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了,磁共振只是工具!”楚飛冷冷地道︰“磁共振只是提供參考的,判斷有沒有錯位的還是醫生。每個人的身體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各有各的區別。設備再先進,落在庸醫手里,也成了一堆廢鐵。”
楚飛越說霸氣越足,壓得章醫生有些透不過氣來。嘟囔了半天終于道︰“你、你不要搗亂,這是我們神經外科的病人。我的診斷就是腰椎錯位,需要手術固定。你個中醫實習生來搗什麼亂?”
“笑話,你的診斷?你的診斷是錯誤的也要病人來承擔?”楚飛冷笑道︰“別忘了病人家屬還沒有簽字,你敢做這個手術嗎?你敢保證手術一定成嗎?不要總拿科室說事,治不好病人啥科室也沒用!”
“還說不是強詞奪理,”章醫生似乎終于抓住了楚飛的語病︰“哪個醫生敢說動這個手術百分之百成,絕無風險?手術一定有風險,這是科學,你知道嗎?”
“有什麼不敢的,”楚飛語氣輕蔑地道︰“這個手術根本不需要做,你說的那些風險萬全都是可以避免的。”
“哈哈、哈哈、狂妄!”章醫生也怒了︰“你有本事治好這個小孩,不開刀?前面那麼多醫生都沒治好,你一個小屁孩憑什麼?”
楚飛微微一笑,道︰“憑我一顆醫生的心。治這個孩子的病不難,我只要三分鐘就能治好,保證立竿見影。”
“我不想搶你神經外科的病人”,楚飛道︰“我要治病很簡單,我治好了,請病人去一樓掛號廳掛一個中醫科的號就可以。”
楚飛看著章醫生,那神態簡直咄咄逼人。
章醫生一時被逼得不敢與他對視,轉而對那青年男子道︰“你可想好了,你要是相信他,讓他治,治不好,我也不管了,你就另請高明吧!”
那男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本就不是個很有主見的人,雖然听楚飛說三分鐘就能治好兒子對他很有誘惑。可是听那個章醫生的意思,這個年輕醫生只是個實習生。而且要是選擇他,無疑就得罪了神經外科,以後他們也不管了,這讓他一時實在無拿定主意。
青年男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把眼光投到了劉沫沫身上。兒子住院這兩天,他一直覺得這個小護士是個心腸極好的女孩,青年男子此刻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求助般地看向劉沫沫道︰“姑娘,你看……”
那青年男子實在拿不定主意,便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劉沫沫。對于他來說,這位悉心照料他兒子多日的小護士是此刻最值得信任的人了。
按著劉沫沫的脾氣,是很少會與人爭什麼的。在醫院里她也總是和和氣氣,和誰關系都不錯。作為護士,她悉心照顧病人,卻不能代替醫生決定治療方案。
病房里並不止孫悅一個病人,剛才那一番唇槍舌戰早已經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此刻那青年男子的目光,以及那半句征詢的話語更是把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劉沫沫的身上。
劉沫沫是個乖巧的女孩,確實很少與人爭辯,但並不等于她就缺少主見。見大家都看著自己,她也不慌張,劉沫沫並沒說話,但是人卻動了。
劉沫沫忽然跨出一步,異常堅定地站在了楚飛身邊。她的意思很明顯,做決定當然還是要由病家自己做的,可是她劉沫沫卻不用考慮,不會有任何猶豫地支持楚飛。
章醫生看到劉沫沫的樣子臉上顯出一絲怒色,其實他原本也對這個漂亮的小護士動過心思,也許正因此,對楚飛就更反感。可是楚飛現在給了他強大的壓迫感,以至于他都不敢說什麼。
那青年男子見劉沫沫站在楚飛身邊,甚至公然拉著他的手。終于決定選擇楚飛,一方面是因為楚飛那霸氣的感染,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對劉沫沫的信任。
“那,楚大夫,就麻煩你替孫悅治一下吧。”青年男子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費了很大的勁。
楚飛卻輕松地一笑,對孫悅道︰“孫悅,來,過來!”
