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恆的神色連續變了幾次,先是惱怒,後是陰郁,最終都歸于平靜。
伸手慢條斯理的把浴巾上的針一根根捏下來,隨手一甩,竟然全部成一字排開,整整齊齊的沒入牆壁,與牆面平齊,既沒有多出一分也沒有少掉一分。
易小詩看得臉色極其不好,眼前的男人,不用較量,只是這樣輕輕一甩,就已經證明他的實力落下了她十萬八千里。
以前的交手,他竟然都是抱著貓兒戲鼠的姿態,刻意放了水!
只要他樂意,可以在三十秒內甚至更短的時間里把她拿下!
“既然你說沒別的東西了,那我相信你,希望你不會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杜宇恆如是說。
易小詩低垂眉眼,眼底神色數次變幻,最後眉眼飛揚,“杜爺你既然這麼相信我,我當然不會辜負你的期望,而且,我也沒那個膽子辜負。”
說到這兒,故作苦惱地望住杜宇恆,“可是杜爺,你既然是信任我的,那麼是不是也該為我解決一下疾苦,比如……我這動不動就脫力的癥狀,也該好好治療一下,對吧?”
談到這個,杜宇恆眼底閃過一抹隱秘的疼惜和苦澀。
對于他來說,那些加在易小詩身上的痛苦,並不比他自己承受好多少。
甚至,他寧願承受那些痛苦的,是他而不是她。因為那樣,至少易小詩不會誤會他,討厭他,時時刻刻想著怎麼對付他,從他身邊逃走。
然而,杜宇恆明知道易小詩對他有誤會,他卻偏偏還沒法解釋。
不管怎麼解釋,易小詩都不會相信的。
他很清楚,易小詩認定了是他吩咐人對她進行注射,把她殘害成這種鬼樣子的。
“好,我會讓人不遺余力的醫治你。”
易小詩擰眉,“不遺余力?杜爺,你的意思是治不治得好還要另當別論,是麼?”
杜宇恆心頭一縮,“會治好的,但是需要時間”
他沒法告訴她,她的治療從來沒停止過,只是,當初那個該死的白大褂用了新研制出的針劑,藥性不穩定不成熟,產生的影響自然也不是輕易能夠消除的。
不是沒有治好的可能,但 里君榮說,需要的時間很長,而且希望很渺茫……
易小詩認真的打量杜宇恆好一會兒,才道,“那麼希望杜爺盡快吧,我不敢抱怨杜爺這樣對我多麼不公平,畢竟是我自己技不如人,被怎樣對待都是活該,可是,杜爺你既然沒處理掉我,就證明我還有那麼點兒用處。對杜爺有用的人,我相信絕對不能是個身心俱殘的人。”
盡管杜宇恆已經很克制隱忍,試圖把自己的情緒壓制下去,但易小詩所說的話,就像一根根尖利的刺,總能刺的他痛極,又像一簇簇烈火,焚得他心尖兒劇痛!
她總是能用幾句簡單而又刻薄的言辭把他的情緒推向失控邊緣,這次更是如此!
“易小詩,你明知道我對你是什麼樣的心思,為什麼總是用這種歹毒的言辭來激怒我?!”
杜宇恆聲音黯啞,流光溢彩的雙眸此時是純粹的濃黑,就像無星無月的夜色一樣,輕易的將人籠罩,令人無端的感受到一股清冷恐懼。
“杜爺你想多了,我只是實話實說。雖然你曾經舍命救我,讓我感動甚至也誤會過你是真的對我有感情,真的對我有真心,但經過脖子上刺青以及這次讓人對我注射針劑這件事,讓我徹底看明白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我真的自作多情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