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秋瑩驚呆了,緩緩挪過去,用腳踢了踢他。人沒有任何反應,可是她突然發現她腳邊有什麼?
那是血啊!
順著蜿蜒流過來的血跡往上看,阿西吧…
血是從這人身下漫出來的,流了那麼多血,該不會是死了吧?
“喂,你還活著嗎?”再次用腳踢了踢他,還是沒有動靜,安秋瑩想現在跑了應該不會有事吧?
雖然她想不通這個土匪擄了她究竟要干什麼,看他通身富貴,和她想象的土匪不大一樣啊,難不成是要她做壓寨夫人?呃……
這時馬車突然停了。
“你在干什麼?”一聲沉喝。
呃,尷尬的收回腿,安秋瑩居然忘了馬車還在疾行,而外面還有趕馬車的人,想什麼逃?
“你又是誰,你們是什麼人?把我放了,不然我一定追究到底!”安秋瑩看著一身黑衣,同樣滿臉都是血的男子兀自鎮定道。
長平並沒有理她,他疾步走到鳳陵 身旁,快速的點了他身上幾個穴位,血暫時是止住了,他便抱著他準備下馬車。
“誒!你停下!”長平沒有回頭,安秋瑩起身一把拉住他。
他側了側頭,冷聲道,“放開。”
“你以為我想叫住你嗎?只是你就這樣帶他走他會失血更多的,我雖然不知道這里是哪里,但是看樣子怕是荒郊野嶺吧,你這樣亂移動等到帶他找到大夫他都死了。”安秋瑩沒好氣道。
“你是大夫?”長平問。
安秋瑩搖了搖頭,“我不是,不過以前我姐姐是,所以跟著她我耳濡目染了不少,你先將他放平,我來看看。”
看著男子並沒有動,她輕嗤,不識好歹的人,她干嘛亂好心?
“你確定要繼續這樣嗎?你不怕他死?你現在只能相信我,我只是想救他。”安秋瑩決定有點耐心。
長平遲疑了一下,不過也確實沒辦法了。他依言將主子放下,“你救他。”
安秋瑩一不想理他,她上前查看這人的傷勢,他渾身是血,流血的傷口主要在肩部,于是她準備脫去他的上衣在看。
長平見到她的動作,立刻上前抓住她的手緊張道,“你干嘛?”
“我不看他的傷口怎麼治?你能不能安靜的站在一旁?放開!”安秋瑩怒目而視,暗想防備心那麼重,也不看看場合!
長平被安秋瑩的氣勢嚇了一跳,只見她大眼透著憤怒與不耐,長翹得睫毛忽閃忽閃,此刻正瞪著他抓著她的手。
尷尬的放開她,莫名的心跳漏了一拍。只是他家主子不是常人,他不能不防。
活動下被這人抓的生疼的手腕,安秋瑩有些煩躁,他手勁也太大了,她這是飛來橫禍吧,是吧?
許是看她沒有壞心,也或許是看她微紅的手有些愧疚,“我來吧。”
長平幫她將鳳陵 的衣服解開,安秋瑩有些詫異,也沒有多說什麼。
嗤,物以類聚,這古人都喜歡裝酷?看向躺著的人,嘶……
安秋瑩倒吸一口涼氣,這肩膀上的傷口太恐怖了了,這得有多大仇啊,給人戳個硬幣大的坑?
傷口周圍全是凝固了的血液,暗黑的顏色十分滲人,雖然剛才被這黑衣人…應該是點穴,給暫時止住了血,但是他的手在不治怕是要廢了。在看向全身,不得不說這人身材真是好,瘦是瘦有肌肉啊,八塊腹肌穩穩妥妥的長在腹部。
呃,重點不是這個。
除了肩膀上的傷,這人左腹部還有一處傷,湊近查看傷處,傷口很長顯得異常猙獰,不過幸好並未傷及肺腑。
雖然她不是專業的醫生,可是這些傷對她來說還是不難看懂的,她前世表姐可是個醫學博士,同時也是個醫痴。她只要一和表姐在一起,她表姐三句不離醫,從小到大她教了自己好多病癥的具體表現,和應急自救的處理方法,她成天都在耳邊念叨,再加上自己極好的記憶力,怎麼可能記不住?
