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正當我趴在樹上熱汗百流、焦懼萬分時西北方向的山谷頂突然打下一條干白細長的火線如利劍一般戳進對岸一朵大樹冠。
只見那層濃厚的樹枝里登時掉落下一具尸體。我急忙托起狙擊步槍利用狙擊鏡孔朝響槍的山谷窺望。
一個左半邊剃著光頭、右半邊扎成辮子的家伙已把黑 的槍口對準了我貼在狙擊鏡後的左眼。
我嚇得渾身一顫周身的血液似乎在血管兒內瞬間結成冰碴兒心尖兒不由冒出一聲暗叫“完了”。
因為我已經比對方慢了半拍兒那家伙的步槍像狼嘴一樣搶先將我咬住只要我勾搭在扳機上的食指再敢稍稍妄動一絲對方擊殺的子彈會頃刻撞碎我步槍上的鏡孔將我眼球打爆。
對岸那幾座翠綠的山谷此時已完全顯形在刺眼的陽光下形狀酷似擁擠著的大海螺。我與那家伙雖然相距一千六百一十五米但我心里很清楚自己性命已經懸在了對方的食指上。
短短三秒鐘我完全忘記了呼吸急劇跳動的心髒仿佛要扒開我的嗓子眼兒獨自個兒蹦出去逃命。
我強壓住肌肉里每一根兒神經絲毫不敢把這股波動傳達到掛住扳機的食指上。
然而對方遲遲沒有開槍他似乎要用這種恐怖榨干我靈魂里最後一滴血直到我完全像個稻草人枯萎在樹干上才肯收手。
一根粗壯蒼勁的中指映在我貼緊狙擊鏡的瞳孔上那個家伙居然用挑釁的手勢向我傳達鄙視。當對方抬起一張花蟒皮似的大方臉我才恍然醒悟。他正是八大傳奇殺手之中的撼天奴。
“呼!”憋在胸腔的這口氣本以為要到另一個世界去傾吐此刻心知虛驚一場才徹底透了個干淨把一只剛要邁進鬼門關落地的腳又抽了回來。
雖然撼天奴是懸鴉傾家蕩產雇佣來的殺人伙伴但我心中也不免有些氣惱從這個家伙的手指膚色能看出他是個白人來自哪一個洲際還不清楚可他對我豎起的那根中指寓意尤為深刻。
懸鴉之前已把我的個人資料告訴了撼天奴使便他分清敵友別誤傷了自己的盟手同時也利于協同作戰彼此根據各自的實力制定戰術。然而撼天奴一見面就給我來了一個極不友好的下馬威。
他仿佛在告誡我別覺得自己在東南亞了不起如果跟他過不去、跟他動手打斗我這台“殺戮機器”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
這是我接觸懸鴉和戀囚童以來接觸到的第四名悍將殺手對方的中指雖然充滿了傲慢無理但他竟能快速捕捉到我將我瞬間咬制在擊殺下足見這份蔑視背後的實力。
撼天奴收起了他強硬的中指隨即食指和中指指向自己的眼楮又對我這一側的樹林捅了兩下拇指和其余四指圍圈狀。
此時此刻要以大局為重只要事態向著最終目的發展我沒必要在乎這種無謂的“侮辱”。
撼天奴的意思很明確他是在告訴我剛才被他從樹上擊落的家伙並非巴巴屠而真正的巴巴屠正伏隱在我身後的這片樹林。
巴巴屠的詭異和冒險不由令我驚嘆他听到我和懸鴉被軍閥衛兵凶猛的火力拖住便指使兩名副手提前泅到對岸與我和懸鴉隔河對射。
這勢必制造了一種雙方各據兩岸的煙幕而巴巴屠本人竟然潛在了我和懸雅的後方難道那家伙是要叼著匕首從身後偷偷爬上樹活宰我倆。
想到此處便叫人不寒而栗我的後脊梁骨不知在何時又滲出一排冷汗。夜里那些沖進泥林搜索的軍閥衛兵想來已被巴巴屠用刀子逐個宰殺如若不然他也不敢潛在我們後方。
我身後盡是相同高度的大樹密密麻麻沿河岸往里覆蓋此時的巴巴屠指不定正潛伏在哪一朵茂盛的大樹冠內伺機獵殺我。
現在看來估計只剩巴巴屠一人健在他那隨行的兩名副手戰斗實力已經了得可想巴巴屠的本領會高到何等地步。
我依舊趴在樹冠里不敢做任何大得動作此時的撼天奴仍趴在山谷頂部一棵棕樹下利用石堆兒擋住了對岸森林的射擊角度。出乎意料的是這個半邊光頭半邊扎辮兒的家伙嘴巴在一聳一聳好像悠閑地吃著什麼。
撼天奴那一槍真是天價懸鴉生前給了他那麼多金錢他此時僅打了一槍就置身事外不管了。
河面上的太陽逼近下午二點鐘左右正是一天當中最火辣的時刻這麼靠下去不是辦法可我身後伺機伏殺著巴巴屠令我不敢貿然下樹脫身。
“砰!”大後方的泥林里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槍響初听頓時寒毛倒立以為子彈朝自己飛來。可是第二聲沉悶的槍響立刻安慰了我驚悚的神經。
槍聲雖然離得稍遠但能听得出這兩聲槍擊不是在同一個地方發出。“砰砰。”又是兩聲傳來先前絕望的心情隨遠處那兩股不斷移動的槍響頃刻瓦解。
那分明是兩個狙擊殺手正在快速奔跑著對射想到這里希望之水已在我胸腔重新翻滾而起我急忙抄起望遠鏡向懸鴉的尸身處望去先前依稀埋在草叢里的兩只腳不知何不見了蹤影。
苦盡甘來總算能確定身後這片茂盛稠密的樹冠沒有伺機伏殺的敵人我又驚又喜匆忙抓起搭在樹丫上的步槍抱著粗大的樹干急速滑溜下來。
循著激烈緊湊的槍聲我猶如脫繩野兔一般嗖嗖向前躥跳無論懸鴉在追射巴巴屠還是反被巴巴屠追射我勢必要往兩人廝殺的左翼繞跑瞅準機會一槍打死巴巴屠。
身旁的樹木漸漸低矮抱著長長的狙擊步槍我不斷壓低自己的重心防止垂下的樹枝刮傷自己的臉頰尤其是眼楮(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