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2019年9月6日星期五
看到屏幕上顯示出來的康志飛和歐陽雪婷的狀態，王文恆不由得笑了笑，嘴里說著︰“這倆小家伙還真有點兒小聰明，也不知道這個主意是他倆誰想出來的。”
林立卻說︰“誰想出來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這一招倆人肯定已經都學會了，而且估計在以後新飛機批量裝備了部隊，這沒準還能成為一個經典的戰法呢。”
王文恆听了又是笑了笑，沒再說話，而是動起了別的腦筋。沒錯，這兩架飛機以目前的狀態確實讓地面雷達無法發現，但是空基雷達呢？王文恆注意到假想敵此刻正有一架預警機由四架戰斗機保護著巡邏在不到二百公里的地方。他知道預警機的雷達是有很強的下視能力的，也就是說完全有能力分辨出地面上的目標來。
于是王文恆就調出了預警機雷達的畫面來，他想實際看一看這種飛行方式在預警機的雷達上會有什麼樣的效果。這架預警機裝備的是大型的有緣相控陣雷達，而且還具備合成孔徑雷達的功能，甚至能夠繪制出地形地圖來。在預警機的掃描下，王文恆可以從雷達屏幕上比較清楚地看到整個地區的地形地貌，很容易就找到了康志飛所在的那條高速公路。但是由于高速公路上車流量很大，而且車輛還是以很密集的方式在兩個方向上都不間斷地通行著。盡管從雷達上能夠看到川流不息的車流，卻都是交雜在一起的信號，根本無法從里面分辨出個體的目標，更別說去判斷哪一個是飛機了。
此刻的康志飛和歐陽雪婷並不知道兩個教官正在做的事情，他們正以非常認真卻又很輕松的心態來進行著虛擬的任務。康志飛和歐陽雪婷的脾氣性格確實並不十分搭調，但是在兩個教官的刻意引導下，又經過了這段時間的共同學習和訓練，兩個人現在倒也有了不錯的默契。再加上歐陽雪婷的性子雖然冷了一些，可康志飛卻是屬于比較隨和的，更是懂得照顧和包容女生，所以兩個人之間不但沒有教官之前所擔心的隔閡產生，反而還越來越融洽，就好像性格也能互補一樣。
“雪婷，你有沒有覺得現在咱們根本不像是開飛機呀？”從頭頂超越著一輛又一輛的汽車，康志飛突然在通訊里問歐陽雪婷。
“不是開飛機是開什麼？”歐陽雪婷反問道。從她現在對康志飛的反應來看，還真沒發現哪里“冷”了。
“嘿嘿，懸浮汽車唄。”康志飛笑著回答。
“懸浮汽車？現實中有這東西嗎？”歐陽雪婷聲音很平靜，但實際上她的臉上卻已經出現了難得的笑容。
“現在沒有，可我打賭一定很快就會有的。”康志飛肯定地說。
“嗯，也對。就好像我們現在這樣，還真像是在開懸浮汽車。我也相信以後一定會有的。”歐陽雪婷表示同意康志飛的說法。
“根據地圖顯示，前面不遠會有一個隧道，高度是6.5米。我們得降低些高度了。有沒有問題？”康志飛停止了閑聊，說起了正經事。
“肯定沒問題。不過進入隧道前我們是不是再降低點速度？隧道里車速都慢，而且再遇到大貨車的話，我們根本不可能從它們上面飛過去，只能跟在他們後面。”歐陽雪婷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康志飛想了想，說︰“要不我們還是別進隧道了，貼著山尖飛吧。不然萬一隧道里再堵車怎麼辦？”
“啊？堵車？系統不會把這東西都模擬出來吧？說實話，它能把高速公路上模擬出這麼多的車來我就已經覺得很不可思議了，還堵車，我覺得肯定不會。”歐陽雪婷不太同意康志飛的想法。
