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2020年3月17日星期二
雖然有了這樣一次驚險的意外，但是在鹿菲菲的堅持下宴會並沒有被取消，而是照常進行。對于鹿菲菲的堅持，換來了那名俄羅斯中校更大的感激。他負責接待和保衛的人在活動進行中遭到刺殺，無論如何他也是難辭其咎的。按理說一般遭到刺殺的人總會或多或少對保衛工作感到不滿，就是提出質疑和責問也都是在情理之中的。可是鹿菲菲並沒有那麼做，反而還主動找借口來減輕他的責任，而堅持宴會的繼續進行，則更進一步把這起事件的嚴重程度盡可能的降低和淡化了。
中校先生很明白，在刺殺事件之後宴會是否正常進行，等于是直接說明了刺殺事件的嚴重程度，處理不好的話，很可能還會直接上升為外交事件。當然，現在這種情況本身也算得上是外交事件了，不過只要鹿菲菲和丁樹幟這兩個當事人不當回事，那就基本等于是沒事。而同樣，從刺殺到之後的現場處置以及鹿菲菲對待這次事件的後續態度，都被一眾在場的俄羅斯官員看在眼里，自然對鹿菲菲也都更加敬佩起來。在接下來的宴會中，作為主人的俄羅斯人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鹿菲菲也是應答得體。唯有丁樹幟在整個宴會的過程中都感到非常的不自在，在他看來，吃個飯都都弄那麼多花樣，實在是太麻煩。不過好在宴會是半自助餐形式的，所以在差不多的時候，早就看出丁樹幟不自在的主辦方就特意安排人來陪著丁樹幟到大廳去了。
雖然名為宴會，但所有人知道宴會的重點絕對不是吃飯，更多的還是創造一個比較寬松的氛圍來給大家提供一個交流的平台和機會。特別是這種半自助的開放形式的宴會，更方便了與會者之間的單獨交流。而且這次參加宴會的，還有不少俄羅斯媒體的記者。鹿菲菲雖然年紀不大，而且看起來還非常的稚嫩，但是她卻擁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政治和外交智慧，所以自然能夠明白這樣安排的用意。很顯然，在這種不太正式的場合里由個人透露出去的消息，既能夠表達出某一方的態度，同時還不用承擔相應的責任，個別時候甚至說錯話或者干脆故意傳達錯誤信息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是鹿菲菲在心底也有自己的一本賬，早就非常明確什麼話是能說什麼又是不能說的。所以在宴會過程中，鹿菲菲雖然同俄羅斯方面的各色人等進行了非常廣泛的交流並回答了各種各樣的問題，卻都很巧妙地把所以問題最終都歸結到了一個方面︰中俄兩國之間的友誼、中俄兩國人民之間的友誼、中俄兩國軍隊之間的友誼。
至于丁樹幟，雖然相較于鹿菲菲來說基本上算是個政治白痴，但是卻早就得到了鹿菲菲的告誡，無論什麼人來找他聊什麼事，他一概是只談打仗不談別的。不過盡管如此，丁樹幟跟隨鹿菲菲的一次次空戰經歷在他吐沫橫飛的講述中，卻同樣讓人听得津津有味，甚至隨著他的講述讓听者不時地發出一陣陣驚嘆。
一場宴會下來，盡管實際上無論是鹿菲菲還是丁樹幟並沒有做什麼表態，更沒有做出任何實質性的承諾，甚至就連稍微敏感點兒的話題都回避了過去。但是在媒體的報到中，卻是“俄中兩國軍方代表在宴會中就地區局勢、軍事合作等方面進行了深入的交談，並達成了多項一致”。還有媒體更直接引用了鹿菲菲的話，說被授予俄羅斯英雄稱號的中國女軍官表示“非常願意也非常喜歡和俄羅斯的飛行員並肩戰斗”。這句話被大多數人解讀為中國和俄羅斯很可能在雙方軍隊的具體合作方面達成了某些協議或者是意向，比如雙方戰機可能會在某些區域共同巡邏，但實際上鹿菲菲說這句話的時候只是在表達她對自己在“dragonteeth”時同俄羅斯空軍一同執行任務是的回憶和感慨。
宴會前的那起刺殺事件當然也被媒體報到了出來，不過不知是不是得到了官方的授意，所有的報到都只是用“宴會進行前曾發生了針對中國軍方代表的刺殺事件，不過刺殺者並沒有得逞並迅速被制服。現在警方正在對嫌疑人進行調查”這樣簡單的筆觸一言而概之。但是現場的監控視頻還是不知怎麼就流傳到了網上，然後丁樹幟用打火機擋住了子彈的細節也被挖了出來。在人們得知用打火機擋子彈的就是那個用自己的飛機擋導彈的英雄時，公眾對丁樹幟的追捧迅速高漲了起來，很快就有人給他起了一個“龍牙神盾”的綽號，並得到了網民的一致認可，迅速流傳開來。
