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文來到了柚桐村,在村口她看到了成群的孩子正坐在大樹下玩著。
“木老師,木老師來了。”第一個看見木子文的孩子是一個男子叫葉加連。
“木老師,木老師。”孩子們都圍了過來,一看到這個做夢都想著的木老師,他們都激動了。
“孩子們,你們都好呀。”木子文看到了這群可愛的孩子,她也很激動的。
“木老師,你是不是又要來我們這里上課了。”楊美美拉著木子文的手開心地問。
“美美,老師這次休假了,特意來看你們的。”木子文老實地說,她不想騙孩子的。
“哦。”楊美美顯然很失望。
“楊美美,你是怎麼回事,老師剛來你就問這個問題,老師是想我們了。”陳小朵瞪了自己的玩伴一眼,雖然她也很想老師留下來的。
“孩子們,你們有沒有上課呀?有沒有認真听講?”木子文關心地問
“老師,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上課了,書到是來了,可是沒有老師來上課。”陳都都的臉上沒有了笑。
“怎麼沒有老師來呢?”木子文明白了這些孩子剛才看到了自己時的興奮勁,都以為自己是來上課的老師。
“村長說這里偏僻,沒有人想來的。”陳小朵小聲地說。
“孩子們,今天天晚了,你們都回去吧,明天我們一早就準時開課。”木子文突然決定了,自己在這里的時間能給孩子上課就上。
“太好了,太好了。”一大群的孩子圍著木子文跳了起來。
“快回去,別調皮,別讓爺爺奶奶擔心了。”木子文嚴肅地說。這山區里年輕的爸爸媽媽都出山去找工了,有能力的都把孩子接到身邊了,沒有能力的就把孩子留在了爺爺奶奶或是叔公叔婆家,要不就是男的外出,女的留下照顧孩子。這里的人都很純樸,沒有爭吵,沒有打罵,一家有事,全部出手幫忙。
十幾個孩子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個今天一句也沒有說一直盯著自己的丁蘭雅。
“老師,你今天還住我們家嗎?”12歲的丁蘭雅問出了自己心里最想知道的事。木子文來支教時就是住她們家的。丁蘭雅的父母听說幾年前在市區遇上交通事故過世了,家里就剩下奶奶了,奶奶很辛苦地養著丁蘭雅,很多人都勸奶奶把蘭蘭送人收養,可是奶奶總是不答應。還好的蘭蘭從小很懂事很听話,總會幫著奶奶分擔一些事,還會幫村里一些其他人家做點事,所以村里人也會幫著她們祖孫倆。當初來支教時,木子文听說了她們家的情況,便主動住到她們家去,幫她們分擔事情。所以木子文和這祖孫倆人有了感情。
“當然啦,不然要讓老師睡大樹下嗎?”木子文故意開起玩笑來。
丁蘭雅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笑了起來。
“走吧,我們找奶奶去,我給你們帶了好吃的。”木子文一手拉著行禮箱一手牽著丁蘭雅。丁蘭雅卻把木子文背上的背包拿下來背在自己的身上了。
木子文笑了。她喜歡這里,喜歡這里的環境,喜歡這里的空氣,喜歡這里的聲音,喜歡這里的人。
當木子文和丁蘭雅回到那已經很破舊的房子前,看到那個白發斑斑的奶奶正站在大門口張望著。
丁蘭雅看到了奶奶,便跑了過去,“奶奶,奶***文姐姐來了。”在家里木子文總讓丁蘭雅叫她子文姐姐。
“呵呵呵呵。”丁奶奶看到了木子文正向她走來,她也笑了。
“奶奶,我來了。”木子文走到了丁奶奶面前,溫和地說。
“丫頭,你來啦,你真的來啦。真好。”丁奶奶有點激動了。
“是呀,想你們了就來了。”木子文扶著丁***手臂,“我們回屋去,我餓了。”
“好好,我們吃飯,我已經做好了。”丁奶奶一直點著頭。
“奶奶,你怎麼又把飯做好,不是說好了我回來做,都怪小朵,她說讓我等一下再回來,怕她媽媽看到我回來她沒回來會罵她的。”丁蘭雅看著那老舊的桌上已經放著煮好的菜,心里暗想著以後陳小朵再叫自己都不出去了。
“沒事,奶奶還能做得動的。”丁奶奶也知道自己的孫女乖,她也不舍得讓這可憐的孩子吃太多苦,可是又沒有辦法的。
“蘭蘭,吃飯吧,吃完了讓你洗碗。”木子文也看到小小年紀的蘭蘭太早熟了,她在心里自責著沒回來做飯。
“好。”蘭蘭听到了木子文的話終于笑了。
“好久沒吃奶奶做的菜了,真想念。”木子文真的餓了,今天的奔波讓她很累又很餓,但心里的情緒讓她忘記了這兩件事情。現在看到了吃的東西兩眼直放光,才知道餓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木子文端起了桌上丁蘭雅給她盛上的飯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也沒有顧上夾菜了。吃得還很有味道,很起勁,沒兩下就把一碗飯給吃光了。可別說,這架勢讓人想到饑荒的年代。
這時門口走進來了一個婦女,手上端著一盆飯和一碗湯。來人正是陳小朵的媽媽,陳嬸。陳嬸的老公在外做建築,家里沒有老人,所以陳嬸就留下來照顧陳小朵。
