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軍亮出了底牌,在東俄羅斯人的眼中那就是中國要吞並他們,從他們的民族感情來說,這近乎于荒唐。俄羅斯這個民族在歐洲被稱為戰斗的民族,很彪悍啊。從中國的歷史來說,他們們是擴張性、侵略性十足的民族,他們貪得無厭並且凶殘無比。按照俄羅斯民族的本性東北軍的要求定然會被嚴詞拒絕,甚至會遭到極不禮貌的對待。東俄羅斯的人為什麼容忍了,還客氣的宴會招待呢?其原因就是實力!現在的東北軍有能力滅了他們,只是迫于國際形勢暫時沒有動手而已。現實很骨感,東俄人不得不面對。
國際上的什麼形勢呢?還不是日本鬼子!日本在中國失敗了很多次,但是日本國的軍國主義還沒有遭到滅頂的打擊,他們還在掌權,還在四處尋找機會。此時的中國雖然比歷史上強大了不少,可是還需要集中所有的軍事力量,經濟力量,時刻警惕對付日本人,不可稍有松懈。試想,如果此時發生東北軍與東俄羅斯的戰爭,日本鬼子定然會趁火打劫。因此,東北軍此時不能與東俄羅斯反目成仇。
第一次會談之後,雙方的會談就中斷了,東北的使團在海參崴被安排到處觀光游覽,他們知道,這是可以理解的。東俄羅斯一方需要時間來討論消化東北軍亮出的底牌,只能耐心等待。好在8月底正是海參崴的黃金季節,天氣好,沿海城市的景色也好。俄羅斯人在這里已經經營近百年了,城市的絕大部分建築都是俄羅斯風格,有點類似于哈爾濱。但是中國風格的建築也隨處可見。同樣的,城中居民的絕大多數也是俄羅斯種族的人群,漢人不多,也經常能見到。語言就不要說了,不管是什麼民族的人一律使用俄語,漢字僅僅存在于少數的店鋪和牌匾上。
時間過了六天,直到9月4日,東北和東俄羅斯的會談才得以繼續。
再次的會談就比較簡單了,基本上就是東俄羅斯一方的答復。由伏羅希洛夫主導發言,當然背後的主角還是布柳赫爾。
伏羅希洛夫說道︰“尊敬的東北客人,我東俄羅斯經過謹慎的討論研究,對貴方提出的問題答復如下︰首先要聲明,我東俄羅斯是獨立的國家,既不屬于甦俄,也不屬于中國。因此,貴方所持的領土方面的觀點我東俄羅斯不能認同。我國的國土是從甦聯的遠東國土繼承而來,與中國沒有關系。東北軍政府的領土觀念實質是覬覦我國神聖的國土,這是我東俄羅斯不能容忍的。為此我們正告貴方,及早打消這種不切實際的貪婪之念。我東俄羅斯也有決心捍衛我們神聖的家園!
另一方面,我們也回顧了去年朝鮮半島的戰爭。在朝鮮南端和濟州島的戰場上,貴方伸出了友誼之手,主動與我方協同作戰,擊潰了日寇的進攻。這充分的體現了我們雙方在東北亞地區利益上的一致,也希望今後我們雙方能夠成為穩固的盟友。更希望東北一方著眼于我們共同的利益,發展友好關系,放棄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一次東北軍政府能夠派出使團來訪,也表示了友好的善意。對此我國是歡迎的。希望貴我雙方發展這種友誼,我們更希望貴我兩國能夠成為友好的鄰邦。”
伏羅希洛夫的發言,在外交辭令之下,難以掩蓋他們的軟弱,這是雙方實力對比使然。是啊,東北軍欲謀求他們的領土,對于戰斗的俄羅斯人來說,這不是捅肺管子嗎?他們豈能善罷甘休?可現實是殘酷的,在東北軍面前,他們明顯的處于弱勢,所以就要壓住自己的怒火,裝出笑臉來講友誼,譴責只是裝裝樣子而已。他們把東北軍出手支援在朝鮮的對日作戰翻出來,就是討好和拉近關系。但是,他們宣稱自己獨立于甦俄還是有文章的。
按照當前甦俄國內的情況,他們只能是甦俄內部的一個派別,就像斯派、托派和安娜女皇一樣,都是俄羅斯國的一派,有點類似于中國的軍閥。軍閥混戰,可一般的軍閥還不會分裂國家,他們的混戰目的都是為了自己打天下。可是現在東俄羅斯公然的宣稱獨立了,這主要的是為了對付東北軍。其原因不算復雜,第一是因為東北軍與甦俄是敵對的關系,他們想撇清自己。其二,東俄羅斯也是共產黨,與安娜女皇性質不同,難于同東北相處。其三,他們與俄羅斯的歐洲部分被隔離了,想去打內戰也打不了。最後就是想躲避中國與甦俄之間的領土爭端,聲稱與甦俄沒關系,這土地不是我搶奪的,是繼承而來,具有一定的合法性。
東俄羅斯一方還是釋放了足夠的善意,他們的態度也表達清楚了,球就踢到了東北軍的一方。該輪到東北使團表態了,還是顧維鈞發言,他說︰“尊敬的布柳赫爾先生,各位先生們。我們能夠出訪貴地,與各位見面,這本身就表達了我東北軍政府的善意。只要我們雙方有合作的意願,哪怕我們有分歧,甚至分歧巨大,也是有合作的空間的。在面對窮凶極惡的日本國時,我們就是同一個戰壕里的戰友。這就是合作的基礎。
