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接近下午三點左右只要再過三四個小時黃昏就會來臨到了那會兒即使飄蕩在島頂的那些陰雲化成雨水傾斜下來光線也不會再亮起來。
我目測一下眼前的這座谷島找不到可以輕松翻爬上去的岩壁只好踩著那些樹枝和凹凸的石面直線往島頂攀去。
背上淋著密集的雨點腹下滾淌著岩面上端傾瀉下來的積水我磨得牙齒各各作響三爬上兩滑下地堅持著、摸索著終于攀上了島峰。
一個猶如瓦盆似的大山谷郁郁蔥蔥長滿了植物飄渺游蕩的水霧像疲軟後落下來似的看上去再也浮升不起來。
我蹲在一簇矮樹冠底下左右看了看四周的情況發覺光線依舊很暗可以很好的掩蓋自己的活動。
現在我要以最快的速度穿過這座谷島潛入最南面那片島嶼去保護杜莫那個家伙。可能的話趁機干掉戀囚童。
為了縮短距離我必須直線切過盆谷從島嶼的另一側翻下去。
當我順著陡峭的谷坡往下跑時只覺兩只膝蓋杵得格外別扭。忽然感到一腳踩空猶如從懸崖上墜跳下去一般。
幸好另一只腳尚未抬起才能在栽倒摔下去一瞬間猛然發力向前一躍猶如矯捷猿猴似的促使身體竄起雙手嘩啦一下抓在了悠悠晃晃的樹枝上使原本將要跌下去肉身懸墜在了半空。
我急忙低頭往霧氣繚繞的腳下看剛想松手跳回到谷壁斜面上可心窩里卻嗡地往後猛抽了一下驚出我一身冷汗。
凌空的雙腳下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種大樹離地面岩石二三米的距離那簡直就是萬丈深淵。
我由于內心急切同時對地形了解不足竟然險些從被枝葉和水霧遮掩的斷崖截面踩下去。
凝聚在脊背上的恐懼尚未消退我便急忙蹬拽往大樹冠里面爬。這會兒若是手里的枝條斷了那我整個身體上的骨頭會跟它一樣。
爬到樹桿粗壯的位置我驚魂才稍作平靜摘下掛在腰間的鉤山繩往樹冠外側拋去。沉重的鐵鉤嗖地一聲扯著圈套在我手里的繩子沒有止境地落了下去。
我心下更是駭然這根繩子少說也有五十多米我用手抖了一下竟然還能感覺到懸鉤的晃動這說明鉤子仍然懸在半空沒有觸到底部。
到了這會兒我才徹底明白眼前這片像群花怒放一般翻涌上來的大樹冠應該就是熱帶望天樹世界上最高最大的植物。
我快速收斂鉤山繩腦子里思索其它前進的辦法四周這些望天樹普遍高度大都在六十米以上山谷最高的那一片可能已經超過了八十米。
我忽然感覺自己剛脫離了苦海卻又掉進了植物王國而且這是我人生第一次感到植物原來也能給人帶來恐懼。
此時此刻若想利用鉤山繩蕩回山壁從島峰邊沿繞到對面絕對行不通的。那些繁密的植物里面恐怕還埋伏著不少狙擊手。
而且播月剛才已經現身即使不與她遭遇可萬一與其它幾名敵對的名將殺手撞見自己必是凶多吉少。
我牙齒一咬、心一橫掄起手上的鉤山繩朝相鄰的一棵大樹冠跑去。由于這些熱帶樹枝水分多木質較為脆嫩所以我不敢真得像狐猴子似的直接張開四肢往上撲掛。
鐵鉤掛住相鄰十五米遠的一朵大樹冠之後我用力扯了幾下感覺拉力很穩很結實又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裝備雙手才拽著繩子踢蕩了過去。
彌漫的水霧沖撞得我腦門濕漉漉我只覺得耳旁呼呼生風脊骨里面的血液也開始了倒流。
若是能看到腳下的深度倒也不怕什麼恰恰這種看似地面就是腳下二三米處、實則卻六七十米深的高空更為令人不寒而栗。
我扯拽著鉤繩一棵樹接著一棵樹一朵樹冠接著一朵樹冠時快時慢地往前蕩跳。
感覺自己快要到達島谷中部時前面卻隱約出現一條索道。在這白霧繚繞、漫天撒雨的植物世界看到類似旋橋梯般的索道恍惚中有了一種身處天上人間的感覺。
但我心里清楚只要頭頂的陰雲略略消散偽裝在四面谷壁上的狙擊冷槍隨時都可能將我擊落。我寧願相信自己是在地獄的世界。
利用鉤山繩的搖擺我很快蕩到了那條由麻繩網和木板組成高架在樹與樹之間的索道。
這條索道距離谷底至少五十米以上呈s波浪型往島谷南面延伸而去具體通往哪里我一時還無法看清。因為此時的能見度最遠只在二十米左右。
不過利用望天樹上的索道往前行走確實比我像人猿泰山似的那種辦法快了很多但是這樣一來也有風險。
因為這條索道年代久遠看上去荒廢了幾十年上面盡是些鳥糞和爬蟲鋪排在麻繩網底下的木板好多都給老鼠啃出了大大小小的窟窿。
我手里提著繩子以便突然出現意外時可以拋飛鐵鉤自救。迎著潮濕冰涼的山風和水霧我小心謹慎地扶著索道往前輕腳小跑。
此刻心中才驚嘆出了一口氣“這麼險峻僻生的山谷那些突然埋伏上來的海盜強兵不知有多少摔死在這些望天樹下。”
耳朵兩側依然是嘩嘩作響的落雨這仿佛擠滿世界的嘈雜聲宛如蔥花放進了熱油熗鍋時的煎炸聲。
跑著跑著我扶在麻繩網兜上的手忽然感到些絲對抗性的搖晃雖然依舊看不清楚前面但我能意識到好像有什麼活物也附著在索道上正朝我的方向小跑而來。
我快速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左臂抱住身旁的一棵望天樹主干右手刀尖啪地一下扎刺進樹皮致使雙腳緩緩離開了墜沉的繩網索道。待我雙腿一夾緊大樹便如蜥蜴似的嗖嗖爬進了樹冠(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