“木子,我听你來了,給你拿點吃的來。”陳嬸一臉和藹地說。
“謝謝陳嬸。你真好。”木子文笑了,她也知道丁奶奶家的飯煮的不多,但是這次她是就備而來的,她的行禮箱里有著一堆食物,是給祖孫二人備的,所以她才放心地吃起來。
“你終于來了,孩子們天天念著你,真的把你給念來了。”陳嬸把飯和湯放下了,看到木子文剛才吃的碗已經是空的便說,“快吃吧,走了那麼多的路餓壞了,看你這孩子都瘦成什麼樣了。”
“謝謝陳嬸,保證吃光光。”木子文感動極了。
“我先走了,小朵還一人在家等著。”陳嬸家就隔丁奶奶家一條巷子。
“好的,慢走。”木子文對她揮揮手。
木子文把陳嬸拿來的飯分成了三份,丁奶奶一份,丁蘭雅一份,而那碗肉湯則是分成了兩份,奶奶和蘭蘭一人一份。
丁蘭雅剛想開口拒絕,被木子文給瞪回去了,“喝了它,否則我生氣了。奶奶,你也喝,我在城市里吃得多,所以不喝了。”
“好。奶奶听木子的。”丁奶奶也明白這丫頭的心思,也不客氣了。
三個人開心地吃起了飯。
吃完飯後木子文和丁蘭雅一起把碗刷了,便讓丁蘭雅去玩。而她一個人把奶奶和蘭蘭的衣服搬到院子的水井邊給洗了。洗完後木子文又把房子整理了一遍後才停下來。
木子文一個人坐到了院子,她手上握著自己那沒有信號的手機。她告訴自己不難過,一切會過去的。這場自己一定能全身而退的。可是不管她怎麼說服自己,但她的心還是會想著某個人,心還是隱隱作疼。原來他用著生命在愛著另一個人,原來感情都是無法預料的。
木子文告訴自己只要他好好的就可以了,感情沒有誰欠誰的,相信自己一定能處理好並走出這段感情來。假期過後自己一定可以好好地面對一切,一切都會過去的。
夜深了,木子文靜靜地一個人坐著和天空中的星星在對望著。這一片寧靜讓她的心慢慢平靜下來了。她允許假期內自己可以再想想他念念他,離開這里後便要把他放下來了。
木子文想著兩個人的剛相識時的那段日子,自己剛開始的排斥,到後來慢慢地接受,再來就是自己被打動了,到現在自己迷上了。她自己知道沈之簡其實是個吸引人的人。
木子文輕輕地撫上了脖子上的項鏈,這是他第一次送自己的禮物,也是自己留在身上的一件禮物。公寓的鑰匙和電動車的鑰匙還有他給的工資卡她都放在了沈父沈母別墅他的房間里。
木子文看著天上的星星,不知不覺中她的臉濕了,那水從兩個孔中一外往流,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她真正感覺到她對這份感情的不舍,對這份感情的用心,對這份感情的努力。以後她一定會不再讓任何人闖入她的感情世界了。
一個晚上木子文失眠了。她在用著她現在的時間把所有的思念都用完,把所有的傷痛都扯掉。
天蒙蒙亮了,木子文也睡不著便早早起床把早飯給做好了。由于昨天晚上沒怎麼睡,她的眼眶出現了國寶的黑眼圈,回想昨天晚上流了那麼長一段時間的眼淚,眼楮有點腫了。所以她就特意多洗了幾次臉,用熱水敷敷自己的眼楮,一下子她又想起了那一次自己因為葉子向表白的事哭腫眼楮後,他細心地為自己敷眼楮時的溫柔和心疼。木子文告訴自己不要再中這種回憶的毒了,她要盡快走出這悲傷來。
為了讓自己有事情做,讓自己不再亂想,木子文把院子給打掃干淨,又到了菜園里把菜給澆了一遍水。干完活後丁蘭雅也起來了,她看到了木子文把家務都做好了,睜大眼楮看著。
“子文姐姐,你怎麼把事情都做了,這些都是我在做的。”丁蘭雅感動了,她的子文姐姐最疼她了。
“是呀,木子,你怎麼都做好了,我以為你沒這麼早起呢。所以沒有起來做飯,我這老骨頭也不行了。”丁奶奶看著木子文的到來讓家里都變得不一樣了。
“蘭蘭,去刷牙洗臉準備吃飯,等下還要去上課。”木子文對著丁蘭雅說,她上前去扶著丁奶奶,“奶奶,我在這里的話,這些活就由我來做,不在的話讓蘭蘭做,她要學著獨立的。”
“木子,奶奶有事情想要和你說說行嗎?”丁奶奶拉著木子文的手來到了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其實昨天她就想著和木子文說的,但是她發覺木子文昨天來的心情不一樣,想著她會不會是路上勞累了。
“好的,奶奶,你說吧。”木子文坐在丁奶奶旁邊溫和地說。
“丫頭,你的眼楮怎麼這樣了。”丁奶奶近距離才看到了木子文的眼楮。
“哦,昨天晚上認床沒睡著,所以就這樣了,沒事的今天就會好的。”木子文看到了丁***擔心安慰著她。
“這丫頭,不習慣還特意跑過來的,而且這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丁奶奶心疼地握著木子文的手。
“不是想你們了嗎?沒關系的,奶奶你有話就說吧,我听著。”木子文也感覺到丁奶奶有事要拜托自己。
“木子,奶奶以前听你說過你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對嗎?”
