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晴說得這番話叫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晴兒……”甦李氏也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你說什麼？！”甦立皺著眉頭，沖那邊的甦晴一步步走去。
甦晴能夠在甦越與甦華悶聲不響時，站出來為甦李氏發聲，那已經是有足夠的勇氣了。
可她到底還是一個小姑娘家家，瞧見父親凶狠地瞪著自己，難免會感到害怕。
只見她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腳步往後退了小小的退了幾步。
當她不安的眼神掃見跪倒在地上十分狼狽不堪的娘親時，這心里又有了幾分膽量。
甦晴直勾勾地對上了甦立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我說，您不如休了娘親，讓我帶著我娘親去生活。”
“你？！！就憑你？！！！你小小年紀可知外頭的人心有多險惡，單憑你還想養活你的娘？你怕是連你自己都養活不起吧！！！”甦立恨恨地道。
“我可以！！！”甦晴十分執著。
“我看我就是把你們一個個地從小都養的太過寵溺了，才叫你們以為外頭的就如同這家中一般！！！”
甦立听了甦晴的話後，冷不丁地怒氣暴漲。
甦曜見此，終于不忍心道︰“義父，這過去的事兒便是讓他過去吧，我也沒因此事受傷。而……義母她也挨了你兩鞭……最主要的還是義父您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若不是因為甦立的身體狀況不好，甦曜斷不會說這種話。
當初他在甦家可沒少受甦李氏欺負，為霜也沒少叫甦李氏冤枉與針對。
這事兒本是不該這麼輕松地就翻篇的。
“是啊……爹，阿曜說得有道理，這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不挺好麼，而且我想娘她這也是受了賊人挑唆，斷不是她自己的本意，對吧娘？”
陸為霜接過甦曜的話，沖甦立寬慰著並向甦李氏問道。
甦李氏瞪著陸為霜，並沒有要接受她的‘好意’。
“什麼賊人挑撥，這賊人不就是你們倆個嗎？咱們甦家原本多好，就是因為有你們兩個喪門星上門，咱們甦家便整日整日的雞犬不寧！這人都出去了，竟還不放過咱們！！”
甦晴突然厲聲道，言語之中充滿了陰毒與狠厲。
“今日，我甦晴的話就放在這兒！！要不就繞了我母親，要不就讓我帶著我母親離開這甦家，這兒我也早就呆夠了，但是請你們記住，今日你們對我母親的侮辱，我甦晴日後定會加倍尋回！！！我相信憑著劉廷對我的溺愛，他絕不會坐視不管！！”
甦晴的話中，似乎說出了什麼驚天的消息來。
對了，再次之前陸為霜就曾听安嬸子提過，這甦曜與劉勘的兒子十分投緣，兩人或許還能結上姻緣。
眼下听甦晴這麼說來，她是準備帶著甦李氏去隔壁縣投奔劉廷去了？
誒……
只怕甦立當真要被這些人給氣死了。
陸為霜一面想，一面偏頭沖身邊的甦立望去。
與她心里想的一樣，此時的甦立面色鐵青，高大的身體由于心有怒氣而微微顫抖。他的雙瞳瞪著往日他最為寵溺的小女兒，“甦晴！！！你在說什麼胡話！！劉勘那樣的人教出來兒子會是個什麼好東西！！別以為哄你幾天他日後就真能將你當成手心里的寶貝了！！！”
甦晴卻是不停，反駁道︰“劉廷他就是個好男人，至少他不會拋妻棄子，不會為了個野種打罵至親的人！！”
也許是那遠在他鄉的劉廷給的甦晴膽子，她居然能夠當著甦立的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對于她的勇氣，陸為霜不得不說還是略略感到佩服的。
甦晴的話音剛落，‘啪——’地一道清脆的聲音在整個堂屋響起。
只見甦晴捂著自己的臉頰，不敢相信地看著甦立。
她沒想到自己的爹會打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會如此。
而一直沉默著不肯說話的甦李氏見此，終于開了口，只見她跪著爬到了甦晴身邊，起身將甦晴護在自己懷中。
“老爺，你這是在做什麼啊！！你針對我就好，晴兒是你的骨肉你的孩子啊！！！”
說完甦李氏心疼地偏頭沖甦晴的臉頰上望去，只見原本白皙的臉蛋上已經紅了一大片，那手掌大的紅印正在一點點兒的腫起來。
“骨肉？那又如何？我是她的爹，那些話是她該說的嗎？今日趁此機會，我便一並教訓了！！”
說著甦立彎腰去拾那皮鞭。
甦李氏見此，大驚。
只見她‘噗通——’一聲跪倒在了甦立面前，“老爺使不得啊，晴兒還小，難免會說錯話！”
“還小？那就趁她小，我好好教她做人！！！”
“老爺！！老爺！！不要，老爺你要我怎麼做我都听你的！”甦李氏突然驚聲尖叫了起來，跪著往甦立腳邊爬去，一面爬一面向甦立求饒。
“老爺要我向曜兒道歉是嗎？我做，我這就做！！”
剛說完，甦李氏便調轉了方向沖甦曜與陸為霜所立的方向而來，“曜兒，這都是義母的錯，義母不該處處針對你，不該將你逼入死地。曜兒，說到底晴兒也與你做了十幾年的兄妹啊，求求你為她說幾句好話吧……”
說實話，當陸為霜看到甦李氏為了自己的兒女做到這個份上，她的心情十分復雜。
那不能說是同情，只能說是有點點的可憐這個老母親。
她從前做了那麼多的錯事，若那些錯事都是為了她的那幾個孩子，這麼听來，陸為霜倒是能夠理解了。
甦李氏與陸王氏一樣，對于陸為霜而言都是與自己站在對立面的人。
但她們兩人卻也有不同的地方。
與陸王氏相比，這個甦李氏倒是更值得叫人欽佩，至少她是一個真正的母親，不會在子女落難時選擇拋棄他們，相反的，她會拼盡所有一切，去向別人爭取自己子女該享有的一切。
而陸王氏就不同了。
在她的心里，就只有那涼薄的利益二字。
陸珍珍正常時，是她用來將生活變好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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