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溫度極寒,像是來到了世界上的極寒之地。一座石泥台刻畫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台上一塊大冰塊,冰塊內冰封著一位藍衣女子,黑發倒仰,盤腿而坐,肌膚雪白,腹部一處正在愈合的傷口。
“霍項天震碎了她的五髒六腑,險些將她折腰。”林乙真看著冰封女子開口道。
在女子周圍還冰封著五顆珠子,五種草藥,五種蟲類,冰塊當中同樣扭曲著奇怪的符號,有古代文字也有星辰花草圖案。
肉眼無法看到,但許聖能夠察覺,在冰塊中有強大的能量在流轉,當中的女子也在被治愈。
“乙真,這就是你說的許兄弟嗎?”突然,許聖的耳中響起了女子的聲音,這聲音真如寒冰萬里,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
許聖一愣,看向林乙真。
“是的。”林乙真開口,又看向許聖解釋道“這是青瑤的聲音,她懂通心術,可傳音。”
許聖點點頭,仔細分辨下這聲音並非來自耳旁,而是出自心中。
這時又傳來女子的聲音“多謝許兄救命之恩,在下青瑤,現重傷未愈難以謝恩,日後必然重謝。”
她自稱為“在下”,許聖猜測應是個直言豪爽性情,連忙道“我也只是舉手之勞,無需相謝!”
她雖女子,卻與許聖興趣相投,淺談之下竟覺得要比之前的齊國皇女或者是仙靈兒投緣的多。
之後三人又提到了霍項天,青瑤沉默許久才說道“東昌第一年輕強者名號,名不虛傳。”
許聖也沉默了,青瑤有著天生的控冰天賦,可以說自出生就贏在了起跑線上,但就是這樣一個人也被霍項天給重創,險些死去。
她重傷未愈,需加調理與休息。許聖不便打擾,片刻之後就離去了。
秋風蕭瑟,此起彼伏的群山一片綠一片黃,這里就如同世外桃源般,還有猿啼鳥鳴,格外清靜。
許聖在此與林乙真論劍,互相切磋,用林乙真的話來說許聖天賦異稟,一學就會是次,更重要的是他會創新,這是最難的不過的。
古畫年幼,但他有著極高的天賦,畫盡山川,攬盡天下。
幾次閑聊下,許聖發覺他的目標很高。畫出一片天地,在那里他為唯一神。
幾天後,神子偷傳來了消息。霍家弟子開始撤回,他們已完全失去了許聖的蹤跡,再找下去也是白作工。
而與此同時,東城內的陳正也帶來了消息。這幾日.他密切關注余杭烈的行蹤,發現他走訪了不少地方。
“他在調集人手?”古畫听聞後放下手中的畫筆道。
許聖點點頭道“霍家弟子退走,他深知不是我的對手,必會找人手。”
“他都去了哪些地方?”林乙真問。
“項府、萬宗派附屬、許家附屬、紫煙學府。”陳正之前就擅做偵查工作,調查的非常詳細。
“都是高手雲集的地方。”古畫微微皺眉。
“好在我們這里也沒有弱者。”林乙真開口,他長得清秀,同時也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自信。
“我們需要找一處戰場,趁著霍家弟子剛退走一網打盡。”神子偷提議。
眾人也點頭贊同,余杭烈絕對留不得,表面君子暗里小人,哪怕是設局也要將他擊殺。可若是涉及到別的一些人許聖多少有些不願,他不願下殺手,但若余杭烈邀來的那些人執意要他死,也不能手軟。
黃昏漸落,山腰間許聖眺望遠處,在他身邊陳正同樣看著遠處,道“文明的世界和原始世界本質相同,對惡人施以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酷。”
“我知道。”許聖點點頭道“對于那些要傷我性命之人,我不會手軟。”
陳正點頭報以贊同,說道“你這幾個朋友倒也不錯,但始終是涉及不深,還是先別把許聖這個名字告訴他們。”
“嗯。”許聖點頭。
陳正回往東城,許聖也離開,他需尋一處地方好做戰場。這里是林乙真等人的隱居地自然要遠離,更何況還有青瑤在修養,絕不能被打擾。
他本想獨自去面對,但林乙真與古畫怕出現意外,商議之下兩人不出手而是防止余杭烈狡猾逃走,好做攔截。
東城中,陳正一直在密切關注。余杭烈真的是特別謹慎,幾乎不太出門。
“如何?找到他的下落了?”
