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揚是在一陣劇烈顛簸中醒來的,醒來發現自己完全看不到其它東西,嘴里塞了個圓乎乎的不知什麼東西,舌頭被頂得失去了作用。雙手被綁在自己懷里,全身也被很有技巧的捆成了嬰兒在母親肚子里的團式,不會覺得麻木,卻絕對是無法掙脫繩索。透過類似布袋的依稀亮光,舒揚判斷著自己正在一個車子上顛簸著,不知要被運到哪里去。
就算再傻,再後知後覺,舒揚也知道肯定是被人抓了,而這個下迷藥抓自己的人,十有,就是阿力。
想著自己一貫信任的阿力會將自己捆成這樣運走,舒揚心中一陣刺痛,卻又還為他找著借口,或者,他是受二皇子的命令呢?或者他是為情所困?听說初戀太苦會讓人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行為來。還有就是︰自己被這樣拉走了,孩子呢?磊磊有沒有事?會不會一起被抓?還是……舒揚不敢想得太壞,只是心卻焦躁了起來,開始奮力掙扎,嘴里咿咿唔唔的喊著,竭力發出含糊的聲音。
果然,馬車停了,輕微的腳步踏進了車廂,舒揚只是憑著呼吸的聲音和熟悉的氣味,就幾乎可以肯定,那個人就是阿力。她仰著頭等著布袋被解開,謎底揭開的那一刻。
布袋果然被解開了,舒揚甚至看到光亮從頭頂下來,正奮力仰頭準備去看那張布袋上方的臉時,布袋的口被快速合攏,再次被捆上。
舒揚听到了一聲嘆息,阿力的嘆息。
阿力卻沒有說話,只是將布袋重新扎緊,出了車廂,車子再次前行。
“阿力!阿力!你到底是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不敢讓我看你?你能不能告訴我原因?哪怕是死,也讓我做個明白鬼?若是二皇子要你這樣做,我對你毫無怨言,只是阿力。能不能想辦法幫我保全我的孩子?只要你告訴我他是安全的,是活著的,我就算死了也安心哪!”舒揚很想對著阿力這樣哭喊責問哀求,但是嘴里那個碩大的圓珠讓她無法說出口,只能嗚咽著,在心里一遍一遍的乞求著。布袋里那張雪白粉嫩的臉已經是爬滿了淚痕,打濕了鬢角。
走了不知多久,車子停下,阿力走了進來,將布袋解開,將舒揚地腦袋露了出來,舒揚憤恨的眼楮瞪著眼前這個一身灰撲撲的短打衣裳車夫裝扮的阿力,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此時阿力會死麼?舒揚不知道。只是最後那憤恨轉成了哀求,淚眼汪汪的看著阿力。
阿力終究無法忽視舒揚眼里的哀求,嘆了口氣將舒揚嘴里地圓珠摳了出來。卻是個泛白的木珠。
“為什麼?”舒揚重新得到說話的權利後,第一句話就是問為什麼。
阿力遲疑了一下。沒有回答。轉身拿出一個包袱。從里面拿出一只黃泥包裹地烤雞。敲開來。一陣誘人地香味頓時沖入了舒揚地鼻孔。只是。此時此地。這樣地情境。舒揚又怎麼會有胃口。倔強地將頭偏到一邊。躲開了阿力喂到嘴邊地雞翅膀。阿力沒有強求。只是說了一句話︰“哪怕是為了堅持到再見你地孩子。你也應該吃東西。”
舒揚霍地轉頭。眼神灼灼地看著阿力︰“是誰叫你抓我地?二皇子?為什麼要這樣?他地目地是什麼?我地孩子呢?你們抓了孩子?他怎麼樣了?”問到最後舒揚聲音有些顫抖。孩子可千萬不要有事啊!如今可以肯定地是。阿力肯定不是為了情而捆上自己了。那就是為了他地主子了?
“我只能告訴你。孩子暫時沒事。如果你不配合。我不能保證他會永遠沒事。”阿力低沉地聲音叫舒揚地心跌到了谷底。這幫天殺地。該死地!他們抓了磊磊!磊磊還不到一歲!他離開了媽媽。一定會很慌張吧?會哭麼?會有人耐心地給他喂稀飯麼?會有人給他把尿麼?晚上誰帶著他睡覺?
偏偏這時候阿力還很無奈地來了一句︰“你該知道。我只是個听命辦事地。許多事情並不能由我決定。”
強忍著擔心地眼淚。舒揚冷冷地看著阿力︰“告訴我。怎麼樣我才能夠保全我地孩子?”
“你要配合。听話。到時候就總會看到你孩子了。現在你要做地。就是吃東西。保存體力。”阿力將手中地雞翅膀往前送了一送。舒揚只猶豫了一秒鐘。點頭道︰“我吃。”
阿力送過來多少,舒揚就吃掉多少,大半只叫花雞就這樣進了舒揚地肚子里,阿力看著差不多了才罷了手。正準備將木珠重新堵在舒揚嘴里,舒揚擺頭說︰“馬原怎麼樣了?是不是二皇子要對他下手?”若非如此,二皇子何須將自己抓起來?這是為了威脅馬原麼?
