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兩旁的樹枝上 啪啪墜落著雨點將近中午時分雨勢才小去了一大半。但頭頂的天空依舊籠罩著乳灰色的水汽猶如飄蕩在島嶼頂部的無數雲團。
我拿起望遠鏡朝懸鴉所在的那片島嶼望去除了濃重的水汽和蔥蔥郁郁的林木絲毫看不出大戰之前的任何端倪。
此時的凋魂門螺雖然還與我在同一座島嶼之上但她人已經隱沒在繁密擁簇的綠色枝葉下無法再知道確切的伏擊位置。
海盜真王的反攻船隊絲毫沒有出現的跡象但這反而令我更為不安。因為查戈斯群島的四周全是浩瀚遼闊的水域對方可以從任何一個方向攻擊而致。
如果敵人從正西方向或者正東方向進攻那麼我和凋魂門螺所以的位置變成了靶心而左右兩側便是懸鴉和戀囚童他們。
“砰嗡嗡嗡……”一聲沉悶的大猛狙射擊聲突然從戀囚童所在的島嶼區域響起縈繞在高空的白色水汽中回響不絕于耳。
四周原本寂靜的樹林中呼啦驚出大群大群的海島鋪天蓋地一般往我的方向飛來。
我趕緊調轉身子用纏滿潮濕樹枝的望遠鏡朝戀囚童所在的那片島嶼偵查。
“砰嗡嗡嗡……”又是一聲沉悶的狙擊獵殺聲傳來只見一千七百米處一座島嶼的峰頂上正有一具尸體墜落下來最後也不知是摔進海水還是拍擊在礁石上粉身碎骨了。
我心中一驚頓時感到身體四周充滿了恐怖。因為那名被擊中後摔下島嶼的海盜兵正是海魔號上的一員。
難怪凋魂門螺和我分開時冷冷罵了一句幼稚這個陰森可怖的女人居然已經猜到海盜真王的手下有可能比我們提前進入了這片島嶼。
“砰嗡嗡嗡……砰嗡嗡嗡……。”沉悶的大猛狙獵殺聲不斷緊湊的傳來。戀囚童和那些埋伏在附近的海魔號上的海盜強兵已經和敵人交火廝殺起來。
我現在還擔心一個人那就是杜莫杜莫可能還沒明白過來這次遭遇的敵人不僅異常的凶險厲害而且與他組成搭檔的戀囚童此次暗藏著極重的復仇心理。
那個紅眼珠兒的家伙很可能在關鍵時刻突然用槍口對準杜莫逼迫他從偽裝下站起身暴露出來以杜莫這個肉身活靶換取敵人的擊殺位置。
如果杜莫不照戀囚童的要求去做他那黑圓的大腦殼會給戀囚童毫不客氣地打上一個窟窿。
對我來講杜莫現在還不能死一是這個傻頭傻腦的家伙自打和我搭檔以來從未做過有損我的事情;二來蘆鴉還在命中水手里單憑我一人之力很難再安全地找回這個丫頭和他的朵骨瓦。
杜莫是目前唯一一個令我比較放心和合作的家伙除他之外很難再找到第二個可以真心協助自己的男人了。
“砰”。一聲清晰的槍響從我趴伏的島嶼西側傳來我兩耳一抖便已經听出射擊者的武器並非凋魂門螺佩帶的那種更不是其余三個海盜的svd狙擊步槍。
很顯然我們這座島嶼之上隱伏的敵人也開始了獵殺。有可能剛才那一聲槍響已經打死了海魔號上的一個海盜強兵。
根據槍聲的大概位置我悄悄蹲起身子縮在濃密的熱帶植物里往西南方向繞爬摸去。
在我小心翼翼地爬了二十分鐘之後所在位置已經可以狙殺到對方槍響的區域。我緩緩地蹲起身靠著一棵高大筆直的樹干抬起了手里的巴特雷狙擊步槍。
狙擊鏡孔里t型準線從翻滾著翠綠波濤的植物上掃過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可當t型準線回掃到一半時忽然見一簇枝葉莫名其妙地抖了一下。
我急速下壓t型準線試圖看出偽裝中敵人的身體形態。可是見到的卻是一條小腿肚子比目魚肌中部被打出一個猩紅的血烏肉眼兒並在滋滋冒血。這條幾乎可以說已經是殘廢了的小腿兒隨著一具裹有偽裝綠網的身體正艱難地往植物更為茂盛的地方爬去。
那個被擊中的家伙並非海盜真王的手下而是被我安排規劃任務的三個海盜當中的一個。
很顯然敵人的槍口還在對準著中槍海盜的附近區域晃動對方故意打殘這個海盜想看他到底往哪里爬或者熬不住疼時會抱起一條腿來朝哪個方向呼喚救助。
從我狙擊鏡孔中的刻度計算被擊中小腿肚子的海盜離我約有一千四百米左右位置在兩點鐘方向而我在七點鐘方向的位置。
所以射殺者的位置可能在四點或十點鐘方向。我輕輕抽回纏滿綠色藤條的狙擊步槍槍管兒先朝四點鐘方向窺察可並未看到異常。
當t型準線再往十點鐘方向窺望時只見一個腦袋上裹著翠綠頭巾的家伙嘴里斜咬著一根草睫那涂滿黑綠迷彩油的大肉疙瘩臉死死貼緊在m40狙擊步槍的鏡孔之上。
我嘴角陰冷地一歪慢慢放大了巴特雷狙擊步槍上的焦距尺度一個綠油油的大腦袋瓜子宛如一只瓢蟲似的聚焦在了t型準線的中頂交點上。
“主的十字架離不開帶有溫度的肉身靈魂的高台柱掛滿了地獄的悲歌……”我冰涼潮濕的嘴唇在摩擦發出無聲的誦經。
“嗖”。黑色槍口前垂搭下來的幾片翠潤枝葉被子彈劃出槍膛時一瞬間帶出的氣流貫動不由得輕輕搖晃。
竄飛出去的子彈在淅瀝的雨中撕開一條銀白的彈道t型準線對焦的終端那個圓乎乎的綠腦袋啪地一下爆碎掉了上半截。
飛濺起來的肉屑和血漿掛滿在目標周圍那些閃著水亮的綠色枝葉上並隨著沾染度和摩擦力的不斷減小很快從搖搖晃晃的植物上滴滴答答滑下。
這種久違了的血肉畫面以及擊碎人腦的後的感受漸漸像嗎啡似的從我周身血液里開始沸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