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河嘆了口氣,好像死了爹媽一樣的臉,“當時小人也以為自己死定了,但是等到醒過來之後居然發現自己沒死,而且身上什麼東西都沒缺,也沒有什麼傷口,還躺在一張床上,蓋著被子,小人蒙了一陣子,回過神來之後就看到昨晚的黑衣蒙面人就站在另外一邊,他邊上放著兩個箱子,說只要我把這兩個箱子里面的東西全都換成銀錢交給他的話,就放我一條活路,所以……”
冥瀾絕明白了,“那個男人給你的東西你那里還有嗎?該不會已經全都當掉了吧?”
王河有些不好意思,“因為那個人給的時間是三天,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我也沒辦法,剛才進去了典當鋪子當掉了兩件,如今還剩下身上帶著的一件,原本是打算去另外一家當鋪當掉的,沒曾想……”
沒曾想還沒去呢,就被冥瀾絕的人給打暈了帶了回來。
閆焰︰“那就拿出來看看。”
王河揉了揉自己被捆的有點發麻的雙手,顫抖著從懷里摸出了一枚玉佩,潤白通透,一看就知道是上乘……
恩?
冥瀾絕和閆焰沒見過所以認不出來,但是蘭芝月卻是一眼就認出來,這枚玉佩她在太子身上看到過!太子帶過很多次,看上去也是十分喜歡這枚玉佩,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蘭芝月不想開口說話被這個王河知道自己的身份,便悄悄的扣了扣桌子,表示自己有話要說,王河也听到了從屏風後面傳來的聲音,忽然想起了之前自己被蒙住眼楮的時候,眼前這位大人好像在跟某人說話的樣子,原來是在的啊,還以為不在呢。
閆焰也懂了蘭芝月的意思,“來人啊,先把人帶出去,等會再帶進來。”
“是!”
王河被帶到外面去曬太陽了,蘭芝月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跟兩個人說明了這塊玉佩的來處,兩人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閆焰當即吩咐衙役帶著王河到這三天去過的所有當鋪,那當掉的東西一樣不少的全都拿回來,如果這塊玉佩真的是太子的東西,那麼其他的東西是不是有可能都是宮里面的?
是不是還有可能有妃嬪的東西?皇後的東西?太後的?亦或是……皇上的?!
這事兒要是真的,那可真的是捅了天了。
與此同時,閆焰還派人將此玉佩的圖樣畫了下來,讓人送去給太子,如果是太子的,那麼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才對,與此同時命令自己的的人帶著王河去把那些當掉的東西全都贖回來,當然了,那些東西全都是贓物,要是不退還的話,那就等著被抓來坐牢吧!
雖然那些當鋪感受這些東西背地里肯定都不是好東西,不過現在這些事情先放在一邊,等到這件事兒完了,再去弄那些當鋪的事兒。
因為之前兩天擋掉東西之後銀票都已經交給了那個黑衣蒙面男,所以王河身上只帶了今天當掉東西所獲得的銀票。
不過沒事,這些東西原本就來路不明,那些個當鋪掌櫃肯定會當做損失一回,不會追究這些東西的所在,他們能做這麼久的生意,都是聰明人,雖然這一次的風吹草動,很可能讓他們听到風聲把店里面肅清一遍,但是這也沒辦法了,到時候再說吧。
等到王河再一次回來之後,那兩箱子被當掉的東西居然全都被找回來了,一件不差!
冥瀾絕看著箱子里面的東西,有造型精致的白玉馬,還有紅玉珊瑚、血玉鐲之類的東西,看上去都是老物件了,並且還都是王公貴族才用得起的東西,那些個商人的話,就算有錢買,也沒膽子戴出來。
“王河,你看一下,是不是兩箱子東西全都在這里了?”
王河之前已經確認過一遍了,不過既然閆焰讓他再一次確認,那就再看一遍好了,“是的,大人,全都在這里了,一件不少。”
閆焰點點頭剛才說什麼,外面就有人跑進來報告說太子來了!
“快快有請太子!來人啊,先把王河關押起來,容後再審。”
“是!”
王河很快又被帶下去了,不過他知道了太子過來的消息,還是因為自己那些個當掉的東西來的,他是不是沒辦法活命了?
“閆大人?”
“下官見過太子殿下。”
蘭芝君在他跪下之前就把人扶了起來,“閆大人不必多禮,請問剛才讓人送來的那個玉佩的圖樣是……”
蘭芝君眼楮一轉,看到了冥瀾絕和剛剛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的蘭芝月,“你們倆也在這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以告訴我嗎?”
冥瀾絕給他倒了杯水,讓他先坐下︰“太子稍安勿躁,且听我們慢慢道來。”
閆焰則是拿過放在一邊的那個玉佩交給了太子,冥瀾絕就把剛才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蘭芝君有些不在狀態的注視著這塊玉佩,等到冥瀾絕說完了之後才笑著點頭︰“不管怎麼說,這都要謝謝你,還有芝月……這東西對別人來說或許只是一件值錢的東西,但是對我來說那就是一個寄托思念的遺物,是母後留給我的,原本她留下來的東西就沒多少,值錢少了這麼一塊玉佩,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沒曾想居然會出現在這里,那個所謂的安家查清楚了嗎?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敢偷我的東西!”