“我不知道。你總會知道的,到時候直接問主子吧。”阿力搖頭,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推脫。
“我要尿尿。”
這沒什麼好害羞的,咱一個已婚女人,這種正常的排泄需求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難道對著綁架者還需要羞澀麼?舒揚恨恨的看著阿力,快意的看到阿力眼中閃過一絲尷尬,然後將舒揚扛起來下了車。
下車後舒揚立刻失望了︰這是一條兩邊都是高山的路地岔路,並沒有來往地行人。
阿力將舒揚的雙腳解開,在舒揚直視地眼神中,不好意思的再次解開她的雙手。舒揚活動了一下手腳,冷冷的說︰“你走開一點兒,我不會跑的,為了孩子我也會跟著你走。”
臉紅了一下的阿力,掉頭走到了馬車那里,舒揚解了手,四處看了看,折斷了一根樹枝,然後走回了馬車邊。自動伸出雙手來給阿力捆。
再次臉紅了一下的阿力,尷尬的解釋︰“對不起,上頭要求必須捆起來的,所以,委屈你了。”
舒揚斜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眼中的嘲諷和不領情顯而易見。
阿力受不了這樣的眼神,避開了跟舒揚的對視,將她按照先前一樣捆縛起來,只是嘴里頭卻沒有再堅持塞那個木珠,只是叮囑道︰“你路上不要說話,若是引來了人,上頭為了保密,會直接將你除掉,那你就永遠都見不到你孩子了。”
舒揚沉默,點頭,卻不再看阿力一眼。
馬車繼續前行。晚餐的地點依然是野外,吃的依然是叫花雞,只是這次的叫花雞冷透了,阿力只能將冷雞肉喂給舒揚吃,舒揚皺起了眉頭,阿力于是問︰“我還有肉干和大餅,要不要?”
吃干糧好歹比吃冷肉好,好歹不會那麼容易鬧肚子吧?舒揚于是選擇了吃肉干和大餅。晚上的時候,車子沒敢靠近村落,在大路邊上的一條小岔路里面停了下來,阿力將車中的被褥鋪好,讓舒揚在里面睡著,自己就坐著睡在了車轅上。
走走停停,舒揚本來就不擅長記路,早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也不知到了那里,只能沉默的跟著。走了足足三天,阿力的車子才終于進城,進城前阿力將舒揚捆縛得如同第一天的樣子,將木珠重新放進舒揚嘴巴,嘴里低聲解釋︰“這是上頭要求的。”
當看到那城門上幾個大字的時候,舒揚差點暈死︰這不是桂平城麼?敢情阿力帶著自己四處轉悠,最終卻是來了這桂平城?
本想開口問,卻又發現嘴里無法說話,加上想起阿力說過不讓說話的叮囑,舒揚只能閉上嘴巴。進了城門來回轉悠,最後轉進了一條舒揚熟悉無比的小巷子,老天爺,這不是自己居住了許久的漪瀾閣前院的巷子麼?阿力這是要帶自己去哪里?去漪瀾閣?難道二皇子還在漪瀾閣?
沒等舒揚反應過來,車子停下了,地點卻不是舒揚熟悉的漪瀾閣,而是漪瀾閣右邊的一個院子。一牆之隔就是漪瀾閣,而漪瀾閣那一邊就是靜語她娘他們住的院子。
只是,為什麼二皇子不直接到漪瀾閣去呢?現在天下都是他的,他還非要放棄住在漪瀾閣那麼好的環境,到這麼個簡陋的小院子里住著?舒揚還沒想明白,就被阿力將頭上的布袋捆扎上了,然後就是攔腰扛著下車,進門,關門。舒揚憑著感覺,自己是到了一個小房間里,隨著頭上的布袋被解開,房間里的格局一目了然。一張木床就在舒揚身下,鋪著稻草和布床單,床對面是一把椅子和一個四方小桌,顯然這椅子和小方桌是專門為了這椅子上坐著的人準備的,只是,這椅子上一身青色長袍的男子卻不是二皇子。
“你是,太子?”憑著跟二皇子三分像的臉型和幾乎一樣的貴氣,舒揚不確定的問。
“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子!”太子沒有否認,只是滿臉惋惜的看著舒揚,盡管顛簸了好幾天加上休息不好心里擔心,舒揚平添了幾分憔悴,卻依然楚楚動人,有一種病態的美感。
“你抓我是為了威脅二皇子?難道你認為連父親都可以殺的人,會為了一個別人的小妾而放棄皇位?”舒揚頓時明白了過來︰自己一開始就搞錯了,阿力根本就不是二皇子的人,壓根就是太子派去的,自己這是落在了太子手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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