這一邊的宴會算得上是賓主盡歡，雖然鹿菲菲和丁樹幟都只是中國軍事代表團中的一員，這樣做未免有點喧賓奪主的嫌疑。不過讓他們兩個人來吸引公眾和媒體的視線卻恰恰是中俄兩方共同的目的，因為這樣才能讓中國軍事代表團在不被人注意的情況下更好的同俄羅斯進行一系列“深入交流”。
在中俄兩國的貿易關系中，一直以來俄羅斯最大的籌碼就是它在軍事方面的先進技術，特別是航空發動機。多少年來，俄羅斯就是憑借這些東西從中國獲得了巨大的利益。雖然那些合作還都算是雙方各取所需，但不可否認，在緊密的合作，雙方也都是有著各自的底線和利益訴求的。可是現在，俄羅斯卻發現自己的底牌越來越少了，幾乎根本不可能再向從前似的憑借某些先進的技術或者一兩樣先進的裝備就換來中國在經濟上的大量好處了。比如說航空航天，中國現在連空天戰機都有了，哪兒還需要買俄羅斯的二流飛機？至于發動機就更別說了，現在全世界哪個國家不知道中國才是這個世界上掌握了最頂級發動機技術的國家？甚至順帶著，中國來對石油的依賴似乎都不再向以前那麼明顯了。至少在俄中兩國的談判中，俄羅斯主動提出說我們可以增加對中國的石油出口，結果中國的回答僅僅是我們對此表示歡迎，但是卻偏偏就好像根本沒有把它當成是俄羅斯拿出來的一個籌碼。甚至在俄羅斯一再加價，直接把計劃出口量提高到了現有管道運輸能力之上，中國卻只是點了點頭，甚至還提出如果現有管道不能滿足運輸需要的話，新增的必需由俄羅斯負責敷設，否則的話那些石油就要不要的吧。
結果幾輪談判下來，俄羅斯發現自己真的沒有什麼可以拿出來的籌碼了，這樣以來它們迫切地想要得到的東西看來也就不太可能得到了。可就當俄羅斯基本上已經放棄了希望的時候，中國卻出人意料的同意了它們的很多要求，而且是在沒有任何附加條件的情況下。比如雙方繼續秘密圍繞著“dragonteeth”進行更深層次的軍事合作，比如同意俄羅斯派出飛行員到中國進行訓練，比如同意讓俄羅斯使用中國在越南的軍港和機場……最出乎俄羅斯意料的是，原本它們只是試探性地提到了中國空天戰機的技術，可沒想到中國雖然表示空天戰機相關的技術暫時還作為中國的最高機密，其實也就等于是直接拒絕了俄羅斯一切與之相關的要求，但是接下來卻又承諾，會在五年之內就相關的方面同俄羅斯展開合作，只不過具體的合作情況暫時還無法確定。
中國痛快地答應了俄羅斯提出的一個又一個要求，卻始終都沒有向俄羅斯提出對等的要求，其爽快的程度都一度讓俄羅斯不敢相信，甚至讓他們一度腹誹這些中國人是不是跑俄羅斯賣國來了。但是他們也堅信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更何況是國與國之間。所以他們也就很小心地試探著中國對遠東地區的看法，特別是歷史上遺留下來的領土問題。結果中國代表的回答是︰“我們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你們的總統曾經說過‘俄羅斯的領土雖大，但沒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其實對于中國來說也同樣如此。不過俄中兩國之間的領土問題既然是歷史遺留下來的，畢竟那麼多年過去了，現在也不同于往日，幾百萬平方公里土地的問題恐怕並不是幾個人就能絕決的。無論俄羅斯還是中國，政府都是要為人民的利益服務的。所以我們不妨擱置爭議，加大在遠東地區的經濟貿易或者更多方面的合作，無論它將來屬于俄羅斯還是屬于中國，讓這片土地上的人民真正獲益，都應該是符合俄中兩國的共同利益的。”
雖然在這句話中表達出了這片土地將來可能會屬于中國的意思，但“讓這片土地上的人民真正獲益”和“符合俄中兩國的共同利益”卻是讓人無可反駁的。所以在中國並沒有提出涉及領土問題的任何要求或者是想法的情況下，俄羅斯也就選擇性地忽略了這個細節。不過在他們終于忍不住詢問中國到底想要從俄羅斯得到什麼什麼的時候，中國的回答是︰“我們什麼都不要，只想要一個朋友。一個能夠同中國一起共同抵御來自世界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國家的威脅的朋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