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牧言看著李玉出去的背影,犀利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又像是在酌定著什麼。
李玉離開霍牧言的辦公室後轉身去了女衛生間,將衛生間里的每一個格子都打開看過,確定沒人後,李玉拿出了手機編了一條短信發送對方。
阮瑟蘭正在辦公室里看文件,手機嘀嗒一聲響,她拿了起來看了一眼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李玉說事情進展得很順利。
很順利里就好,這樣就可以早點收網捕魚了。
背靠著椅背伸了個懶腰,阮瑟蘭瞅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中午了。
按了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幫我訂個午餐。”
“好的,阮小姐。”
听到秘書的應聲後,阮瑟蘭掛斷了電話,繼續埋頭工作。
剛拿起文件,辦公室的門被人叩響了,阮瑟蘭抬頭看了一眼,心里想著多半是秘書送文件過來的。
“進來。”
房門被推開了,一個沉重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地走了過來。
“什麼事?”阮瑟蘭低著頭問著。
“該吃午飯了。”
霍梓修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阮瑟蘭愣了一下,以為是幻覺,抬頭一看,還真是霍梓修拎著一個便當袋站在她的辦公桌前。
“怎麼是你啊?”阮瑟蘭頗感驚訝的看著霍梓修,“干嘛沒事往我這跑呢?”
“怎麼叫沒事呢,我是特意給你送午餐過來的。”霍梓修拎著便當袋走到辦公室里的小型會議桌前,將里面的食物都拿了出來。
“我已經讓秘書幫我訂午餐了。”阮瑟蘭說道。
“我給你取消了。”
“……”阮瑟蘭無語地放下手中的文件,“你到底要怎樣啊?”
“我不怎樣啊。”霍梓修一臉無辜地看著阮瑟蘭,“我只是想過點正常的夫妻生活而已,老婆中午沒飯吃,老公送過來,天經地義的啊,有什麼不對。”
阮瑟蘭板著個臉不理他,“霍梓修,我說過,我會跟你離婚的,所以你不要再為我做什麼了。”
“那……現在這不是還沒離麼?”霍梓修厚臉皮地說著,反正在阮瑟蘭面前,他也無需顧及什麼臉皮不臉皮了。
阮瑟蘭還沒開口說話,霍梓修就已經上手,直接將她從大班椅上拉了起來,“不說其他的了,先把肚子吃飽。”
阮瑟蘭被他拉在會議桌前桌下,看著幾份做工很是精美的菜,阮瑟蘭的肚子瞬間很沒出息地餓了。
“都是我自己做的,看看合你口味不。”霍梓修貼心的先幫阮瑟蘭盛了一碗湯,“先喝點湯,暖暖胃。”
阮瑟蘭看了一眼擺在她面前的湯碗,香濃的湯,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
不想掉進霍梓修編織的夢幻中,卻又禁不起 惑,她真的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別想那麼多,先喝湯。”霍梓修看出了她眼底的掙扎,“一會涼了就不好喝了,我還帶了這麼遠的路過來。”
阮瑟蘭吁了口氣,眼神閃爍的端起了碗喝湯,“你吃過了嗎?沒吃的話一起了。”
“好啊。”霍梓修本來就是計劃兩人一起吃的,要不然他帶這麼多來做什麼呢?
“來,嘗嘗我做的清蒸鱸魚。”霍梓修取了一點魚肉放在阮瑟蘭的碗里,“這魚是我親手殺的,以前殺人,現在殺魚,感覺挺不一樣的。”
阮瑟蘭听出了霍梓修話里的意思,他就是想說自己現在回歸家庭了嘛,一切都以家庭為重了。
但是……
阮瑟蘭低下了頭,心中復雜的情緒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怎麼了?怎麼不吃了?”霍梓修發現了她的異常,“你看你的臉色好差,以後別在外面吃飯了,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我……”阮瑟蘭又想說離婚的事,卻被霍梓修抬手打斷話語。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說過,你的每一個要求我都會答應,你想離婚就離婚,但這並不會影響到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也阻止不了我想要對你好的行為。”
阮瑟蘭翕動著嘴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瑟兒,你想怎樣就怎樣?這輩子,無論你提什麼樣的要求,就算你要我馬上死在你的面前,我也無怨無悔的遵照著做的,所以你不用在刻意的去強調什麼。”
“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阮瑟蘭被他的承若弄得心里堵得慌,起身想要離開,卻被霍梓修攥住。
“還沒把飯吃完,要上哪兒去?”