“模擬出來的是不會有堵車的情況，可是我們得考慮現實才對呀。你想想，要是你在高速上開著車進了隧道，從後視鏡一看，身後居然跟著兩架飛機，你會有什麼樣的想法？肯定會嚇一跳啊，心一慌，說不定就出什麼事呢。所以我覺得現實中發生事故、堵車的幾率實在太大了。”康志飛堅持自己的想法。
歐陽雪婷按照康志飛所說的思路想了一下，覺得他說的還真是那麼回事，于是也就不再堅持，很痛快地說︰“好，那就听你的。”
兩架飛機很快就來到了隧道前。雖然以j-12xc的性能，要穿過隧道並沒有多大難度，權當成是汽車來開都行。不過為了避免現實中可能出現的意外，兩人還是按照康志飛的提議從山頂來越過這一段路。
之前我們曾說過，j-12xc的駕駛艙內新增了一個輔助操縱桿。說是輔助，主要是為了把它和原來的操縱桿區分開來，實際上以康志飛他們這段時間訓練的經歷來看，需要這個操縱桿的時候並不比常規的操縱桿要少。雖然j-12xc新增了一個操縱桿，看起來好像在操作的難度上增加了一倍，但實際上這個操作桿的使用卻是和駕駛直升飛機差不多，所以並不是很難掌握。康志飛和歐陽雪婷是以雙機縱隊的形式組成的編隊。由于選擇了不進入隧道，那麼隧道所在的這座山對于他們來說就好像一座峭壁一樣直立在眼前。若是普通的飛機，那麼就必須提前很遠就拉桿、昂起機頭，才能順利地爬高並越過去。但是這對于早已非常熟悉j-12xc的性能和操作的二人來說卻並不是什麼難事。之間康志飛幾乎是快要撞到山上的時候才迅速地將輔助操縱桿向上一提，飛機就瞬間提升了高度，甚至連俯仰角都沒有變，而是仍然保持一個水平的姿態。
康志飛順利地將飛機貼著山尖並加快速度飛了過去，歐陽雪婷也緊隨其後。為了減少離開公路的時間，降低被發現的幾率，他們在飛越山脊時把速度瞬間提高到了600千米/小時。這倒不是說j-12xc只能飛這麼快，而是考慮到山間地形復雜所以在速度上保留了相當的安全余量，而且之前的速度畢竟太慢了，要瞬間把速度提得太高的話，就需要更大的瞬時加速度，必然會有一個很大的過載，這對于機體強度和飛行員的身體都將是一個挑戰。
隧道的長度是六公里左右，在瞬間提高了速度之後，兩架j-12xc只需要半分鐘多一點的時間就可以飛越過去並重新沿著高速公路繼續飛行。但是就是這短短四十秒左右的時間里，敵方預警機上的雷達還是敏銳地發現了異常。兩個幾乎連在一起的亮點出現在了屏幕上。六公里的距離在雷達屏幕上只是很小的一段，但是代表著整條高速公路上車流的信號在這段距離上由于隧道的存在始終是空白的，所以這兩個亮點的出現立刻就被系統從背景中剝離了出來。盡管目標出現的時間很短，以至于還遠沒有判斷出目標的具體情況時，這兩個亮點就再次融入到了車流當中，但是被設置成最高警戒模式的假想敵還是派出了兩架戰斗機前往這一區域抵近偵查。
當敵方的戰斗機抵達這里時已經是八九分鐘之後的事了。因為康志飛和歐陽雪婷在越過隧道重新沿高速公路飛行之後就又把速度降低到了220千米/小時，所以趕來近距離偵查的飛機通過雷達並沒有能發現出任何的異常。不過既然是抵近偵查，那麼目視搜索則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手段。但可惜的是，電腦仍然是按照發現目標時的速度600千米/小時來判斷的，所以執行偵查任務的兩架戰斗機就錯過了最後的一次提前發現j-12xc的機會。
