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變忙了的莫古
“我也知道這樣不是辦法啦。”少女緩緩走向劍帝化身︰“甚至就算是這樣，我的無敵保護時間也長不到哪里去，大抵也就是那麼幾分鐘。”
就算是將那些黑線的傷害轉移到平行世界，也僅僅只有幾分鐘的時間。
哪怕是現在，已經有平行的世界被黑線摧毀殆盡了。
看樣子，盡管自己在這幾十年間不斷將對它力量深淺的猜測不斷夸大，但還是超出了自己的預測。
少女苦笑著伸手去撥弄著面前的金色光壁，自己辛辛苦苦通過d4c尋找的數萬種可能性也只能為自己支撐幾分鐘而已。
但是足夠了。
少女眼中的意志始終是堅定不移的。
【哦？你的底牌還有麼？】
劍帝化身舉起小本子。
“……有啊，真要說的話，我還有很多的底牌。”少女定楮看著小本子上的字，然後說道︰“自從從那些沒腦子的輪回者手里搶得一些好東西以來，我的底牌簡直就是數不盡。”
【沒見你用啊，是我給你的壓力太小了麼？】
“怎麼可能啊？不如說是壓力太大了才對。”少女抱怨道︰“把蘑菇姐姐當做假想敵來推演的這幾十年來，我沒一天的好日子過啊。”
【我看你精神氣貌很不錯啊】劍帝化身繼續在本子上寫道︰【明明散發著那麼大的敵意，卻沒有哪怕一點殺意和惡意，僅僅是敵意……這種將一切敵意建立在邏輯上的做法，確實非常有效】
【至少，比起以前那個被【古獸莫古】嚇瘋的你，如今的你非常的棒】
“……”
少女的臉色有那麼一瞬變得猙獰，數縷扭動的血色在她冰藍色的眸子里閃現，但旋即又被冰藍色淹沒了。
“……哎呀，蘑菇姐姐真是拉得一手好仇恨……”少女伸手捂著自己的眼楮︰“看樣子我的推論沒有錯呢，即使您當初被偉大意志驅逐出阿拉德大陸，也還在世界晶壁外看著這個世界呢……”
“心情真是復雜，我感覺現在真是既幸福又憤怒……”少女在劍帝化身身前停下，身材高挑的她低頭看著比自己要挨上一些的劍帝化身︰“我有個問題，想麻煩您回答一下。”
【我不是【軍人莫古】，沒有立場回答你的問題】
“有什麼大不了的嘛，反正你們都是蘑菇姐姐……不如說從其他身為旁觀者的蘑菇姐姐那里得到的說法比較貼合實際。”少女忽然露出一副柔弱的作態︰“蘑菇姐姐你……是不是真的一直在外面看著我在數年的時間里慢慢發瘋，然後被好朋友殺死呢？”
【這不是很好麼】本子上多了個大大的問號︰【這才是你應有的結局不是麼？】
作為斬殺世間最大異常的英雄，多少會感染點不對路的東西對吧？在毫無所覺的情況下緩緩發瘋對吧？最後因為無法控制造成巨大的危害被新的英雄所斬殺……這不是很合理的展開麼？
從【劍帝莫古】的立場來看，這是極其合理的。
當然，【莫古】意識海里隱隱傳來的那些大笑聲被它無視掉了。
“……是麼？”
少女沒心沒肺地地笑了。
“那我就放心了。”
在劍帝化身一微秒的視覺時間呢，幾乎是肉眼可見的變化在少女手中出現，像是將自己身上的‘顏色’抽掉，然後將這些顏色匯聚起來，化作一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刀。
刀身有些長，剛形成的瞬間就在某種力量修正下產生銹蝕。
從這把刀形成，到刺進劍帝化身體內，再到發生自我崩潰，大概只有3微秒。
看著這把刀，劍帝化身驚喜地睜大了眼楮，然後在十分之一微秒內揮劍斬去。
無匹的劍刃帶著難以想象巨力，直接越過了金色的帷幕，將少女連人帶劍以一記完美的右斜切斬成兩截。
極速的斬擊在一個範圍內制造出了一片真空，但旋即被涌動的暴風填平了失衡的氣壓。
少女的上半身握著斷掉的刀，像破爛的布娃娃一樣飛了出去。
“d4c……”
藍色人形及時地出現在少女身後，但這次的它已經失去了之前那種極其強烈的存在感，整體如同花屏電視屏幕一樣，時不時地閃爍著。
而在將少女的身體再一次恢復以後，藍色的人形徹底的消失了。
僅僅是一秒的時間，再次確立【基本】的少女以敏捷地身後避開了向她撲來的碎石和被氣壓連根拔起的大樹，在空中輕巧地調整姿勢，然後穩穩地站在一塊在泥土被風暴掀起後所露出的巨石上。
“……蘑菇姐姐……”
少女壓著自己的藍色軍帽看向劍帝化身，有些不敢確信地低聲道︰
“這次是我贏了吧？”
【不用懷疑，你確實地成功了】
見少女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劍帝化身好心地揚起了小本子。
