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花心思來擔心我和詩詩之間的感情,不如多想想該怎麼熬過接下來的時間。 ”
埋在陰暗中的臉,緩緩露出個奇異的笑來。
張凱氣虛,說話的聲音很低,開口之前,忍不住悶咳了兩聲,“婚禮上……攔在你跟前那一刻,我就沒……想過要多好的下場。”
杜宇恆的名字,在道上如雷貫耳。
即使他作為一方小小的頭子,也深知他的行事作風。
一向都很懂得自保的張凱,最後還是義無返顧的跟來了。
他從來不是沖動的人,也不是會為了所謂愛情而熱血上頭,做出魯莽決定的人。
可當易小詩為了他而跟杜宇恆對抗,甚至揚言他如果殺他,她就要他償命時,那震動直達靈魂。
也許世故了太久,面具帶了太多,每天面對不同的人帶著不同的表情,漸漸地就麻木了本心。
靈魂似乎已經在那種冷漠麻木中垂垂欲死,終于有個人可不惜一切的擋在他前面的時候,他的驚愕訝然,令他渾身的血液都在膨脹。
杜宇恆的易小詩,他的易詩啊。
他忽然覺得,自己多年的感情無所歸依,或者只是為了等她來收拾。
那是種奇異的、宿命的感覺。
“用不著杜先生操心……咳咳,我自然會堅強的活下去。”
杜宇恆沒再多說,轉身離開。
鐵門合上,四周只剩下地獄般的死寂和漆黑。
自從杜宇恆出現,易小詩就睡得格外不踏實。
每天都會莫名其妙的在夜里驚醒。
兩天下來,眼楮周圍染了一圈黑。
照鏡子的時候,她自己都以為成功變身國寶。
那種古怪的撞擊聲沒有再出現,不過,每次出門的時候,她都下意識的朝左邊的客臥看一眼。
早餐可謂豐盛,但易小詩看著坐在長桌對面的人,就毫無胃口。
勺子攪動碗里的粥,一口都不想喝。
杜宇恆也察覺到他的一樣,抬眼看向她,目光帶著些許探究,“是不是早餐不胃口?我讓廚房重做。”
最討厭他這樣自以為是。
擰著眉毛擺手,“沒有,早餐很好。主要是某人在眼前晃蕩,實在影響食欲。”
杜宇恆怎麼不知道易小詩是故意針對他?但他故意裝傻,沒听到似的,繼續優雅的喝粥。
喝完之後,擦了擦嘴,就坐一邊看早報去了。
易小詩被晾,心里很不舒爽。
懷孕的女人脾氣總是會變得特別莫名其妙,甚至有些不可理喻。
看著粥碗里粘稠的粥,突然就覺得格外不順眼,把骨瓷長勺往粥碗里一扔,發出叮的踫擊聲。
無可幸免地,上等骨瓷的勺子把兒斷掉了,骨瓷碗磕掉一塊兒,成了個缺口。
听到聲音,杜宇恆從早報上抬眼看她,好脾氣的問,“怎麼了,心情不好?要不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易小詩突然特別煩躁,猛地站起來,撞的身後的椅子蹭在地面上吱嘎作響。
刺耳的聲音听得旁邊伺候的佣人心驚膽戰,管家則更擔心易小詩的身體。
杜宇恆眉毛擰了擰,放下報紙起身,“就算心情不好也別這麼發泄,對你和孩子都不好。不想吃就回來再吃,我們出去走走。”
易小詩覺得自己所有的悶氣發泄出來,最後卻打在一團泥軟棉花上。
那種感覺讓人無奈又憤恨!
狠狠打開杜宇恆伸過來攙扶的手,“讓開!誰用你陪!你在眼前晃悠,我只會死的更快!”(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