蘭芝月︰“東西能找回來就好啊。”
此時外面有人來稟告,“大人,方才在城外發現的兩具尸體剩下的那一具的身份調查清楚了,就是安林酒樓的安子峰安老板。”
蘭芝月的眼前又浮現出了跟張慶躺在一起的那個男人的樣子,確實是很像富庶人家,卻沒曾想居然直接跟這件案子掛上鉤了。
這要如何是好?現在安家的人幾乎都已經死絕了,除了王河還有那個所謂的黑衣蒙面人之外,就沒有了任何線索。
閆焰低頭沉思了一下,問道︰“全安家調查的人還沒回來嗎?”
“回大人,剛剛回來了,是否叫上來問話?”
“恩,讓他們進來。”
沒多久,一行十多人走了進來。
“大人,小人們在安家大寨里面沒找到任何人任何尸體,里面確實有血腥味,但並不濃烈,所有東西都是收拾的井井有條,不過凡是值錢的東西全都沒有了。”
閆焰︰“有其他線索嗎?”
“回大人,之前都放出了獵犬,但是它們都沒反應,現在沒有任何線索,尸體應該都是被帶走了才對,獵犬沒有反應,那麼那些人定然是會武功的人,用輕功搬走的,這樣的話獵犬也沒辦法追蹤。”
也就是說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
現在可如何是好?要說這件事跟張慶有關系,但是張家全家都已經不在了,而且這件事恐怕除了張慶以外的那些人還一點都不知道才是,安家的人根據王河的敘述,肯定也都是死光了的,那些個黑衣蒙面人肯定躲在暗處已經知道了王河被抓的消息,現在定然是找不到的,沒想到這麼一個看似普通的案子,居然沒有任何的線索。
蘭芝月忽然想到一個人,“那個張慶原本的正妻程子柔和嫡子張浩青不是還在程家嗎?張浩青現在正在準備春闈,我們不好打擾,要不要把程子柔叫過來問問,也許她會或多或少的知道些什麼。”
蘭芝君已經將玉佩收好了,閆焰只是多看了兩眼,便收回了目光,這東西歲是贓物,但架不住這贓物的主子位子太高了,他們不敢得罪,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這樣過去了。
當然,他肯定不會這麼白拿這些東西,起身走到箱子邊上看著里面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指出里面他能認得出來的,比如那白玉馬。
“我記得這白玉馬好像是放在父皇的御書房的,後來好像收起來放了另外一個擺件,這白玉馬應該是在父皇的庫房……不對,後來好像是在良妃的地方看到過,應該是父皇賞賜給了良妃,至于這紅玉珊瑚,應該是太後那邊的,不過我看到這東西的時候也是時間比較長遠了,不知道太後是否賞賜了人,這幅畫……”
蘭芝君把那副卷起來的畫打開之後仔細觀摩了一下,道︰“這不是還是我的東西嗎……”
“太子表真是太可憐了,居然一下子少了兩件東西,看來回去之後定要好好的把東宮的人好好的肅清一遍才好啊。”
如果是其他人敢在太子面前這樣說的話,說不定下一刻就要被拖出去打了板子,但蘭芝月的話……蘭芝君十分無奈的看著她,“是啊,芝月說的太對了,要是讓那些個腌 東西一直呆在我身邊,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太子東宮的庫房就要被搬空了,回去之後還需要好好的讓信得過的人給我去對一下庫房里面的東西,我想很可能會給我一個比較大的驚喜吧。”
閆焰讓人把每件東西大致的出處都記錄下來,然後揮揮手讓他們下去,順便把箱子也抬下去,當然,那幅畫蘭芝君並未有多看重,雖然是名家真跡,不過這東西對他來說真的太多了,還不如留在這里當物證,反正只要拿回了這一塊玉佩就什麼事兒都好了。
閆焰走到門口,讓人去程家把程子柔請來,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要透露太多的事情出來,以免打草驚蛇。
太子自然而然的留了下來,畢竟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誰拿了他的東西,居然敢拿出來當掉,要不是這一次機緣巧合之下被冥兄和芝月他們發現了,那麼自己是不是永遠都找不會這塊玉佩了?
