摳神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四個頂用的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蕭瑟良 本章︰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四個頂用的

    毫無疑問,這是一幫絲毫不上路子的盜墓賊。

    盜墓這個行為本身,就已經天怒人怨,哪怕在盜門之中,也是被許多人瞧不起的。

    塔城的程煜,記憶里有一句孫成自說自話的話,他說︰“唉,別人不管打家劫舍亦或如何,至少吃的是陽間的飯啊。可是我們這些人,吃的卻是陰間的飯。”

    正是因為這樣的感觸,才讓孫成下定決心要讓摸金校尉在自己的手里斷了傳承,甚至連武功都不願傳給孫守義。若非程廣年死的太早,孫成自己又大病纏身,他擔心程家的基業就此斷送,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武功以及那些手段傳授給孫守義的。

    只是,程煜一直難以理解,如果只是為了保護程家,或者說是因為程廣年臨終托孤,使得孫成一定要讓程煜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富家翁,那麼僅僅只把武功傳給孫守義就可以了,為什麼要連摸金校尉的那些手段也悉數傳授呢?

    南方的盜墓賊,名字還好听點兒,稱其為土夫子。可中原往西一帶,卻是直戳痛處,土耗子,可不是麼,成天在土里刨食兒,吃的還都是尸體,那不就是耗子的特性麼?

    是以在盜門里,盜墓賊的地位也是最低的。而這幫人,若是讓人知道了他們的行徑,他們就必然是盜墓賊里地位最低的那群。

    原因很簡單,這幫人干的就是下苦的活兒,那麼拿的也就應該是下苦的錢,可他們不安分,私底下留下了一批明器,自己尋人變賣。也是他們上頭那個腿子太信任他們了,是以才會透露孫家的情況,又或者,是那個腿子認為,孫家在孫成死了之後,早已再不干類似的買賣,是以即便這幫人有了反骨,想要找孫家後人變賣那些明器,只怕也很難做到。

    若只是截留了一些名氣倒也罷了,盜門反正都是下三濫,也沒有誰比誰干淨多少,但江湖人,至少講究一個義字當頭。被抓了,不賣同伙,這是最基本的要求。可這幫人,他們串供的方式都是只求保住自己把同伙全賣了,更有甚者,他們還冤枉一個只是單純幫了他們些忙,連好處費都沒收他們的人。

    被他們所盜的墓,其正主兒的後人都找上門來了,不為別的,就為問到自家先人的墓葬所在,可這幫家伙,卻是一個字都不肯透露,唯恐黃平在墓穴之中找到有關他們的線索。

    這一切行徑,可謂下三濫中的下三濫,盜門的人見了他們,恐怕都要一口濃痰啐到他們的臉上,罵一聲禽獸不如。

    不得不說,黃平的故事講的很圓滿,但程煜還是覺得不可盡信。黃平來塔城三年了,三年的時間足夠他編造一個如此周全的故事,往最壞了想,他就是發丘中郎將的人,他來塔城,就是想要找到摸金校尉的線索。

    雖然三年來基本確定了孫守義的身份,但另外三家,發丘一脈還是一無所知。

    發丘一脈到了現如今,已經枝繁葉茂,他們哪怕不再從事那些勾當,應該也可以活的很不錯。但人心總是不足的,程煜很認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既然發丘一脈幾十年前就已經有人在宮中負責采辦之職,雖不敢說位高權重,但卻是實實在在的肥差。想必他們這一脈,還遠不止有這麼一位跟朝廷掛的上鉤的人,否則,那人也不會當孫成踹了他們家的門之後只能戰戰兢兢的選擇屈服。發丘中郎將由于身體的特殊原因,在武功上比起摸金校尉那是差的遠之又遠,可他們的優勢在于人數。摸金永遠只有四個人,而發丘卻很可能數十上百。真只是受到孫成的威脅,呼朋喚友殺了他便是,更何況宮中的采辦大小也是個官差,那個人听說並不是太監,但卻總歸是在東廠下頭辦事,據說那人還拜了東廠一個勢大的太監做義父。有這層關系,東廠走動走動,找幾個人干掉孫成可謂是簡單之至。