此刻的劍帝化身，被六個一模一樣的‘少女’用同樣正在進行自我崩潰的刀貫穿了身體，六把從胸口刺出來的刀和上面帶著的血肉就好像劍帝化身的心口猶如一朵花在怒放。
不是黑色的細線，而是帶著零碎機械零件的血肉。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盡管看上去受了很重的傷，但劍帝化身還是淡定地繼續用筆在小本子上寫著︰【讓我放松警惕這一點做得很好……就我來說，也沒想到你不是自己來進攻，而是將機會托付給其他同一時間軸上不同的自己，雖然代價很大……但不得不承認你做得很好……恩，你這刀叫做什麼？有名字麼？】
“額……折箔刀……可您這樣子讓我著實沒有成功的實感……”少女感覺此刻有些尷尬︰“作為失敗者，您不應該有點什麼表示麼？”
【你以為我會有什麼表示？】
“怎麼可能！？……阿里眼！？之類的動作舉止？”少女繪聲繪色地比劃著︰“我還是自信這次的攻擊是已經觸及到您本源的……”
【是啊，六把用替身d4c性質概念灌注而成的刀，刀身里包含的干涉力確實夠多了，這麼多的干涉力足以引起【莫古】這個平行聚合體本質的暴動，使得其所融入的平行化身被隔離開來】劍帝化身繼續寫道︰【被隔離的化身只需要片刻就能脫離意識海的感召，擁有獨立的意識，然後再也無法作為【莫古】的力量融入【莫古】。但這還不止，隔離的化身會產生連帶效應，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帶動著其他的化身，時間再久一會兒的話，甚至可以就這麼將【莫古】如同對應匹配時消除的俄羅斯方塊一樣完全消除。】
“……額，蘑菇姐姐你如此淡定地給我解說我的招數……”少女有些慌︰“會不會是這樣也沒辦法傷到你？”
【不，你傷到了，傷得很深】劍帝化身繼續寫道︰【你的構想很成功，非常的成功】
“由蘑菇姐姐你這麼跟我說……我越發地覺得我可能是失敗了……”少女苦笑道︰“但連這都失敗的話，我也沒辦法了……”
【不，請相信自己，你真的成功了】劍帝化身感受著意識海里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很多的我離開了我們……】
少女刺進它身體的六把刀引起了【莫古】意識海產生了暴動，這六把被灌注干涉力的刀刃從不同時間軸將【莫古】的化身們從意識海隔離出去，【莫古】們雖然不情願失去意識海這里特有的溫暖，但終究是不敵那六份干涉力，被強行從【莫古】的意識海里拉出來，然後放逐到遙遠的彼方。
隨著【莫古】的潰散，支持它無視世界抑制力穿越的龐然存在也失去了大半，在不解放震撼巨獸的前提下，它很快就就會被這個阿拉德世界再次驅逐。
正因為這種如同以前一般無二的————像只狗一樣被人家趕出世界的這種情況，它才會承認少女的勝利。
但是……
【不過在那之前，我覺得你與其就這麼回去死在這個世界的人們的遷怒下，不如就干脆像個悲情的女英雄一樣，華麗的死在這里吧】
“……什麼？”
少女似乎無法理解本子上寫著的語言一般愣住了，但下一刻，一柄投擲而來的黑刃貫穿了她的心髒，將她整個人掛在一棵在風暴中勉強幸存的高大櫻花樹樹干上。
巨大的力量甚至將這顆櫻花樹整個撞得傾斜。
“啊啊……真是搞不懂……蘑菇姐姐的……想法……………………”
少女沒有繼續掙扎，她看著遠處逐漸變得透明的劍帝化身，認命似的閉上了眼楮。
遠處，正有幾個身影急匆匆地趕來。
最先趕到的是一個刺蝟頭少年，他來時如同在陰影之中極速穿梭，無聲無息，卻又極具張力。
他比其他人要早一步趕到櫻花樹，看到樹上掛著的少女時，他的瞳孔頓時擴大。
在閉上眼喘口氣冷靜下來後，他看著樹上猶如睡美人一樣少女，嘆了口氣。
“都說你不要較牛角尖了，你還是這樣……唉，這樣不值得啊……”
雙手雙腳均被鐵環禁錮的少女從天而降，但她的落下卻沒有造成太大的動靜，而是如同一根羽毛，輕飄飄地落在少年旁邊。
“哥！艾斯德斯她……！？”
剛想開口問話的女孩一眼就看到了被黑刃掛在樹上的少女，她臉色變了好幾次，然後也和她口中的‘哥’一般嘆了口氣。
“唉……”
“喂！上條麻衣！艾斯德斯怎麼樣了？！大老遠地就看見蘑菇那種夸張的劍氣了，他是不是真的在和艾斯德斯打啊？搞什麼啊，這兩人還沒能和解啊？！”