“我不想吃,沒胃口。”阮瑟蘭想要掰開他的手,卻發現他將她的手攥得緊緊的,怎麼掰都掰不開。
“吃飯。”霍梓修加重了語氣,有點強勢地將阮瑟蘭按回在了椅子上,“先把飯吃了我告訴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事。”
阮瑟蘭抬頭看著他,滿臉的疑惑。
霍梓修咽了口氣,“是關于古玉碗的,不過前提得你先將飯菜全部吃掉。”
“……”
霍梓修很輕松地就抓住了阮瑟蘭的軟肋,不用他再多的言語,阮瑟蘭只會乖乖地吃著午飯。
霍梓修坐在她的身邊,一邊幫她夾菜,一邊喝著躺,仿佛看著她吃飯,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一樣。
阮瑟蘭郁悶得透頂,偏偏還只能被人牽著鼻子走,不過話說回來,霍梓修做的飯菜味道還真是不錯,反正自己也要吃午飯的,那還不如好好的吃一頓。
“最近病還經常發作嗎?”霍梓修細心地問著,“你的那個噴霧劑,要不要多準備幾支,帶身上也好,放辦公室也好,總之就是你能到的地方,最好都多放幾支……”
“我知道該怎麼做,不勞你費心。”阮瑟蘭冷漠地說著。
霍梓修嘆了口氣,“好吧,你慢慢吃飯。”
“我吃完了。”阮瑟蘭拿了紙巾擦了擦嘴角,“嗯,現在可以告訴我關于古玉碗的所有事了吧?”
霍梓修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說話,捋了一下衣袖開始收撿桌上的碗碟。
阮瑟蘭擰著眉頭看著他細心地做著不屬于他該做的事,心里有些堵,沖動下的拉住他的手,“我會讓秘書來收拾的。”
“沒事,我這輩子只為兒子和老婆收拾。”霍梓修寵溺的眼神泛著明亮的光芒,嘴角揚起的笑容如春天般的陽光溫暖。
可他越是這樣,阮瑟蘭心里就越是難受。
這樣的男人,叫她怎麼舍得離開?
怎麼舍得?
背過身,阮瑟蘭蹭掉了眼角的淚水,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後又轉過身自己收拾自己吃過的碗碟。
“別動,我來就好。”霍梓修阻止了她的動作,“去那邊坐著休息一會,听話。”
阮瑟蘭直接被他拉到沙發上摁下坐著,坐著不夠,還讓她靠在抱枕上休息著。
無奈的阮瑟蘭只能任由他安排。
霍梓修收拾好碗筷,將會議桌整理得干干淨淨,完全就是不比那些佣人做得差。
等霍梓修洗好手走到沙發邊的時候,阮瑟蘭已經靠在抱枕上閉著眼楮睡著了,霍梓修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安靜地看著她。
耀眼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耀在她的臉上,霍梓修又起身去將窗簾拉上。
房間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迷迷糊糊的阮瑟蘭動了動睫毛,睜開了眼楮,“嗯?怎麼睡著了?”
“犯困就睡。”
霍梓修伸手去撥開她的頭發,阮瑟蘭出于本能反映地躲了一下,霍梓修的手僵在半空,直到阮瑟蘭側首怔望著他,他才輕輕地撥開了她剛剛誰亂的發絲。
阮瑟蘭別扭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你不是要告訴我古玉碗的事嗎?現在就說吧。”
霍梓修嘆了口氣,從衣服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了一些圖片交給阮瑟蘭,“古玉碗上面有暗紋,我把暗紋拓印下來了,感覺應該是一張地圖。”
阮瑟蘭一邊看著手機上的圖片,一邊听著霍梓修的話,“你是說古玉碗上有地圖?會是什麼地圖?”
“應該是和黑獄家族有關系的地圖吧,這也再明顯不過了。”霍梓修說道。
阮瑟蘭瞅了他一眼,什麼叫再明顯不過了,她可是研究好久都沒出來呢。
“會不會是什麼寶藏之類的地圖呢?”阮瑟蘭腦海里想到的是電影里演的那些個情節,揚起睫毛看向霍梓修,發現霍梓修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我臉上有東西?”阮瑟蘭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難道是她剛剛睡覺流了口水了?還是吃完飯嘴角沒擦干淨?
霍梓修拉下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沒有,就是忍不住的想要一直看著你。”
阮瑟蘭心里慌了一下,臉頰發燙地低下了頭。
霍梓修好久沒有看她害羞的樣子了,手指輕捏著她的下顎,慢慢地,涼薄的唇角靠了過去。
阮瑟蘭拿著手機的手猛然收緊,一股恐懼感從內心深處竄了起來。
她好怕自己在他的吻中就這樣停止了呼吸。
可是她又是如此的貪婪,想念著他的吻。
然而就在阮瑟蘭糾結萬分的時候,霍梓修的唇只是輕輕地落在了她的唇角邊上。
輕輕的觸踫,卻有觸電般的靈敏感覺。
阮瑟蘭揚起睫毛,對上了他幽暗的目光。
“梓修,如果我死了,你要答應我三件事。”
霍梓修眉頭蹙起了起來,面色凝重地看著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