在一處隱秘之地有幾人暗地相聚。
“沒錯,幾日前我發覺紫煙天四府的陳正與外面有飛鴿來往,已判斷出飛鴿路徑,東城百里之外。”相聚之地,余杭烈坐于正中,這里相聚了六人,全是年輕人。
“霍家此舉已驚動了紫煙,待霍恩死因察明之後那賊子便會洗脫嫌疑,而現在霍家弟子已經退回,再不行動恐怕就沒有機會了。”余杭烈看著眾人,目光中滿是凶煞之氣。
“在論道賽中,他以一己之力血洗戰場,就憑借我們六人恐怕不夠。”有人開口。
“哼。”那人話音剛落就有人不屑道“你是紫煙天一府的何宇?若是懼怕就趁早離開。”
幾人將目光轉向開口之人,他說話狂妄,目中無人。
“你是?”幾人並不認識,唯有余杭烈介紹道“東方戰神族,許家,許晨。”
一听到許家弟子的名號,幾人張張嘴也都沉默了。何宇來自何家,雖也是名門望族,但相比許家太不足一提了,更何況方才的話的確有些滅自家威鋒,所以也不好多說什麼。
“我為主攻,余下之人鎮守四方,別讓賊子逃了就好。”許晨能力超群,口氣也大,丟下一句話大步離去。
余杭烈無奈,但不能就此隨他,對剩下幾人道“許晨與我為主攻,何宇、項權為輔,郭氏兄妹你們鎮守,我擔心陳正會支援,而且他還與林乙真有些交集,防止意外。”
東城外萬千山,峰巒疊嶂,也有窮山惡水。沒足夠實力之人不敢深入。
在一百里以外的青山之處,許聖開闢了一處簡陋的洞府,他帶購了衣物與食品,他在靜等,沒有緊張或者急躁,用最平的心態去面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他沒有刻意去做,而是這一切本就如此。自信本我無敵,自身的強大就是他自信的支柱。
任敵來勢洶洶,卻與門前清風徐來難尋差異。
這也是一種修行,不燥,不焦,平和對待。看似簡單實際常人難做,沒有一定的能力與心態根本無法做到。
這幾日,他與陳正有飛鴿傳書來往,信中寫的自然就是霍家弟子的動作以及許聖的傷勢。
秋高氣爽,風中參雜著縷縷濃重的秋意以及縷縷寒冬之冷。落葉時而飄落,寂靜無聲,藏洞外山谷中,唯有許聖安靜盤坐在一塊青石上,一身紅色獸皮衣,臉上幾縷發絲拂動,他五官精致,眉清目秀,更像是個孩童。肌膚白嫩,也如女子一般。
突然,晴空中一只白鴿從山谷外拍翅而來,在許聖頭頂盤旋。
許聖睜眼,他伸出手來,白鴿落在手背。
這是信鴿,平日里正是用它來交匯信息。只是今日許聖絕的有些怪異,這只鴿子不是前些日的那只。
腿上綁著信筒,打開一看紙上空白一片,沒任何文字。同時手中的鴿子發出痛苦的鳴叫,只見它雙眼通紅,雙翅震顫無法飛行,一股強大的能量在它的體內流竄膨脹,全身潔白羽毛瞬間燃絕,火焰中有符文跳動。
“不好!”
這瞬間的一切讓許聖皺眉驚喝,在下一刻信鴿踫的炸開,其體內有強大的力量爆發,當即將這里的一切摧毀,枯草燃燒,青石已成碎塊,地上一口大坑,邊緣裂痕密布。
不過在這之前許聖已經避開,他動作如風,眨眼就退開數丈,只感受到了強烈的沖擊,熱浪滾滾將樹頭黃葉刮的紛飛,唯有他毅力不動,似山而鎮。
山谷算不上大,但也不小。許聖環顧四周,這里瞬間安靜了下來,但以往的作戰經驗告訴他有敵人靠近。
“來了?”許聖明顯感覺到了有一股強大的氣息在靠近,接著見山谷之後走來一位年輕人,身材高大,穿著不凡。
許聖一愣,本以為會來個偷襲,怎料到就這麼直挺挺的走出來。
另一方,余杭烈也吃驚的瞪大了雙眼,枉費他計劃許久,邀來眾人,搖搖頭暗道“許家人搞什麼鬼!”
