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這心里,卻是在下著油鍋般的煎熬,痛苦。
她不想站起來,從出生到現在,“無地自容”這四個字沒有比現在更叫她感受深刻的了。怨恨?當然恨,最恨的卻還是自己。如果不是她一時放松了警惕,如果不是她給了別人趁虛而入的機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絕對不會是她葉歡。
眼前一只手伸過來,她眼眶里的淚晃動著,滿含期望的抬頭看去。伸手的人卻不是她想著的那個人,時乾令不耐煩的臉孔映照在她含著水光的眼里︰“趕緊起來!”
葉歡咬牙憤恨著,扭頭去看時之余,他不知道什麼已經起身,離開了座位。
時知慧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了然的說道︰“之余也忙得很,才剛坐了一會,公司就有事情找他。”
時乾令沒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見葉歡不要自己扶,他抱著女兒坐到邊上,女兒這會乖了很多,不哭不鬧的瞪著大眼楮看他。這個孩子,除了眼楮像他,哪里都和他不像。和葉歡倒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孩子抓著他新買的戒指不停往嘴里放,時乾令逗著女兒,抬眼看了看時之余的方向,不客氣冷哼一聲︰“他現在手頭上還能有多少事情?裝腔作勢,這家里誰的眼楮不是火眼金楮?喪家犬,披上龍袍都不成太子。”
“乾令!”他話還沒說完,時仲仁從外面進來,喝了一聲,把他最後一句話給壓了下去。他笑看著時知慧和曹艷,擺擺手道︰“和醫生談了一談,說我這個小孫女還是嬌貴,不能吃普通的奶粉,最好還是找個奶媽來喂養。”
曹艷和時知慧不禁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心中都了然,微微勾著嘴角笑了一下。時知慧扶了葉歡一把,示意她在自己身邊坐下,附和著說道︰“要是醫生真這樣說,那最好還是听醫生的話。女孩子,要富養的。”
曹艷咬著唇不說話,只把時之橙剛做的手指甲捧在手里顛來倒去的看,眼皮垂著,沒有要搭理的意思。
時仲仁看在眼里,沒有出聲,只和時知慧搭腔道︰“話是這樣說的,沒有錯處。不過生在我們時家,也談不上富養不富養,只要不養得出去讀了一趟書,掛著一個名媛小姐的名聲,卻成了滯銷的沒用貨色就算好的了。我也不要求別的,能像佷女你一樣,我也就老懷安慰了。”
曹艷听著,臉孔一皺,眉頭蹙著往時仲仁的臉上看過來︰“二叔這是話里有話,我听著怎麼那樣別扭?”
時仲仁轉過臉來正對著她︰“我這話是想要孫女學成像佷女一樣有出息,有什麼話里藏話的?”他一本正經的,像是不知道曹艷說的是什麼意思。曹艷忍不住,捏緊了時之橙的手,看起來要發火,之橙被她握得手指骨疼,不禁悶著鼻子冒出了一聲。曹艷轉過臉來瞪了她一眼,之橙畏畏縮縮的咬著嘴唇,說︰“媽,你把我的手捏疼了。”
別人都指著鼻子說到她臉上來了,她還在這里喊“疼”,曹艷氣不打一處來,又不好發作,把時之橙的手往邊上一扔,一下推開時之橙,沒好氣的喝道︰“讓開!”說著就起身往外邊去。之橙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母親,戰戰兢兢的也起來,趕緊跟著一起出去。
時之余掛斷了電話,轉過來就見到曹艷氣匆匆的走到院子里去,之橙在後邊小心翼翼的喊著,抬頭看了他一眼,之橙又忙把眼皮垂了下來。時之余往後,看了看客廳里面,看到時仲仁坐到了剛才曹艷的位置上,欠著身體逗著小孫女玩。
他把手機收起來,一只手摸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神情若有所思。
石階底下,一叢芭蕉樹葉掩映著,有個身影過來,躲在底下道︰“少爺,您找我。”
時之余分神看著客廳里,眼角余光看了看芭蕉樹底下的影子,他低聲道︰“有一段時間沒看到你,今天回來,找你過來見一見。你一向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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