一想到這個蘭芝君就恨不得直接把罪魁禍首抓來千刀萬剮。
“芝月、冥兄,這一回,又得謝謝你們了,不然的話,我可能……就會永遠的失去這塊玉佩了。”
蘭芝月也不知道這塊玉佩的由來,便有些詫異,之後可能是想到了什麼,總而言之還是謙虛一點為好。
“太子表哥說什麼呢,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再說了,之前也不知道有這個東西,純屬巧合,這就說明上天都在幫你啊,想讓這塊玉佩回到表哥身邊。”
蘭芝君听了臉上綻放了笑容,蘭芝月剛才那番話可真的是說道他的心里去了,“是啊,連老天都在幫我。”
蘭芝君笑了之後整個廳室里面的氣氛都變得暢通了,一邊站著的閆焰更是松了一口氣,看著三人有說有笑的倒也輕松,便等著那個程子柔被帶過來。
當程子柔到了之後,整個廳室里面只有閆焰一個人坐在主位上,蘭芝君和冥瀾絕兩人則是跟著蘭芝月一起搬著椅子坐到了屏風後面听著,他們的存在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民女程子柔參見大人。”
閆焰沒有廢話,直接問道︰“最近本官遇到了一件案子,邊上那兩個箱子你先仔仔細細的查看一下,看看有沒有之前與張慶和離之前,在家里看到過的,有的話定要與本官說,不可隱瞞,否則的話,這罪名你可擔待不起。”
程子柔剛開始以為只是認一下東西,什麼事兒都不會有,後來又听到什麼罪責,這可真是要了她的命了,她這輩子可真的是什麼壞事兒都沒干過啊!
認命的過去查看箱子里面的東西,一件一件仔仔細細的觀察,里面的東西確實都是十分珍貴的,要是自己之前看到過的話,一定會記得才是,不過一件件的看下來,卻都是自己絕對沒見過的,當看到第二箱子里面的東西的時候,程子柔臉上出現了一絲不對勁,最後又磨磨蹭蹭的一會才指著那個白玉馬擺件說道︰“這個東西民女好像在張慶的書房看到過,不過只看到過一次,當時也沒怎麼注意,就覺得應該是這個了,不過也不是那麼確定……”
閆焰抬手讓她不要這麼多廢話,“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約是一年以前吧,當時跟這個白玉馬擺件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塊玉佩,但是民女只是匆匆一瞥,並沒有看自己,隱約能感覺到兩樣東西都不是凡品。”
所以就記住了一點,沒曾想今天居然就用到了。
“那也就是說,這東西都是張慶的了?”
“這個民女也不清楚,不過擺放在他的書房,應該就是了吧,大人也知道民女和張慶的關系一直都不是很好,也很少去他的書房,那天過去也只是吵了架,之後就氣沖沖的走了,就只是看了一眼,因為民女娘家是皇商,所以對這些價值連城的東西眼光都是有一些獨到的。”
閆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之前在城外的河邊的積雪里面發現了張慶的尸體,與此同時還有另外一具尸體,這些東西都有關系的,牽扯到人命官司。如果此事與你無關,那麼就把嘴巴閉嚴實了,不要往外透露一個字,如果此事與你有關系的話,那就趕緊把事實都交代清楚,免得受皮肉之苦。”
听到自己要受皮肉之苦,程子柔瞬間就嚇到了,她一介女流,年紀大了,身子骨又弱,如果真的要被用刑的話,那肯定是九死一生,說不定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但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大人,民女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民女跟張慶真的一點情誼都沒有的,他有什麼事也定然是瞞著我的,這些東西每一件拿出去都是可以吸人很多人注意的,這樣的大事他怎麼可能會告訴我……”
此時外面來人稟告,“大人,外頭有一個叫做張浩青的,自稱是程子柔的兒子,要見您。”
原本還不想打擾這位舉人老爺溫書,這下好了,既然人都來了,那麼就直接問吧,反正也不能打發走不是嗎?正好省了他們的時間。
張浩青一走進來便跪在地上,“閆大人,不知母親……”
閆焰抬手︰“先去看看那兩個箱子里面的東西你見過沒有,如果見過的話,再與本官述說詳細的情節便可。”
張浩青恭敬的走到箱子便往里面看去,在看到的第一眼,就發現里面的東西幾乎都是見過的,在自己父親的書房里面。
“回大人,里面的東西除了兩件之外,其他的都有看見過。”
“哦?是在哪兒?”
“是在父親的書房中,因為總是需要到父親的書房中做功課,所以經常性看見,有的時候是一件,有的時候是兩件一起,因為這些東西看著價值甚高,不像是父親能夠負擔得起的樣子,所以便多看了幾眼,記在了心里。”
“那張慶有說過這些東西是哪兒來的嗎?”
張浩青想了想,道︰“並沒有,大人也知道……關系不是很好,去做功課的時間也僅僅是做功課而已,多余的話他便不會再與我說了,不過我有幾次看到浩然很想要那些東西,向父親討要,不過最後好像沒有成功的樣子,或許他會知道一些也說不定。”
張浩然?
閆焰自然知道張浩然的情況,編入賤籍之後被賣掉了,至于到底被賣到哪兒了,那就是真的不清楚。
閆焰看著這兩個人也肯定不會再知道其他的事情了,再問道︰“你們這麼多年來有沒有發現張慶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對這兩個人來說,張慶最異常的就是寵妾滅妻,寵庶滅嫡,其他的還真的沒有什麼注意的,或者說就算是注意了也沒什麼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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