先處理麻煩的傷口,從包袱里找到金瘡藥,沒有干淨的紗布,只有找到自己一張干淨的手帕,思忖幾秒。
“有酒嗎?”安秋瑩頭也不抬的問。
從她忙碌的背影中回過神來,長平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叫自己,連忙將自己身上別的酒壺遞過去,出任務時常會遇到一些小傷大傷需要用酒處理。
安舒心蹙眉接過酒,有些不滿長平的遲鈍。接著用布蘸了些許將肩膀傷口上的血跡清理干淨。默想他都暈了,應該不會感覺疼吧?
剛想完手腕便再次被緊緊抓住,阿西吧…今天她這手是準備斷了?
她看向罪魁禍首,此時他的眉頭都皺成一個“川”了,蒼白的臉大汗淋灕,表情像是忍受極大的痛苦,好吧,原來只要沒有麻藥,暈了也會疼。
這時長平伸過手幫她將躺著的人雙手掰開按住。
“謝謝。”安秋瑩道,繼續做應急處理。
她將金瘡藥倒上去,將傷口加壓包扎好,皺眉,這里看著好像已經傷及筋骨了,沒有專業的工具這樣簡單的處理只能管一時,得盡快找到大夫,希望不要感染就好。
又看向腹部,快速的再從包袱里找到了一件干淨的白布衣服,撕拉一扯,用眼神示意這黑衣人幫忙。
長平連忙將主子用手輕輕托起來,安秋瑩便將腹部整個都圈起來包扎好。處理完了後她也跟病患一樣滿頭是汗了,身體本就弱再加上在馬車上被迫狂奔那麼長時間,她真心累。
“好了,現在你快趕路吧,他需要看大夫,天黑前趕緊找到一個醫館,我怕他傷口感染。”安秋瑩輕聲道。
長平聞言看了眼香汗淋灕,臉色略微有點蒼白的安秋瑩。又看了眼忍受痛苦的鳳陵 ,依言去架馬車了。
馬車再次快速的奔跑了起來,安秋瑩覺得自己要吐了。
看了即將就要栽倒的某只病患,她鬼使神差的撲過去將他接住,輕輕的將他放平,猶豫了一會,還是把他的頭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用手托住他的身體。
哎…她這是在干神馬?
也實在是太累了,來不及思考太多,思緒在逐漸前行的馬車中變的混沌。
浮浮沉沉中鳳陵 感覺在一陣似有若無的茉莉花香,身體很難受但卻感覺溫暖,像蝶妃姨母的溫暖,他或許自己都沒發覺自己因滿足而翹起的嘴角。
叫百官看見肯定會大吃一驚,凶狠冷酷的鳳五王爺居然還會笑?
等安秋瑩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處古色古香的房間中躺著,潔白的帳幔和柔軟的床墊提醒自己她在床上。她怎麼在這里的?
推開門看到此時她人在二樓,樓下人來人往的便知道這是在客棧中了。她听到隔壁房中有對話的聲音,其中有那個黑衣人的。
果不其然,當她推開門便看見一名胡子花白的大夫在給受傷的那個男子扎銀針,她處理過的傷口此時已經被重新處理過了。
安秋瑩听見那個大夫顫巍巍的跟黑衣人說著話,胡子跟著不停上下的嘴巴一翹一翹的,看著有點喜感。
估計因為害怕這個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人,他語氣抖的厲害,“公子,這位公子已經被老夫施了針,脈絡也已經通順,老夫為你配的藥拿回去溫火一日煎一次,一日服用三次,外敷的藥需要每兩個時辰便換一次。”
“確定沒事了?”長平懷疑,江湖醫生能信嗎?不過沒辦法了,主子的傷擱置久了怕對身體危害大。
看著長平渾身散發的“治不好要你死”的危險信號,大夫胡子抖得更厲害了。“是是,不會有事的,這位公子之前傷口的處理很好,再加上公子本身身強體壯,內息雄厚,除了傷及的筋骨需要多養兩天,其他基本沒大礙了。”
長平微放了心,他看到安秋瑩,向大夫扔了一錠銀子道,“你可以走了。”
“誒誒。好。”那老大夫走的姿勢就差連滾帶爬了。
安秋瑩很無語,這大夫怕是被這人強搶來的吧?“他沒事了吧?”她走過去問道。
長平點點頭,面上依舊冷冰冰。(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