開了。
嚴白一路跟在甦香玉身邊，問這問那，甦香玉性格本來就很溫和，耐心地給他作答。
嚴白問︰“甦小姐，你今年多大？”
甦香玉說︰“我今年二十二了。”
嚴白說︰“我今年二十八，比你大六歲。”
甦香玉傻乎乎地問︰“嚴科長孩子幾歲了？”
嚴白笑道︰“我老婆都沒有，哪來的孩子？”
甦香玉不好意思地捂著嘴︰“對不起，說錯話了。”
嚴白笑道︰“沒有，沒有。”
甦香玉看了嚴白一眼，說︰“嚴科長這麼好的條件，怎麼還沒有結婚呢？”
嚴白笑了笑，說︰“人長得丑，沒人要啊。”
甦香玉笑著說︰“才不是呢。嚴科長太謙虛了，你人長得很瀟灑啊，戴著金絲眼鏡，又是一副有學問的樣子。”
嚴白笑道︰“難道戴眼鏡就是有學問的嗎？”
甦香玉說︰“是啊，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就是這樣啊。因為讀書勤奮，所以才會近視，然後，才會戴眼鏡啊。”
簡老師和時悅青都戴著眼鏡呢。
嚴白問︰“那剩下的百分之零點零一呢？”
甦香玉說︰“那是遺傳，天生的啊。”
嚴白哈哈哈大笑︰“甦小姐真有意思。天真得可愛。”
嚴明看到走在後面和甦香玉說話，笑聲不斷的兒子，笑著無奈地搖搖頭。
嚴白問︰“甦小姐，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很可愛？”
甦香玉懵懂地說道︰“沒有啊。都沒有人喜歡我呢，怎麼會覺得可愛？”
嚴白感到很奇怪︰“甦小姐，你長這麼漂亮，竟然沒有人喜歡？”
甦香玉想︰喬青蓮說過，那是想玩弄我，不是真的喜歡我。
甦香玉回答道︰“我長得不漂亮。人家都說，心靈美的人才漂亮。”
嚴白感到很奇怪︰“你心靈不美嗎？”
甦香玉說︰“我學習成績不好，我很笨，一點也不美。”
嚴白說︰“學習成績好不好和心靈美不美不是成正比的關系啊。”
甦香玉搖搖頭︰“總之，我不好。”
嚴白笑著說︰“今天真有意思。我第一次遇到甦小姐這樣的人。”
甦香玉問︰“什麼樣的人？”
嚴白說︰“天真可愛，美麗而不自知。”
這以後，嚴明借口工作，又來到板鴨廠三次。
每次，都點名要甦香玉招待。
七月初，甦香玉的大哥拍了一封電報過來︰“母病危，速歸。”
甦香玉向芳大姑娘請了假，就回去了。這一去，一個月以後才回來。
回來的時候，是安信送過來的。
喬青蓮剛剛放了假，正好在家。
她有些奇怪，甦香玉回上海，安信怎麼一起來了？
甦香玉羞澀地不說話。
安信從包里掏出糖果和煙，給大家一個個的發糖發煙。
喬青蓮怔怔地接過糖︰“這是怎麼回事？”
徐凱倒是明白了︰“恭喜，恭喜。”
喬青蓮︰“你們？”
甦香玉更加羞澀地低下頭。
安信說︰“我和香玉結婚了。”
“啊？”喬青蓮一愣。
安信哈哈哈大笑，說︰“明天中午，我到滬上大酒店請客。大家要準備好禮錢啊。”
真的結婚了？
看樣子，甦香玉沒有一絲勉強，倒還是挺樂意的。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喬青蓮將他們一起叫到一邊，問道︰“你們怎麼回事？我怎麼沒听到一點風聲？甦香玉，你媽不是病了嗎？”
安信說︰“那是騙她的。丈母娘身體好著呢。”
喬青蓮懷疑地看著甦香玉︰“騙婚？”
安信趕緊說︰“我可沒有騙婚，我只是騙她回去。婚是她自己願意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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