    是以,程煜判斷,發丘一脈絕不止一個宮中的采辦那麼簡單,他們之所以面對孫成的威脅如此忍氣吞聲,是因為他們擔心牽一發而動全身,只一個采辦出了事倒也罷了,就怕其他的那些人,也都因為此事浮出水面。

    殺了孫成也不保險,畢竟摸金校尉同氣連枝,四位一體,孫成死了,難保不會有其他三家的人上門尋仇。

    那樣的話,發丘一脈苦心經營那麼多年才形成的局面,就會因為一個蟻穴而潰之千里了。

    程煜設身處地的帶入到發丘一脈的那位中郎將身上,如果時至今日發丘一脈已經不下地了,那麼摸金校尉的威脅就蕩然無存,畢竟上頭查不到證據,也不可能把發丘一脈那些好不容易有了官身的子弟用莫須有的罪名打落塵埃。

    可既然要洗白,為何還要堅持從事盜墓的勾當呢?是墓里的粽子太香,還是舍不得扔掉黑驢蹄子?

    這些顯然都是不可能的,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他們想要維持住現下的局面,倒斗是必須繼續的事業。

    倒斗為了啥?當然是墓中的那些奇珍異寶古玩字畫,而這些東西除了值錢之外,那麼就只有一個屬性最為重要,那就是這些東西,隨便拿出去幾件,都是最好的禮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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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品用來干嘛?送禮。

    送禮為的什麼?當然是加官進爵。

    這是個死循環。

    發丘一脈沒有真實的戰斗力,想真的成為中郎將上陣殺敵顯然沒戲。而祖上顯然是軍伍出身,讀書這事兒很考驗基因,或許會有個別家族子弟基因突變讀書讀的不錯,但想要讓整個家族被經營為一個士族,一個貫穿千年屹立不倒的名門,僅靠鳳毛麟角的幾個基因突變可不行,必須更多的培養直接進入朝廷結構里的子弟。尤其是,依靠基因突變,一代都未必出的了一個人,而若是本就有了官身,與那些延續了幾百上千年的士族聯姻就成為了可能,而聯姻後誕下的子嗣,無疑是改變基因最有效的手段。

    光是花錢買官,根本進不了那些權貴的眼,甚至你想送錢,可人家受賄也是有門檻的,並不是什麼人的錢都會收,除非,你送去的東西,是獨一份,是其他人沒辦法做到的。

    那些古代大墓里的陪葬品,毫無疑問就具備了這樣的特性,那些物件,不敢說是孤品,但也舉世罕有,能擁有一個,毫無疑問會提升那人在自己的社交圈子里的聲名,那麼那個人也就會願意因此付出一些恩寵和提攜了。

    現如今落進怪圈的發丘一脈,已經欲罷不能了,甚至于,那些收受了他們送去的明器的人,心里恐怕也跟明鏡似的,這些東西出自何處,根本經不起推敲。只不過,沒有人會把這個氣球戳破,發丘一脈要的不過是發展,而那些高官也根本不在乎這種家族的發展,即便發展起來,終究不過是底層的士族而已,真正的名門大戶,那是需要數百上千年的傳承的,根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再加上大明朝的腐敗已經到了沉痾積重的時候,所以,他們樂見用自己權力,給發丘一脈一點小小的甜頭,來換取那些可以讓他們在風花雪月之余吹噓好半天的珍奇古董。

    只是,若是讓那些人知道,送禮之人,出自于發丘中郎將的傳承,恐怕他們就會感到手心發燙,而那些曾經被視若珍寶的玩物,恐怕也就會變成燙手的山芋,這些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翻臉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到那時,最想覆滅整個發丘一脈的人,恐怕就是現在給予了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的人。