分歧方面也需要講清楚,我東北軍政府不能承認你們的國家地位,我們始終認為,目前東俄羅斯的範圍內都是中華民國的疆土,你們是這片土地上客觀存在的地方政權,屬于中國國內的一個派別,不具有國家的性質。
盡管如此,我東北軍政府依然願意謀求與你們的合作和盟友的關系。為此,我方建議,在海參崴和奉天,我們雙方應該設立常設的聯絡機構,其名稱就叫聯絡處。這個提議希望你們考慮。”
東北軍方面也應該明白,不是幾句話就能收復大片國土的,沒那麼容易。既然是戰略伙伴,就需要友好的關系,也需要加強聯系,所以東北方面就提出建立聯絡機構。這個機構不能叫大使館、公使館,也不能叫領事館,這是因為東北認為他們就是地方政權,就像東北在各派軍閥那里建立的聯絡處一樣,是國內不同派系之間的聯絡級別。
現在東俄羅斯一方是弱者,當然也迫不及待地改善關系,謀求自身的安全,特別是面對日本人,他們的確需要幫手。因此,這個提議一拍即合,皆大歡喜。
具體的建立聯絡處的細節當然也需要議定,顧維鈞又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他說︰“我東北軍政府還希望與南朝鮮建立外交聯絡的關系,這也需要貴方協助我們。”
客觀上,南朝鮮是東俄羅斯的從屬國,顧維鈞沒有明說,實際也是這麼回事。沒有東俄羅斯的允許南朝鮮是不敢與東北建立外交關系的。現在雙方建立了友好的關系,那麼與南朝鮮建立聯系也是必然的結果。
布柳赫爾答道︰“我東俄羅斯方面樂于促成此事,這是好事。我們這幾家之間的友好關系就形成了東北亞地區的一個友好集團,這是對各方都有利的。”
有了東俄羅斯的首肯,東北軍政府與南朝鮮建立正常的外交關系就很順利了。當然了,因為東北軍政府僅僅是中國的地方政權,所以與南朝鮮之間的外交關系也是“聯絡處”的級別,至多可以設領事館,絕對不能稱作大使館或公使館。
東北方面與南朝鮮建立正常關系之後,東北軍還是有下一步打算的,那就是重新取得濟州島的軍事基地。這個基地在對日作戰中極為有利。
......
布柳赫爾既然知道張作霖的二公子來了,這個機會是不能錯過的。雙方的會談是官方的,私下里見面聊天的又是另一種效果了,這是雙方推心置腹互相摸底、交底的好機會,是必須要善加利用的。張學銘這個重量級人物的作用就在于此,他們私下里約見就是必然的了。
見面的形式是張學銘以私人名義到布柳赫爾的家里做客。布柳赫爾的家是一座二層小樓,樓上樓下各有五六個房間。家庭宴會和饋贈禮物的客套我們就略過了,我們主要還是關心他們說了什麼,交了什麼底,表了什麼態。
張學銘的俄語不行,深度交談有困難,因此他是帶著翻譯的。可是私下里的交流並沒有翻譯在場,因為布柳赫爾在中國的三年沒有白來,他的漢語非常好。這種交流過于機密,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張學銘說︰“加倫先生,我很理解你們俄羅斯民族的感情。其實世界上各個民族都有自己的美好夢想,都希望自己的種族壯大,挺立與世界民族之林。你們侵佔了我中華的土地,我們中國人說這是野蠻的侵略!你們的人們說偉大的俄羅斯在擴張自己的疆域!加倫先生,你也曾經親身融入中國的革命洪流之中,想必你應該容易理解中國人的感情。黑龍江以北,貝加爾湖以東,這大片的土地是我中華剛剛丟失的國土,它們的丟失就是我中華民族只痛!
這就是我們站在不同民族的立場上的區別。
如果我中華沒有能力,這些也只能埋藏在心里。可是,現在的形勢的確不同了。加倫先生,你應該明白,我東北軍有能力收復自己的國土,我東北軍也有決心收復國土!如果是這個結局,你們遠東這一支俄羅斯的族人將面臨著巨大的災難!這是明擺著的,我們雙方都看的清楚。
我們為加倫先生著想,也為東俄羅斯的民眾著想,你們對抗我東北軍,是為了斯大林嗎?為了托洛茨基?還是為了安娜女皇呢?假如沒有我中華的國土問題,假如我們也不驅趕你們,你們的前途在哪里呢?恐怕被消滅,被吞並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在甦維埃的國度里,你們中的很多人將面臨著什麼樣的命運呢?這就不需要我說了,你們比我清楚。
我大中華是個多民族國家,在我們的土地上本來就有俄羅斯族人(主要在黑龍江、吉林兩省),那麼,東俄羅斯這一部分融入我大中華有何不好呢?你們這一部就是俄羅斯族的代表和領頭人,真如此,你們這支俄羅斯族人的前途也是光明的嘛。”
張學銘苦口婆心的一番話,布柳赫爾該如何反應呢?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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