敵機沒有發現康志飛和歐陽雪婷，但是他們兩個的飛機卻接收到了敵機發出的雷達信號，甚至兩人還利用兩架j-12xc的位置差來對雷達信號進行了精度不是很高的三角定位，基本上確定了敵機的位置。兩人之所以能在不開啟雷達的情況下做到這些事情，其實還是得益于采用了磁力源作為動力。由于使用了全新的超時代的動力系統，j-12xc雖然在外型上仍保持著傳統噴氣式戰斗機的樣子，但實際上原有的噴氣發動機早已被拆除，並省下了大量的內部空間。科研人員于是便利用節省下來的空間為j-12xc加裝了大量的電子設備。除了提高了雷達的性能之外，更對被動探測設備有了重大的更新，同時還加裝了好多專用于電子對抗的信息戰設備。這其中就包括多機協同自動發現並計算定位敵方雷達源位置的全新雷達告警接收機。
康志飛注意到，新發現的雷達信號有兩個，強度不是很高。通過系統自動計算並顯示出來的高度和速度來看，這兩個信號顯然是兩架飛機。而且通過對目標位置信息的變化所繪制出來的航線表示，這兩架飛機此刻就在他們的正前方正在遠離。除了j-12xc和直升機以為，飛機是不可能倒著飛的，所以他們發現的這兩個目標一定是在自己用自己的屁股來對著他們他們兩個。這也就是說，康志飛和歐陽雪婷目前處在對這兩架飛機的一個絕佳的攻擊位置，只要他們想，隨時都可以發動攻擊，而且還會有非常高的命中率。
歐陽雪婷並不知道康志飛在看到那兩架敵機之後還有了想要攻擊的心思，仍是認真地在開著她的“懸浮車”。在過去這一周的訓練中，兩個教官只是讓他們兩個在一起訓練，除了空中的配合之外，更主要的是培養兩個人之間的默契。但是卻並沒有明確地指出他們兩個誰主誰從。雖然在一開始的時候，由于歐陽雪婷畢竟年長一些，經驗也更多，同時還在霆擊團擔任了一段時間的代理隊長，所以康志飛很主動的扮演了僚機的角色。可是隨著兩個人在一起的磨合，漸漸地發現對于這種全新戰機的駕駛歐陽雪婷並不比康志飛有哪些優勢，而且在戰術的靈活性上也並不見長。最主要的是，歐陽雪婷似乎還沒有改變跟在鹿菲菲麾下時所養成的一些習慣。
這或許就是鹿菲菲給她的隊員們所帶來的負面影響了吧。要怪只能怪鹿菲菲太出色了，以至于她所有的隊員對她都是絕對的信服，在空中自然更是對她的每一個命令言听計從，毫不猶豫地去堅決執行。所有這些飛行員的作戰技能和戰術動作在鹿菲菲的帶領下都獲得了極大的提升，但是相應的，卻漸漸地忽略了去主動思考和分析戰場形勢的能力。而歐陽雪婷正是這其中的典型。盡管她擔任了第三中隊的代理中隊長，但實際上無論是她還是整個三中隊目前更注重的卻全部都是技術層面的提高，這包括個人技術也包括團隊間的配合，然而對于戰術方面的研究卻被不自覺地忽略掉了。
再反觀康志飛，雖然年輕，而且還未正式邁出航校的大門，若論技術特別是經驗恐怕並不是歐陽雪婷的對手。但是他卻是處在沖勁正足的年齡，思想也是最活躍的時期，再加上從小所處環境的燻陶和家庭的教育，都讓他在兩個人磨合的過程中漸漸確立了一個模糊的領導地位。兩個人之間的這種主從變化完全是在潛移默化中完成的，王文恆和林立自然是發現了，但卻並沒有試圖干涉。因為在對兩個人所進行的訓練中，本來就沒有明確的主從之分，既然兩個人能在訓練的過程中自主自然地體現出來，他們兩個作為教官，絕對是樂見其成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