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不說話,像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和他有任何交談。
叫人心頭有幾百只螞蟻在攀爬似的難受,胸腔里悶著一團火,難受得提不上氣又喘不過來。時之余的眉頭緊緊皺著,卻更擔心她開口說出來的話讓他這一團火燃燒起來。
還好,她終究還是仁慈的。顧以言定在他臉上的目光往下微微一垂,似乎是在看自己腳上那雙樣式簡單的拖鞋︰“我听到你們在走廊上的談話了。”
時之余忙說︰“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他到這里來打攪到你休息。以後不會了。”
說完了,又是一段短暫的沉默。他伸手,想要去握她的手指,她沒有躲避,時之余懸吊著的心不禁放下了一些,他像是迫不及待一般,像是怕她逃走一樣,忙得將那試探的手往前,一下,緊緊握住了她微微帶涼的手指尖。心里涌動著一股說不清的欣喜。
再沒有比這一刻更讓他歡喜的事情了,她沒有躲開他,是不是說明,她還肯給他機會?時之余迫不及待的解釋︰“我和沈茵茵什麼事都沒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和我沒有一點關系。言言,我發誓,我發誓我時之余這輩子的孩子只會從你的肚子里生出來。你相信我。”
如果讓他現在跪下來發誓,時之余想,他似乎也不在乎那一點所謂的男人尊嚴了。相比之下,下跪發誓比讓他永遠只能站在她的世界之外想念,卻連一寸肌膚都觸踫不到更顯得無關重要。比如說求婚,他從來沒有跟她下跪求過婚,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像他想象里,她會熱淚盈眶,她會選擇仍舊懷疑,眼前的這個顧以言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她很平靜,平靜得時之余有幾分懷疑,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他的言言。
他試圖再要開口喊她,她終于說話了。她說︰“你沒必要和我解釋那麼多。”
時之余的心“咚”一下,沉到了湖水里。他緊蹙的眉頭散開,像是那沉到湖心里的石頭蕩漾出的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他抓握著她手的五指收緊,人也不禁更加靠近她︰“你不相信我?”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曹艷的事,是我請我姐幫忙,讓她散布出去的。這麼做可能會傷害到很多人,但是對你,對之承大哥,卻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你父親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雖然他自己曾背叛了許多人。”
“以言?”
看著他懷疑的臉孔,她還是那副水波不動的表情,用又輕又平緩的聲音接著說道︰“曹艷就算一力承擔,你父親也不可能相信之承大哥和出賣公司機密一事沒有任何關系。這麼一來,之承大哥不會再受到重視,你父親一共只有兩個兒子,他不會把公司交到時乾令和外姓人手上,你在他心里的位置,仍舊不會有動搖。而之承大哥也可以順理成章,退出你們所謂的爭斗。我不知道這對之承大哥來說算不算是好的結果,但在我這里,這是我能最後幫他的地方。他不是你,他的軟肋太多,他坐不了那個位置。”
“我就沒有軟肋?”時之余的心在一點一點泛涼,他猜到了什麼,卻不肯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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