沒有辦法,他也惟有現身,擋住了許聖的退路。
“許聖,你不會想到我出現在這里吧?”余杭烈開口,他穿著金絲軟甲,閃爍著光芒,將他襯托的越發高大。
許聖回頭,余杭烈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讓他感覺惡心,那一副偽善的樣子,恨不得立刻上去狠狠的來上兩拳。
“余兄,他是我的,你們誰都別出手。”許晨開口,他一直目中無人。
余杭烈嘴角微抽,心中依然罵了多遍,本還指望著殺許聖個措手不及,怎料想居然被攤光了底牌。
“你們都來了那些人,全出來吧!”許聖望向對方,上下打探道“你是許晨?”
同為許家內門弟子,雖然許聖平日不常出門,但對于那些名氣大的天才弟子他還是有所耳聞,在幾月前的測試中,他好像還記得許晨的修為在神通大乘。
“你還記得?”許晨開口,他沒有絲毫的掩飾,體內真氣運動,擴散出強大的氣息,形成一種氣場。
“你是紫長老的孫兒。年幼時見過,那時好像還有許煞一同。”許聖回憶道。
“听說你這個廢物又可以修行了?”許晨說道,目光冷冽,他對許聖沒有一點好感,他爺爺是許宣派系。
許聖不回答,面對兩位強者,他毫不畏懼,反倒問“你們是一起上嗎?”
“不用。我來試試你有多少能耐!”許晨出手,他主動上前,衣角抖動,健步如飛,瞬間就沖到了近前。
“許家龍行步?”邊上余杭烈並沒有出手,許晨狂妄,不願他人相助,若是此刻他也出手了可能適得其反。
許晨的步伐穩健,每一步都扎實無比,額頭發絲拂動,雙眉如劍,兩眼之中閃動著滿滿的自信。
他出掌而來,直取許聖的咽喉,單掌如蛟龍滾動,僅是這一掌殺敵,這是強者的自信,同樣也是對敵者的羞辱。
可惜,他遇到了許聖,在肉體無雙的強者面前任何招式都是虛妄。
踫∼∼∼
在拳頭與手掌相撞之後,二人快速分開,許晨倒退五步,許聖後退三步。
“你?”許晨皺眉,臉上浮現了驚訝。他沒有想到對方竟能將他震退,那拳頭如流星砸在自己的手掌上,疼痛無比。
而許聖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他本可以不退,但為了誘余杭烈而來,他故意退了三步。
余杭烈在觀戰,他在等待時機,他虛偽但是也聰明,若是許晨一開始就敗了那他將頭也不回的離開。
“你這個棄子,待我抓你回去贖罪!”許晨怒喝,再次舉拳而來,他運轉了全身的真氣,氣焰如火,整個人的氣勢連番數倍,出拳有勁神速,拳鋒陣陣,就是一座山壁也要被他砸碎。
許聖自然不會退開,他也出雙拳相迎,二人毅力不動,四拳不斷踫撞。
許家以肉體強勢聞名,當年戰神肉身無雙,其後人苦修肉身境界,許晨的造化不淺,只可惜他還不夠,調動了一身的真氣,也只與許聖打了個平手。
嗡∼∼∼
這時,遠處的余杭烈終于出手了。他頭頂一輪金色太陽,耀眼奪目,其氣質如烈陽當空,讓人不敢直視,抓住許聖後背的空缺,一記甩腿而來,這一條腿狠狠抽過,燃燒著火焰。
“喝∼∼”許聖爆發,他等的就是這一刻。奮力一拳與許晨相撞,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瞬間將他擊退。隨後轉身格擋,余杭烈的腿抽在他的手臂上不為所動。
“什麼?”余杭烈大驚,本以為許晨牽制住了,怎料想一拳就被擊飛。
“撕下你偽善的一面,受死吧!”許聖發絲飛揚,皮甲通紅,一手抓住余杭烈的腿,另外一只手捏拳而下。
“不!”余杭烈大叫,他深知許聖的可怕,這一拳下來他的腿必然難保。
呼呼∼∼∼
這時,另外一個方向一道銀茫射來,那是一桿長槍穿向許聖的後背,槍頭將氣流刺穿,劃出兩道白色氣流,快到極致。
許聖不得不停手,他錯過了機會與余杭烈迅速分開,長槍從二人身前穿過,接連折斷了數棵大樹,最終刺在一塊堅石上,槍頭環繞著銀色的氣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