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骨子里其實是很膽怯的人,哪怕擁有了判官眼異能,這種情況也沒有任何改善。
跟張穎離婚的時候,雖然自己像醉漢一般竭斯底里的怒斥著社會的不公,鄙視著張穎的離棄,但事實上是在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不想去面對血淋淋的現實。而且他一直不願意听張穎將離婚的緣由說的清清楚楚,其實就是一種逃避,一種無可奈何的懦弱。
擁有判官眼後,吳越看似‘飛揚跋扈’,但骨子里總有一種難以道明的畏懼。至于畏懼著什麼,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或者很清楚,只是依然不願去面對。
吳越不是聖人,不是勇者,不是英雄,他其實跟大部分人一樣,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興奮的時候跟撿了糖果的孩子一樣,黯然的時候就像被世界拋棄的狗。表面上像玩世不恭的老江湖,但內心卻脆弱像個失去父母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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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楊凝,是的,吳越一直在試圖否認。
從大學到現在,他一直都在否認。
大學時代,吳越跟楊凝的關系很奇怪。身邊的人都將兩人當成情侶,但當事人卻極力否認。
那個時候,吳越身邊還有張穎,這是人生中第一個、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真正屬于他的女人。他愛張穎,已經遠遠超過了喜歡的層次。而當時,楊凝也不厭其煩的在吳越面前表達她對尚天的仰慕之情。兩個人的感情線還未交叉就嘎然而止,停止了繼續延伸。或許一直在延伸著,只是以虛線的形態交叉著。
有人說過,只有在對的時間和對的地點跟對的人相遇,這才叫真正的緣分。而吳越和楊凝顯然不能齊備這三個條件。所以,很多事情,很多情感、很多回憶都只能埋在心里。
畢業兩年後,兩人又一次戲劇般的在汝河縣‘邂逅’了。
當年那個驚艷校園的美女更加的風華絕代,只是變的憂郁了很多。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吳越看得出,楊凝喜歡他,至于到沒到愛的程度,他就拿不準了。
原本他是這麼認為的,可是楊凝母親張月華一個電話就將吳越的自我感覺打散的支離破碎。
他本就是一個敏感的人,就像偷了貓糧的老鼠,害怕再受傷害,所以不敢去面對心中的羈絆。對張穎的感情是這樣,對楊凝的感情也是這樣。吳越有時候也會恨自己猶豫彷徨,但無論如何努力,就是打不開心靈的那扇儲備著勇敢的窗。
所以,他又一次狼狽的逃了,在楊凝趕到汝河飯店前。
他倚在汝河飯店很遠的一顆老槐樹上,從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煙,點燃。
目光掠過頭頂的虛空,吳越突然感到一陣寥寂,孤獨和滄桑。這種感覺不僅是他現在的心情,還有源之靈魂深處的憂傷。
“我的前世,你也經歷過類似的悲傷麼?”吳越喃然著,眼神迷離而憂傷。
大約一刻鐘後,楊凝到了天河飯店的門口。
她並沒有發現飯店遠處那顆槐樹後面的吳越,直接進入飯店。
天河飯店內。
一身素衣打扮的楊凝很快找到尚天預定的飯桌。
“你好,學長。”楊凝微笑著,平淡的打著招呼。
楊凝的反應讓尚天有些詫異,按照他的設想,當年仰慕自己的小學妹再見到自己肯定激動的難以自已。但這楊凝只是淡淡的打著招呼,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呵,沒想到這小學妹的表演功夫還挺深厚的。內心肯定非常激動,還偏偏裝出鎮定自若的表情。”尚天心中自以為是著。
“呵呵,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啊。我還以為離開學校四年,沒人記得了呢。”尚天優雅的淡笑著。
“不,學長,您錯了。我並不記得您,是我的上司告訴我,您是我的校友的。”楊凝依舊微笑著。但這種微笑在尚天看來格外的具有諷刺性。
不過尚天也絕非伍道那種愣頭青,當下只是淡淡一笑︰“倒是我多情了。對了,你剛才說你的上司,是怎麼回事?”
“那我就開門見山,直接說了。我的上司希望你離開汝河縣。”
“哦?”尚天眉毛一挑,依舊笑著道︰“我是新聞工作者,挖掘事情真相是我的使命。你不會覺得我會就此屈服吧?”
“那談判不成,我就先走了。”楊凝說話,扭頭就要走。
“等下。”尚天一見這種狀況,像一巴掌扇到自己臉上,臉上火辣辣。敢情楊凝喜歡自己都是自己的意淫啊,還是說她另有喜歡的人?
“有談判的可能不?”楊凝並未落座,直接開口道。
“好好,我怕了你,可以談判,只要你開口,什麼都好說。”尚天苦笑道。
楊凝這才坐到尚天的對面,神色平淡。
尷尬笑笑,尚天這才開口道︰“剛才你那個同學吳越還在,結果在你來之前,他說有急事就先走了。看來是佳人有約呢。今天采訪的時候,看到那小子跟一個叫張舒捷的美女舉止很曖昧,呵呵,真沒想到那小子還有這等艷福,比我這個被女友甩了的落魄男強多了。”
“吳越和張舒捷麼也好挺好…呵呵”楊凝神色瞬間有些恍惚,眉宇間的黯然並未掩飾。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尚天久經情場,對女人的心理不說洞悉吧,也可拿捏六七分。
心中只是冷笑︰“哼!沒想到楊凝真的喜歡那小子。可惜啊,遇到了我。吳越,你這家伙已經夠幸運了,竟然被像楊凝這樣的大美女垂青,也該適可而止了!”
“听說學長酒量不錯,今個怎麼說也得喝個痛快。服務員,先來兩瓶白蘭地。”楊凝掩去臉上的黯然,叫來服務員。
尚天只是笑而不語。
一小杯烈酒一飲而盡,楊凝臉頰泛紅,嫵媚的如傾國的妖女。
“學長不會嘲笑喝酒的女人吧?”
尚天淡然一笑道︰“酒如香腮紅一抹,嫵媚得傾國傾城顛倒眾生,而茶是旁有兩頰生梨窩,清新得如沐清風沁人心脾。所以女人不管喝酒,還是喝茶,都是一種風情。我喜歡喝清茶的女人,也喜歡能喝烈酒的女人。”
“喜歡?呵呵,呵呵。因為我的容貌?還是我的身材?這些都有什麼意義?再漂亮的女人也終究逃不出宿命的輪回︰女人二十多歲就像橄欖球,二十個男人追著搶;女人三十多歲就像籃球,十個人追著跑;女人四十多歲變得像乒乓球,兩個人打過來打過去不斷推讓,而女人到了五十多歲,呵呵,就像這高爾夫球,打的越遠越好了。這是女人的命運。咳咳。”楊凝有些答非所問道。
幾杯酒下肚,楊凝的神智已經開始迷離起來。她的酒量其實遠不止這個層次,她似乎有心事,所以心不在焉。
那尚天見狀,沉默了小會,直接開口道︰“楊凝,我知道,或許我這麼說很唐突,但我希望你明白,這是我的真心話。我喜歡你。實話告訴你,在大學的時候我就已經注意到你了。你很陽光,很開朗,永遠都充滿活力,是一個能給周圍的人帶來朝氣的女孩。只是,當時我們的緣分還未到。其實這次我到汝河縣,尋找新聞素材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來看你。希望你能接受我滿腔的熱忱,做我的女朋友。我答應你,再也不會讓你感到孤獨,感到寂寞,永遠不會再讓你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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