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小虎這里發生了一件事情。
他是生面孔,又是個年紀輕的少年,虎頭虎腦的長相,乍一看,很是憨厚老實。雖是頂著一份大梁祁水城的身份文書,在這東盛人橫行霸道的塔圖城,自然是要受欺負。
再加上,好巧不巧的,他竟能物色到這樣好的店面,地方雖然不比左右相鄰的鋪子寬敞亮堂,但勝在店面後頭,便是一間小院兒,有兩間正房,四五間偏房,茅房,馬棚一應俱全。
這一處鋪子統共三千兩銀子,當時,小桑走時,給了他們一萬兩銀票,開兩家鋪子,將近花去五千兩,到衙門里上名冊、打點門道又用去好幾百兩,買面粉、布料、家什之後,基本只剩下不到三千兩了。
剛剛開門營業時,因著是新鮮面孔,包子質量也不錯,皮薄餡兒大,面皮白嫩松軟,價格也不高,三文錢一個,大家都吃得起。便賣的很好,在這條街上很受歡迎,一時間便顧客盈門,絡繹不絕,每日午時不到,小虎頭天夜里準備的好幾十蒸籠的量,都能全數賣光。
不料,這樣好的鋪子,難免會招來他人忌恨。
街角不遠處,原也是一家早膳鋪子,主人家操著一口子合風味兒的東盛話,賣的是子合國的花椒烤餅,干菜湯,生意還算不錯。可自從小虎來了以後,早起的商販、更夫、衛兵就全都到那家叫“順泰包子鋪”的店里用早膳,漸漸地,小虎待人寬厚、價格合理的美名在附近幾條街上傳開,那家子合人的烤餅店就很難再招攬客人,連著幾天都沒有客人上門以後,那家子合人坐不住了。
于是,前不久,早膳的時候,店里滿滿當當,坐滿了客人。小虎在門口招呼客人,收錢,端茶倒水,吉布楚和一大早還沒開張,也在這里幫著他照看著那一排蒸籠。
這時候,離太陽升起來還早著,包子鋪周遭攏著一層厚厚的白氣兒,吉布楚和手腳麻利,雖是一副花甲老婦的樣貌,依舊是上籠、換水井井有條,一絲不紊。小虎系著一件寬大的圍裙,一張憨厚的臉上堆滿了樂呵呵的笑,身上穿著前不久吉布楚和為他縫制的新襖袍,麻布的料子,質樸又齊整。店里的客人也都是不時傳出一陣陣大笑聲,間或是幾句粗野直白的葷話。
就在這樣祥和的早上,鋪子里突然傳出幾聲驚呼,接著就是罵娘的聲音。
小虎大驚,急忙大步走進店里。
聲音是靠窗的那一張桌子傳來的,小虎走近一瞧,也是嚇了一大跳。
桌上趴著個中年漢子,口角流著紫黑的血,臉色青紫,喉結外凸,雙眼直愣愣翻著,臉壓著面前的盤子,里頭是還沒吃完的幾個包子,有一個甚至被咬了幾口!
“誰他娘的是老板?我大哥被毒死了!”旁邊一個與那死去的漢子有幾分相像的男人瞪著雙眼大聲吼著站起身,將桌上的碗盤一把推到地上,發出一陣“叮鈴桄榔”的聲音。
包子吃死了人,其他客人自然是不敢再吃,便齊齊起身,圍了過來。
“這是毒包子?”
“咱們也吃了不少,可別也被毒死了!”
“就是呀,快吐吐,說不定還有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