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地看著舒濤和郝義氣遁走,剩下的魂甲也沒了後勁兒。王大眾飛奔到劇亮的尸體前,仔細地查看了一遍之後,跪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這哭聲將最後一絲希望徹底打破,我這一肚子邪火沒地兒撒,直接就奔著田四洋去了。之前田四洋的身體數次陷入到了地下,但是都在最後的時刻被楊建拽了起來,這還是楊建不想要他的命,否則田四洋已經死了幾個來回了。
這時的田四洋已經是強弩之末,又一次從地下被楊建拽出來之後,他突然大吼了一聲,隨後張嘴一口紫黑的鮮血對著楊建噴了出去。在這口黑血噴出來的同時,一股腥辣刺鼻的味道瞬間充斥在空氣當中。
楊建身子一晃,向後連退了十幾步,才沒有讓黑血濺到自己的身上,這黑血濺到地上之後,竟然冒起了一陣白煙。田四洋這口血吐出來之後,身子瞬間佝僂起來,全身皮膚不均勻的出現了各種黑黃色的斑點。而且抽抽地變得就像風干的橘子皮一樣。明明是六七十歲的年紀,看著卻像過百歲一樣。
趁楊建後退的時候,田四洋的身子順勢前傾,橫著向地面拍了下去。同時他腳尖接觸到的地面蕩起了一陣漣漪,隨後小腿的部分快速地陷到了地下。眼看著田四洋的身體只要接觸到地面,就要遁走的時候,他的脖子突然一緊,被一雙手緊緊的掐住,向地面上拽了起來。
掐住脖子的是我,田四洋對周圍事物的感知差了很多,我到他身後的時候,田四洋竟然沒有發覺,這也是為什麼楊建敢遠退的原因。等脖子被緊緊掐住向上拖的時候,田四洋才反應了過來,伸出好像枯枝一樣的爪子,反手向我抓了過來。
他的雙手剛剛伸了上來,就見一道寒光閃過,田四洋的兩只手被齊刷刷地斬了下來。在一陣哀號當中,他的身體被我半掐半拖地拽回到了地面。田四洋在哀嚎的過程當中,看到了一個握著短劍胖子,正面目猙獰地瞪著他。
楊建面無表情地走過來,盯著田四洋,嘴里卻對我說道︰“你現在松手他也跑不了。吐了那口血,姓田的就算是油盡燈枯。剛才最後一次機會他沒抓住,就再沒有能力用遁術了。”
這時田四洋的腳已經沾到了地面,和楊建說的一樣,他現在身子直打晃,站都站不穩,更別說用遁術了。加上田四洋斷臂的鮮血四濺,我心生厭惡,索性把他扔到了地上。
田四洋倒地之後,弓著身子不停地哀號。哀號了一陣之後,勉強地跪在地上對著王大眾說道︰“我真的沒有多少時間好活了……怎麼說我也是特別辦出身,看在田豐的分上……”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王大眾冷冷地打斷︰“田豐?……我和他不熟!”
最後一個字出唇的時候,王大眾的短劍斜著從下往上,對田四洋的腦袋削了下去。沒有任何懸念,就像熱刀切黃油一樣,田四洋的半張臉連同半個腦袋掉了下來,他的身子對著我的方向仰面栽倒,好在我躲得快。腦袋里面黏糊糊的東西才沒有濺到褲子上。
王大眾現在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他洗齜牙咧嘴的表情,五官猙獰的已經挪了位。楊建的目光從田四洋的尸首轉移到王大眾的身上,說道︰“我還以為你想要個活口,要死的我早就解決了。”
王大眾沒搭理楊建,轉身向身後走去。走到郝仁義的身邊,確認郝仁義沒有大礙之後,原地坐在地上,轉頭看著旁邊劇亮的尸體發呆。
我從來沒有見過王大眾這樣過,想過去勸勸又不知道說什麼好。看著劇亮的尸體,我心中也一陣發堵,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哭了一陣之後,我轉頭看向別的位置,想轉移注意力的時候,突然,看著眼前躺著被黑貓震魂的舒濤黨羽,讓我覺得有些別扭,但是哪里不對又說不出來。
楊建倒沒有多少悲傷的情緒,他本來想去查看譚磊。但是走過去之前,楊建順著我的目光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喃喃地說了一句︰“呃?怎麼少了個人?”
少了個人……我心中咯 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涌現出來。楊建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掠過之後,轉過臉對著我說道︰“剛才和你一起上來的胖子不見了。”
胖子有問題,問題在葉那里!這一瞬間,雖然還沒有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但是大概的方向已經被我抓住了。
“下面出事了!”對著楊建喊了一嗓子之後,我轉身順著樓梯向著下一層跑去。楊建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王大眾之後,並沒有跟著我下去。我明白他不放心把王大眾一個人留在這里,故而只能我一個人回到了地下五層。下來之後,遠遠的就看到葉還是孤零零坐在地上,他低著頭一動不動的,就這麼看過去,也感覺不到有什麼不妥之處。
看著葉平安無事之後,我心里反而更覺不安起來。對著他的方向,我大聲喊道︰“葉!你還好嗎?”葉就像沒有听到一樣,像木雕泥塑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
不對!葉身上綁著的鎖鏈怎麼都垂到地上。這時,我才發現到不對的地方,之前綁在葉四肢的鐵鏈,無論他做出什麼姿勢,其中兩根鎖鏈都會保持一個相對對稱的弧度。但是現在這四根鎖鏈都軟趴趴地拖在地上,根本就不像能鎖住人的樣子。
再看葉的樣子,他的頭已經垂到了胸前,一頭白色的長發擋在面前,無法看清他的樣子。雖然之前每次見到葉都是這副做派,但是現在看來,他一直保持這個怪異的姿勢,似乎是為了什麼事情做準備。
我繼續向著葉的位置快步走去,不斷地叫喊著他的名字,希望他那邊並沒有出事,這一切都是我想多了。但是葉那邊沒有任何回應,直到我走到葉身前百十來米的時候,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突然憑空出現,鑽進鼻孔直沖腦門。(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