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辣一下子又村長升官成了鄉長,整個村里的人都樂翻了天。都鬧騰著要李大辣請客,李大辣也不管影響是不是不好,就真的在自家的農田里面擺了幾十桌請了村里所有的人。
林子森一家也都去了,李大辣尷尬萬千。以前村里哪個不是看見自己就頭疼,恨不得把自己炖了吃了。可是在林子森點醒之後變了一個人之後的他真的感覺到這麼多年之後才明白了活著的意義,拉著林子森一口氣灌下一瓶燒酒。
“森子,我李大辣這輩子一直都沒有個什麼理想,也沒有奔頭!以前干了不少對不起鄉里鄉親的事情,看著別人挨餓我自己還能吃得香,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人都是爹媽養得,好人就該過好日子,看著村里家家都富起來,男人們不要外出打工,女人們受活寡我真的感覺自己還真他娘的做了點人事!”
李大辣微醉,晃悠悠的吐露著心聲。暗暗發誓自己能把一個村里的人都帶著富起來過上安穩的日子,那麼就能帶動一個鄉的人,村長自己是買來的,土豹子一個不還是干的有模有樣,書記是林子森給自己弄來的,自己怎麼他媽的也不能搞砸了。
林子森看著李大辣變化很大,心里也不由欣慰。壞人見多了,好的變壞的也見得不少,但是從壞人變成好人看過的還真不多,而這個野蠻的漢子就是被自己給帶回一條好路子上的,林子森心里有一種很自然的自豪感。
整個村里的男女老少都一起喝著小酒,大口的吃飯,其樂融融相似一家人一樣。
李大辣端著大碗敬酒敬了一大圈然後回到了林子森一桌,臉紅得像猴屁股一樣,說話都不清晰了,拉著林家旺的手,晃悠悠的道︰“家興啊,你,你是這個!”
把二叔當成父親,看來李大辣是真的醉了。他還數著大拇指,說道︰“家興我不是拍你馬屁,你真的在這個!你會播種啊,生出了林子森這樣的兒子,哥哥我佩服你,會生也是本事啊!”
一旁的林家興看著李大辣拉著林家旺用這麼別扭的話夸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林子森則是悠然自得的抽著煙,他喜歡看村里淳樸的農民聚在一起喝醉之後說胡話的樣子,親切。
飯後,林子森和父親林家興一起推著母親回去,妹妹林佳佳牽著哥哥的手跟在後面。
“森子,森子”
一家人正走著,後面一個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個中年男人手里抱著一個老大的方便袋跑了過來。
是唐球的父親,胖乎乎的一個中年農民。
林子森他們停了下來,唐丹的父親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把袋子塞給林子森道︰“森子,我家小球沒給你惹麻煩吧?”
“沒有,唐球在縣城好著呢!”林子森當然不會告訴他父親現在唐球跟著自己混黑道,但事實上除了出事的時候其他時間唐球一直都是大鵬特色菜的經理,至少沒有干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是我昨天坐著驢車去鄉里集市上賣的一些吃的,唐球那小兔崽一周頭來給我寄了五千塊錢,我知道肯定是他省吃儉用留下來的。這小子打小嘴饞,你把這些給我帶過去吧,告訴他在縣城好好工作,家里不用他擔心!”
林子森點了點頭,他還真的不知道唐球把錢都寄給家里了。這小子跟著自己現在手頭也不缺錢,但是兄弟多動不動就會聚會吃飯消費什麼的,能這樣還把錢擠出來寄給家里不簡單,是個有情的漢子。
“那你們先忙,我回去了!”老唐感激的告別,不打擾林子森一家人相聚。
自古,唯有親情最貴,農村人窮,但是情絕不輕薄。
林佳佳幫林子森把老唐拿來的東西抱著懷里,說道︰“哥,要不我也給你賣點東西帶到縣城里面去吃吧,你給我的錢買衣服也用不掉!”
林子森白了妹妹一眼,道︰“你想把哥哥吃成像唐球一樣的胖子啊,哥哥在縣城又不是沒錢!”
林佳佳皺了皺俏鼻,道︰“胖了又怎麼樣,怕給我找不到嫂子啊!”
“這丫頭片子!”母親看著兄妹倆忍不住罵了一句,心里很甜很溫馨。
把母親推回家,從輪椅上抬上了床,父親林家興拉著林子森走到了外面。
林家興掏出了一包大前門,自己點了一支給林子森一支煙︰“森子,我知道你有很多煩心的事情,所以會習慣性的抽煙。男人嘛抽煙都很正常,爸爸也知道你在外面過得是什麼日子。但是以後回家來不要抽,你媽媽會擔心你身體!”
林子森哦了一聲,把父親給了自己的煙別在了耳朵上不抽。
“這一支是爸給你的,可以抽!”
林子森笑了笑,搖了搖頭道︰“現在沒癮,不抽不抽!”
林家興吧嗒吧嗒的抽著煙,蹲在自己的門口對兒子問道︰“森子,村長李大辣的官是不是你給他弄來的?”
林子森不置可否,點了點頭。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當然沒有告訴村里的人,讓大家都知道了那樣別人看李大辣的目光肯定不好。
父親林家興猜了出來,幾十年的鹽吃下去了,看事情當然很透徹。
“既然你有能力把李大辣提上去,為什麼不讓縣里的人把那個劉少功給弄走,這種人留在我們鄉里是禍害啊!”
看著父親憂心忡忡的樣子,林子森本來不想說的話還是坦白了︰“爸,我總不能真的就把他給殺了啊。他這種人是蛀蟲,到哪里都是禍害,把他趕走了他還能送禮找關系安排到其他鄉里當鄉長,總會有人受害。他一直想要往上爬,我就偏偏要釘死他讓他一輩子翻不了身,把他留在這里好控制,他也不是那種有腦子有膽子的人李大辣已經夠他受的了,把他養在這里才能最好的避免他危害其他人,我就是要讓他永遠窩在我們這里不要想有出頭之日,永遠!”
林家興這才明白了兒子的用心,重重的吐了一口煙,把煙蒂在地上噌滅,用一種很復雜的語氣道︰“森子啊,你變得奸詐了!”
這話不是罵兒子,也不是夸獎。他知道本來就早熟看事情很通透的林子森還在成長,他的變化其實是更加的能夠融入這個社會然後有一番作為,而自己知道兒子骨子里面有一些東西永遠不會失去就已經足夠了。
只是難免惋惜,自己是看著兒子林子森光屁股長大的,那些簡單單純的東西沒有了總是有點痛苦。是這個世界改變了他,沒有什麼對錯,但就是不甘心。
“爸,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情!”
“哦?”
林子森語氣低沉,很嚴肅的說道︰“我想帶著我媽去一趟北京,去最好的醫院!如果北京還不行,就去國外!”(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