    發丘一脈無疑也懂得這個道理,所以他們的目標從來都不止是孫守義而已,他們要將摸金一脈四家人全部除掉,唯有如此,他們才能在這個早已病入膏肓的大明朝安安心心的謀劃自己家族接下去數百年乃是數千年的傳承。

    黃平的話,或許是真的,他真的就只是為了找到自己家的祖墳,所以在塔城一呆就是三年,他希望等到孫守義回來之後,或許能從他身上找到一些關于當年那起盜墓案腿子以及支鍋的線索。

    但他的話,也可能是假的,他根本就是發丘一脈的族人,只不過,他是被放在了錦衣衛的位置上,雖然只是個小旗,但卻功用很大,甚至在必要的時候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對家族里其他有了官身的人形成一種保護作用。

    如果黃平是發丘一脈的族人,他的目標,自然就是通過孫守義引出其余三家。

    不得不說,若真如此,他已經很接近了。

    但這也有讓程煜困惑的地方,如果黃平是發丘的人,雖說孫守義在命案發生之時還未歸來,但既然新帝已經大赦天下,那麼孫守義的歸來只是時間問題,發丘一脈,為什麼還要在塔城犯下這兩件命案,這豈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麼?

    從本心而論,程煜不認為發丘一脈會這麼糊涂,既然已經等了那麼多年,如今已經是最接近摸金四人齊聚的時刻了,何必再節外生枝,至少會更有耐心,多等待一段時間。

    只是不管如何,程煜認為自己必須多留個心眼,這是他的系統任務,他也即將看到任務系統走到盡頭,他即將徹底擺脫神摳系統。哪怕到時候還無法讓權杖那個家伙把程廣年救醒,也可以跟神摳系統好好商量一番,讓它進入程廣年的身體里,選擇程廣年成為新的宿主。這樣,程廣年至少可以醒過來,而已經經歷過一個系統的他,想必適應起來也不會那麼困難。只是,他再也不可能坐在程氏集團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因為他即將變成一個錙銖必較的摳摳,那動輒大筆一揮就是幾億幾十億進出的位置,實在不適合他坐了。

    ……

    黃平看著垂首沉思的程煜,並不著急,反正這起命案輪不到他插手,他有的是時間讓程煜慢慢的思考。

    良久之後,程煜抬起頭來,看著黃平,臉上毫無表情。

    “程頭兒,某的故事講完了,你有沒有什麼新的信息可以與某共享?”

    當然沒有,程煜本就不是沖動的人,此刻思忖良久,當然不可能把孫守義的事情講給黃平听。

    這一點毋庸置疑,如果黃平的故事是真的,那麼孫守義的摸金校尉身份對他而言毫無裨益,也不會為他尋找先祖尸骨有任何幫助,反倒是不讓他知道這些,程煜央求孫守義去城外堪輿,用他們摸金校尉獨特的手段,分金定穴,最終得到那位北宋開國三品武將的墓穴位置,再將其告訴黃平,才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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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若黃平的故事是假的,他就必然是發丘一脈的人,那麼孫守義的摸金校尉身份他早已知曉,程煜說與不說的也就毫無意義了。

    除了孫守義,程煜能說的還有關于發丘一脈的事情,即便不考慮既然提及發丘中郎將似乎就避免不了提到摸金校尉,單只是讓黃平這個局外人知道發丘中郎將的事情,就是極大的禍事。以他故事里的性格,若是知道有一個千年以來一直從事盜墓這項事業的團伙流竄到了塔城,只怕他會怒不可遏的拔刀滿城尋找,非要把當代的發丘中郎將找出來弒于刀下不可。

