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人就在魂甲的眼前,但是它就像沒有看到一樣。破牆而入之後,魂甲甩頭接連嚎叫了幾聲,隨後它向著倉庫的正中央跑了過去。還沒等我們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見魂甲直接沖到正中央的一塊空地上,也不知道它是按動了哪里的機關,隨後魂甲身邊的地面發出來一串“嘎嘎……”的聲音。就見發出怪聲的地面開始慢慢陷落,露出來里面幾十級黑色的台階,看見台階完全露出來之後,魂甲怪叫一聲,隨後身子一躥,直接順著台階向下沖了進去。
我們幾個人本來已經各自拔出了武器(我將隨身帶的甩棍借給了郝義氣救急用),準備要和這只魂甲拼命。但是結果出乎我們的意料,魂甲這一套動作下來,直到消失在暗室里面,我們幾個人才反應過來。王大眾先對著郝義氣說道︰“郝仁義他大哥,是你剛才見到的那只魂甲嗎?不是我說,它這是什麼意思?”
這時的郝義氣沒心思回答王大眾的話,他人已經到了暗門口,郝會長借著李思照過來的光亮向下看去,就見下面的台階下露出來一塊小小的空地,但是就這麼看還辨別不出來下面到底是個什麼所在。
就在郝義氣猶豫是不是下去見識一番的時候,就听見下面的暗室里傳出來一聲淒厲的叫聲。听這聲音正是剛才跑下去的魂甲,緊接著,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不知道下面出了什麼事情。郝義氣正要向李思借手電,要下去看個究竟的時候,剛才被魂甲撞出來的窟窿外面走進來兩個人,這兩人都是一個裝扮,為首一人從頭黑到腳的,正是已經和我們失去聯絡的楊建,和楊建一起走進來的,是剛才在墓室里被楊建拐走的鴉。
楊建手里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寶劍,這應該就是剛才郝義氣說的,這是他從魂甲的手上搶過來的那把寶劍。看見我和王大眾之後,楊建有些詫異,不過他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急躁,只看了我們一眼,也不說話,楊建就發現了剛才被魂建打開的暗門。他沖著我們喊道︰“它是從這里進去的嗎?”
楊建的行為雖然讓人不解,但我還是點頭對他說道︰“剛下去沒多一會兒。”楊建臉色鐵青,他轉身就要跟著魂甲向下走,但是郝義氣先他一步擋在了暗門口︰“楊先生,你不打算說兩句嗎?”沒等楊建說話,他身後的鴉突然一把拉住了郝義氣,同時連連對著楊建做手勢,示意他快點下去。楊建下去之前,看了我們一圈,說道︰“下面就算塌了,你們也不要到下面去給我添亂。”說著,他人已經進了暗門。這句話雖然听著讓人不服氣,但是看著楊建冷如冰霜的表情,不想得罪他,就只有老老實實地待在這里了。
郝義氣沒有想到鴉會攔住他,氣得他當場臉色漲紅。但是被鴉死死地抱住,郝會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楊建快步沖進了暗室里面。等到楊建下去之後,鴉才松開了手,沖著郝義氣一連做了幾個手勢。鴉的手勢讓郝義氣本來漲紅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他也對著鴉做了個手勢之後,鴉這才將郝義氣放開。
看見郝義氣的臉上變顏變色,我的心里也沒了底。就在我打算向郝義氣打听下面出了什麼事的時候,就听見又是一聲淒厲的聲音傳了過來,緊接著,下面又響起來金屬相交的聲音。難得的是,下面這麼熱鬧,郝義氣卻沒有要下去的意思,但是也沒有要離開這里的想法。
王大眾也沉不住氣了,他先我向郝義氣說道︰“不是我說,郝仁義他大哥,你們家鴉都跟你‘說’什麼了?這下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郝義氣看了看王大眾,他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才抬頭對著王大眾說道︰“下面就是往生台,不過和楊建之前說的往生台不一樣。這座往生台已經發生了異變。”
“異變?是什麼程度的異變?”沒等王大眾說話,李思代替他向郝會長問道。可惜沒等郝義氣回答,下面的“往生台”又傳出了一聲悶哼的聲音,這聲悶哼听得清楚得很,是楊建的聲音。我們在場的幾人面色都是一變,伴隨著這一聲悶哼的,是金屬落地時發出的清脆聲音,隨後又是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听起來像是有人仰面栽倒,沒有听到後續的聲音,這人倒地之後,應該再沒有爬‘起來。
倒地的八成是楊建,看樣子他在下面的暗室里是凶多吉少了。這時已經顧不得別的了。不管楊建是生是死也要把他弄回來。我一咬牙,從李思的手里搶過了他的氙氣手電。一手握著短劍,一手拿著手電,在王大眾攔住我之前,我順著暗室的台階一路跑了下去。
當我進入暗室的時候,看見里面孤零零地站著一個人,這人全身上下一絲不掛,他的身體就像是在墨汁里洗了澡一樣,從上到下漆黑一片,手電光照在他的身上,耀眼的光柱瞬間變得暗淡,手電光就好像被他的身體吸走一樣。這人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就像木雕泥塑一般。
我認得這人,他背負著巨大的仇恨,以自己的生命作為復仇的代價。幾個小時前他被海底漩渦吸走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以為噩夢已經結束了,現在看起來,夢魘才剛剛開始……
張語的眼神有些恍惚,嘴里面時不時地有口水流出來。他歪著頭空洞地看著我,好像已經想不起來我是誰了。看他的樣子,就跟我老家村頭發燒燒壞腦子的劉老二一模一樣,就差纏著我,問我要好吃的了。在張語四周的地面上,躺著那個被盔甲包裹起來的魂甲,看著它現在一動不動的樣子,就算魂魄沒有被打散,魂甲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過這間暗室里我只看見了張語和魂甲,就是不見楊建的蹤影。這暗室雖說不小,但是也是一眼就看到底的。除了最深處的一個水池子之外,再沒有能藏人的地方了。趁著張語還在短路的狀態,我開始慢慢地向水池子那邊湊過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