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噩夢纏身我的頭疼得厲害，嗓子眼里象著火了一樣，我爬下床去，跌跌撞撞走到洗手間，打開自來水龍頭，伸頭就猛喝了幾口，伸手洗了幾把臉，抬頭看看鏡子里面的我，臉色蒼白，眼圈有些浮腫，我摸了下額頭，很燙，我燒了，幾乎無法走路。
我自從一隊的廁所里面爬出來，再從排水溝鑽出大牆，幾乎被大雨淋了一夜！又在火車上站了一上午，全是剛剛出逃的精氣神在支撐著我，結果這一躺下睡覺，我的身體背叛了我的靈魂，我的精神極度的亢奮，可是我的肉體卻轟然倒塌了！
我的神志非常清醒，我吃力地挪回到床上，把昨天睡覺時塞到枕頭底下的六四手槍拿出來，四下看看，把電視櫃下面的抽屜拉出來，把手槍和一個備用彈夾塞到里面，在把抽屜裝進去。藏好了這把其實已經不能再使用的、沾過血的手槍，我已經滿頭大汗了，我非常虛弱，我一頭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甦倩為我新買的手機響了很久，我終于醒來，不用看也知道，到現在，知道這個手機號碼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稀里糊涂把我帶到這里來的甦倩。
我拿起手機︰“喂……”
“小濤，你醒了吧，我也睡到現在，下樓在小區門口等你，我們吃東西去！”甦倩在手機里面聲音響亮地說道。
我強打精神說︰“倩倩，你自己去吧，我再睡會兒。”
“你怎麼了？你的聲音不對啊！你別動，你等著我就上來！”甦倩掛斷了電話。
我努力想爬起來，可是卻辦不到，沒多一會兒，甦倩已經在咚咚地敲門了，她在喊︰“濤哥，小濤，是我，開門呀！你怎麼了，開門呀！”
我扶著牆幾乎是爬著到了門口，我打開門，甦倩一下子沖了進來，我撲倒在她溫暖的懷里，甦倩大叫一聲︰“你燒得太厲害了！得趕緊去醫院啊！”
我喘息著說︰“不用，你扶我到床上躺下，幫我去冰箱里弄些冰塊，先幫我冰敷下退熱……”
一時間甦倩有些慌亂，她沖進廚房打開冰箱，里面確是空空如也。她急忙說道︰“小濤，你先堅持一會！我們的冰箱里有冰塊，我回去拿！”說完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
我重新處于半昏迷狀態，蔡中的電警棍再次在我的頭上電起來，他惡狠狠地用電警棍拼命在我的頭上用力沖撞，我頭疼得要命，我忍不住大聲喊了出來︰“別電了，**你媽！蔡中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我猛地睜開了眼楮，我渾身是汗，甦倩正一臉驚恐地看著我，我的額頭上有一條冰涼的毛巾包，里面一定是冰塊了。
甦倩說道︰“你太嚇人了！你好凶啊，你要殺誰呀？”
我強笑下道︰“沒有，做了個噩夢！呵呵。”
“來，坐起來，把這個藥吃下去，我剛剛順道在門口藥店買的退燒藥、感冒藥，你可能是沒休息好，來，用這個礦泉水喝下去。”甦倩手里兩粒膠囊、兩片藥片一起給我灌了下去。然後慢慢把我放倒在床上，平躺好，把包了冰塊的毛巾包再次敷到我的額頭上。
我突然有些激動，眼圈有些紅了，我說︰“謝謝你，倩倩，你，你對我真好，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坐在床邊，很自然地伸手握住我的手說︰“呦呦！挺大個男的，還哭鼻子了！啥好不好的，我把你領來了，你病了，咱是老鄉，我能眼看著不管你死活嗎，翻過來我病了你不是也一樣能照顧我嗎？”說著伸手輕撫我的臉頰，為我擦拭著不爭氣的淚水。
曾幾何時，我是那麼的鐵石心腸！十幾個月的牢獄生涯卻讓我兒女情長，我這是怎麼了，我突然感到了莫名的孤獨與恐懼，我是一名越獄犯，我現在已經軟弱到要靠一個掙扎在最底層的風月女子來照顧我的地步！
我還是一個黑道大哥嗎？我還能做回那個叱 上海灘的梟雄嗎？
甦倩說︰“你先躺會，我下去給你買早點上來，你得吃點東西。”說完，蹬蹬蹬跑了出去。也許是藥物作用，我感到頭不那麼疼了，我試圖坐起來，可是不行，我虛弱得厲害，吃了太久的牢飯，我的身體營養狀況肯定一塌糊涂。
不一會，甦倩拎著一個塑料袋跑了上來，跑跑跳跳的甦倩渾身充滿了青春的活力，看上去是那樣的令我羨慕。甦倩拿出來一個塑料飯盒，里面是熱氣騰騰的皮蛋瘦肉粥，又拿出兩個便當盒，一盒里面是幾個茶雞蛋，另一盒里面是幾塊大排。還有兩瓶橙汁、兩瓶礦泉水。
“起來，吃點東西，來吧，多少吃點，呵呵，看不出來，你這小體格還真不像是我們東北的爺們呀！倒是有些江南小開（小帥哥）的風采，嘻嘻！”甦倩把東西放倒床前的一張折疊圓飯桌上，將桌子拉到床前。
我突然間感到很餓，在甦倩的攙扶下坐了起來，甦倩拿一把調羹盛了粥，放倒嘴邊吹了吹道︰“來喝點粥，不燙了。”
我伸手接了過來，她關切地問道︰“你行嗎？”
我笑了下道︰“總不會還讓你喂我吧！”說著我稀里呼嚕大吃起來，我的胃口是如此之好！我居然三下五除二把一飯盒的皮蛋粥和四個茶葉蛋、幾塊大排肉全都填到了肚子里，還喝了一瓶鮮橙汁，把個甦倩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
等我把一瓶鮮橙汁全喝了下去，她才回過神來對我說︰“敢情你這是餓的呀！來讓我摸摸還燒不燒了？”說著伸手用手背在我的額頭上試了試。
我連忙說︰“好多了好多了！”
“你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自己撿回來個病秧子吶！”甦倩嬌嗔地打了我一拳。
我慢慢站起來，還是有些頭暈，甦倩說道︰“你能走還是下樓吧，小區前面的一個街區有個地段醫院，去打一針就好得快些。”
六九中文首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