身上攜帶者太刀、短劍、鈍器、巨劍、光劍的男人在流光般的劍意驅動下從遠方趕來，懷中還抱著一個教會服飾的女子，一來就絮絮叨叨地說著︰
“你們兄妹倆怎麼都一副這種表情？我跟你們說！要真是蘑菇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對艾斯德斯下狠手的！真下得了手的話，艾斯德斯早在舊世界時就該死徹底了！……只要靈魂還在，克里斯蒂娜就能從死神那里把艾斯德斯帶回來！”
男人即使看到了被掛在樹上的少女也不像刺蝟頭和他妹妹那樣消沉，他還沒有放棄。
“克里斯蒂娜，麻煩你……………………………………”
跟他前來的女子捂著嘴跪在地上，眼淚不停的流下。
“哭什麼呢！？快點施放術式啊……”
“別鬧了！索德羅斯！你強逼自己心愛的妻子有什麼用！？”
鎖鏈少女揮手制止了想扶起女子的男人︰“看到那把黑刀了麼？沒用的！艾斯德斯的靈魂已經不在了，那把刀完全泯滅了她的靈魂。”
“靈魂不在了？怎麼可能！？”
男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楮︰“這不可能啊！蘑菇不可能會這麼做啊！”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要是蘑菇的話，應該是把靈魂留住慢慢玩才對。”刺蝟頭少年想想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說道︰“…………唉，還想著趁著蘑菇玩弄艾斯德斯靈魂的時候和他交涉一下，看看能不能用我們和他的交情饒過艾斯德斯的性命……現在看來，他已經不喜歡這樣玩了。”
“……仔細想想，當初那點不出手追殺的交情真的能夠讓它看我們一眼麼……”鎖鏈少女有些後怕，這讓她情不自禁地去靠近自己的兄長︰“萬一它腦子一抽把我們也給砍了怎麼辦？”
“就算那樣！我也不想讓小艾斯德斯就這麼死掉啊！”男人不甘地咆哮道︰“這個笨蛋丫頭！！明明都已經來到了新世界，為什麼還要抱有那麼大的執念啊！”
“……”
“……”
听到男人的話語，刺蝟頭少年和鎖鏈少女陷入了沉默。
……………………
……………………
……………………
此刻，在阿拉德世界晶壁之外。
“蘑菇，完事了麼？”
露露這小家伙剛開始還一副很感興趣地看著莫古用操作手柄玩游戲，但沒過多久，她就對這種事情感到了無趣，身子一趴，拉起莫古柔順的白發一裹，睡著了。直到現在才醒過來。
小家伙舒緩著自己的小身子大大滴伸了個懶腰。
“不，沒有完事哦。”莫古伸出手指戳戳小家伙的臉︰“不如說更加的忙了。”
“怎麼又變忙了？”
小家伙不能理解。
“要去找那些走丟的孩子啊。”莫古有些苦惱地說道︰“它們都是害怕寂寞的孩子，不怕它們找回來的話，它們會去毀滅世界的。”
“騙人！”
露露一眼就看穿了莫古的謊言。
“好吧，其實我的化身現在已經十不存一了，第一階級以下的‘我’全部跑掉了，如今的話，也就剩下那麼幾百個‘我’還在……”莫古說實話︰“這讓我感到十分寂寞，沒辦法再保持那種滿足的心態了。”
“所以呢？”
“正好前段時間入手了一個有意思的東西，雖然當時覺得沒什麼意思……”莫古露出期待的神色︰“但是現在我又覺得有意思了，露露啊，你說我們要不要也來玩一下主神游戲呢？”
“主神游戲？”小家伙不解地問道︰“要怎麼玩呢？好玩麼？”
“嗯，大抵是操縱別人的人生之類的吧？”
“不好玩！”露露拒絕道︰“父神說過這種游戲最無聊了，下位種族的紛爭對于上位種族來說毫無意義！”
“…………那你說我們要去做什麼呢？”萬萬沒想到會被拒絕的莫古有些泄氣︰“現在的我感覺好無聊啊，好想去找點什麼玩啊……”
“我這個生命女神怎麼可能知道！”
“生命女神等于笨蛋麼喂！？……好吧，問你也是白問……”莫古忍不住捂臉︰“那就不玩單純的主神游戲好了，我們去做點樂于助人的好事吧。”
“哦哦！要去幫助受苦受難的人麼？”
“……差不多吧？”
心里有了新點子的莫古不打算和三寸丁坦白自己的想法，免得又被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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