孫悅依言走了過去。他畢竟年紀還小,雖然知道他們剛才是因為自己的病而起爭執,卻並不能完全弄明白所以然。不過因為先前與楚飛有過了交流,他對楚飛還是有些好感,畢竟連爸爸都要訓斥自己的時候,這個楚飛醫生卻相信自己的話。
楚飛讓孫悅在面前站好,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就連章醫生也是面帶怒色地望著這里,想到楚飛剛才說三分鐘搞定,他就忍不住想出言諷刺兩句。可是一看楚飛輕松地神色,他到了嘴邊的話又說不出來了。總覺得說了反而會給自己更大的打擊。
“放松點,孫悅。”楚飛道︰“孫悅想不想讓手指不要麻,讓胸口不要悶?”
“想”孫悅老實地回答。
“好,一會兒就好了!”
楚飛說著,手里不停,將孫悅的骨骼摸捏了一遍。然後開始扭骨,楚飛的手很慢,這里扭一下,那里捏一下,不時地還听到啪啪的聲響。
這個時候病房里早已很靜,大家都看著楚飛動作,沒人說話,那啪啪的聲音听得非常清晰。做青年男子的自然有些擔心,可是兒子看上去並沒有任何不適的表現,既沒說難過,也不叫疼。便也忍住沒有說話。
捏了一會兒,又是啪啪數聲。便听楚飛忽然開口道︰“好了,孫悅,你現在吸口氣,活動活動腿腳看。”
孫悅依言吸了一口氣,立時臉露驚喜,忍不住又深吸一口氣,臉上便綻開了笑容。又活動了一下手腳,忽然轉身高興地叫道︰“謝謝大哥哥!”
孫悅並沒有說他的病怎麼樣了,可是他那快樂的神情和發自內心的謝謝讓大家都明白,楚飛所說的“立竿見影”是怎麼個意思。
“孫悅。”孫悅爸爸的聲音有些興奮,卻又似乎不敢相信︰“你真的好了,手不麻了?胸不悶了?背也不疼了?”
“嗯,”孫悅重重地點了下頭,都好了,現在一點都不難受了。
“嘩”的一聲,病房里的病人和家屬都開始竊竊私語,與一般圍觀的人不同,自己身患疾病的人看到本來同病相憐的人恢復健康更加欣喜。
不過這些人都是住院病人,有的主治大夫還是那個章醫生,這會兒也不願得罪了他,並沒有太多支持楚飛的言論,倒是以竊竊私語居多,不過臉上的欣喜卻是溢于言表的。
章醫生卻面如死灰,他自詡名校畢業,到這個公辦醫院來已經是屈尊了。不過要不是這個公辦醫院,像他這樣的年輕醫生要出頭就更難了。在這里他至少已經在神經外科有了一席之地。
對于醫生來說,資歷還是很重要的,外科醫生,主刀過多少台手術?做過些什麼手術?將是資歷的重要指標。因此當他終于有機會主刀孫悅這台手術的時候還是很激動的。
章醫生對這台手術不可謂不重視,做了很多準備工作,要不是因為重視,他今天也不會親自跑來看病人家屬是否簽字了。可惜,這一看,卻看出了這樣一個結果。
章醫生憤恨地看著楚飛,心里難免有些失落,覺得不公。為什麼讓自己遇到了楚飛?這個家伙僅用了三分鐘就毀了自己精心準備的一台手術。自己為此花費了大量的時間、精力去準備,就這樣被毀了。
可是他錯了,他確實也努力,卻不曾站在病家的立場上考慮問題,在他開來,病人就是他的一台手術,一個向上的階梯。完全沒有去想也許病人根本不需要這台手術。
“你不要太得意了!”憤恨之下,章醫生終于又憋出一句話︰“不要忘記先前的醫生也曾經治好過這個孩子,可是不久就又復發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