“是的,奶奶。我8歲時去的那里。”
“那邊怎麼樣,好嗎?”
“奶奶為什麼這麼問?”木子文一下子就猜到了丁***心思。
“木子,奶奶現在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差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走的,奶奶想你幫我聯系那邊,我走後收了蘭蘭這丫頭吧。那個地方能養出這麼優秀的你來,我相信蘭蘭去了也會好的。”丁奶奶哽咽著,她也不舍得自己的孫女,早在白發人送黑發人時她就是靠著蘭蘭在活著。
“奶奶,你不要亂說話,你會陪著蘭蘭長大的,你要看著蘭蘭上大學和工作的,蘭蘭的願望是出去了把你帶出去生活的。”木子文的眼眶又紅了。
“木子,***身體奶奶自己很清楚的。只是蘭蘭比較可憐,但是遇上你***心基本放下了,奶奶知道有你蘭蘭會好的。”
“奶奶,你身體如果不舒服,我會帶去看醫生的,你別多想,蘭蘭我也當成了自己的妹妹來看的,你放心。”木子文認真地說。
“木子,***身體就不再折騰了,奶奶就把蘭蘭拜托你了,萬一我有個什麼不測村長會聯系你的,你再來把她接去那里吧。蘭蘭爸爸媽過世時有一筆安葬費用,當初是村里人幫忙收了兩個人,那筆錢我沒有動過,就放在蘭蘭那里,到時那筆錢就讓蘭蘭的生活補貼吧,這孩子命苦,但是個本性善良的孩子,相信長大後她一定會像你一樣的。”
木子文轉頭時,看到了她們身後的丁蘭雅,滿目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直掉個不停。
“蘭蘭。”木子文驚呼了出來。
“奶奶,你不要蘭蘭了?”丁蘭雅哭了出來。
“丫頭,來到奶奶這邊來。”丁奶奶看著淚人兒的丁蘭雅,也很心疼。
“奶奶,你別丟了蘭蘭好嗎?”丁蘭雅跑上前去抱住了奶奶。
“傻瓜,奶奶不會舍得丟了蘭蘭的,奶奶到了哪里都會陪著蘭蘭。蘭蘭,你是個孩子,但奶奶也是要告訴你,人都會生老病死的,奶奶也是少不了,奶奶愛蘭蘭所以希望奶奶不在身邊時蘭蘭過得好好的,奶奶也知道蘭蘭最喜歡子文姐姐,奶奶把你托給她最放心了。你要像你子文姐姐一樣善良一樣努力。”
“奶奶,奶奶。”丁蘭雅此時哭慘了,畢竟她還是個孩子。
“蘭蘭,奶奶知道你最懂事了,你看看你子文姐姐她和你一樣,但她生活得那麼好,就是她努力她認真她勤奮了。所以子文姐姐就是你的榜樣。奶奶告訴你,人可以沒有錢但不能沒有尊嚴和善良。”丁奶奶語重心長地教著丁蘭雅。
“不哭了,哭得像花貓了。”木子文拉過丁蘭雅輕輕地擦著她的眼淚,“相信子文姐姐,不管什麼情況都有我呢。”
丁蘭雅終于點了點頭抱住了木子文,“我什麼都不要,我要奶奶好好的,我一定會努力,我一定會听話的。”
“好,真好,我們和奶奶去吃飯吧。”木子文一手扶上了丁奶奶。
三個人回到了屋里安靜地吃起了早飯。此時丁蘭雅的心已經因為***話深受影響了,她告訴自己一定不要再讓奶奶做任何事情了,她要把奶奶保護得好好的。木子文感動地看著這兩個祖孫,她在心里想著以後不管怎麼樣,她都會對兩個人付出的。她回去後要給丁奶奶聯系醫院檢查身體。
吃飯過後,木子文和丁蘭雅來到了村里去年蓋起來做教室用的幾間小平房前。
木子文看到了十幾個孩子們都來了,小平房四周掃得干干淨淨,玻璃也擦明亮明亮的,里面那些老舊的桌子椅子也清洗過了。
“孩子們,進去吧,我們準備上課吧。”木子文看著這一切心里激動呀。
“耶。”一片歡呼聲,十幾個孩子都奔進了教室。
木子文蔥蘢地走進了教室,走上了講台,看到了講台上插著一束應該是山邊摘來的野花,這是孩子們在歡迎她。木子文笑了。站在講台上木子文忘記了一切煩惱,她用了十分的精力投入到了她喜歡的工作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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