    當然,如果他是發丘一脈的人,說與不說同樣並無意義。

    程煜的選擇非常清晰,他當然不說。

    于是搖搖頭,程煜道︰“我不否認,我爹爹當年開店的時候,跟許多江湖人都有些來往,他收入賣出的東西里,也摻雜了不少來路不明的物件。可無論如何,他早就不在人世,那些來路不明的物件也只能是來路不明了而已。但是其他的,我是真的沒什麼可告訴黃旗頭的。只能說,等這個案子了結,或許我們可以促膝長談一次。”

    黃平微微的嘆了口氣,似乎很是遺憾,他原本希望從程煜口中听到更多。

    “程頭兒,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會,也沒有那個能力,在新帝已經大赦之後,再去找你大哥的麻煩。我只是希望可以通過他對這個行當的熟悉,以及那幾個土耗子當年既然能找到他幫忙牽線搭橋,那麼就意味著那些土耗子上邊的腿子,乃至更上邊的支鍋認識他,或者至少知道他,所以才會傳到那些土耗子的耳朵里。我想找到當年的腿子和支鍋,想知道我先祖的墳墓的位置,想為先祖重新豎碑修墓。”

    程煜點點頭,誠懇道︰“這一點,我當然相信,只是我孫大哥只是因為其父有些江湖上的熟人,他本人也從未與江湖人士接觸,所以,當年的腿子和支鍋,想來他也不可能認識。不過我可以答應你,今日下值之後,我會問問孫大哥,若是當年那些下苦找到他的時候,提到過誰,他若記得,我必然會悉數轉告于黃旗頭你。”

    黃平見狀,知道這應當就是極限了,點了點頭說︰“孫守義在外躲避了五年,想必也是跟江湖人多有接觸。程頭兒,一事不勞二主,還請程頭兒多問問,即便當年那些人找到他的時候沒有提到誰,但若是這五年,他在江湖上听到些什麼關于山城、塔城倒斗的事情,也望一並告知。”

    “一定一定。”

    程煜拱手,伸手摸向背後,習慣性的握住鐵尺,跟黃平道了別。

    試探到此為止,再說下去也是無益,程煜想到,自己或許應該更好的利用從曹正手里借來的那十個人,十個人都在街上跟三姑六嬸逗貧,似乎有些浪費了。

    念及此處,程煜快步朝著縣城中心的位置跑去,回到德興樓所在的那條街上時,程煜一眼就看到了至少六名錦衣衛的校尉,正嗑著瓜子剝著橘子,跟那些老娘們兒相談甚歡。

    程煜頓時就有些頭大,心說我讓你們跟街坊閑聊,可沒讓你們緊盯著一個地方瞎聊啊,你整個下午就跟同一個娘們兒聊能聊出個孩子來麼?

    快步上前,程煜每經過一個校尉,就低聲交代一句,讓他們都到街頭的一個茶攤上踫頭。

    那幾個家伙聊興正酣,心說今兒這差事可算是撿著了,又不用當差,只需要聊天,還每人都拿了三錢銀子,吃喝都有了,那幫老娘們兒也熱情的很。

    突然間被程煜喊走,戀戀不舍之余似乎也都听出程煜話音里有些不滿意,一個個面面相覷,倒是很快都結束了話頭,假裝相互不認識的朝著街頭上晃悠著走去。

    到了茶攤子上,那幾個人也不知道該不該跟程煜打招呼,有些尷尬的杵在茶攤的涼棚外,不敢往里走。

    “都坐吧。”程煜嘆口氣,吩咐。

    那六個人這才坐了下來。

    “還有四個人呢?”

    “從酒樓出來就沒見他們了,可能是去什麼地方劃水偷懶)了啵。”

    听到這貨的這句話,程煜就氣不打一處來,心說人家那是知道,人妖分散開來去打探,真以為讓你們找老娘們兒聊天玩兒麼?

    “看來你們這十個人里,還算是有四個頂用的。”

    六人聞言一愣,啥意思?我們兢兢業業按你的吩咐跟三姑六嬸聊天,那四個不知道上哪兒躲陰涼去了,怎麼反倒是只有四個頂用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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