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四章岳貴鑫之邀(下)
家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張漢東與幾人依然在說些無關緊要的話。
張漢東早知岳貴鑫心里有事,只是,岳貴鑫不提起,張漢東也懶得問,看誰賴得過誰,大不了,他吃了酒,夜深了拍拍屁股走人就是。
岳貴鑫心里也在想,這張漢東果然不簡單,請他來吃家宴,他還真當沒什麼事兒了,也不開個話頭,這事兒我可怎麼好說。
“岳大人,岳大人?”
張漢東連喊了兩聲,岳貴鑫方才回過神來,說道“呵呵,不好意思,老朽不勝酒力,這檔子竟然走了神,公子莫怪才是,呵呵”
張漢東笑道“呵呵,無妨無妨,想必老大人正是想起那城外的難民,一時沒有注意晚輩的話”
岳貴鑫老臉一紅說道“正是正是,張公子甚知吾心哪”岳貴鑫說罷,還真就放下酒杯,說道“誒,老朽一生為官,見過的天災**何止這些,只是這次的怎想老天作弄,連青州,魏州等地都遭了旱,這兩個地方還好,靠在黃河不遠,倒還有些活頭,可這鎮州的百姓就苦了,老朽看在眼里,對那城外的難民,也是倍感愧疚,深感愧對朝廷哪”
張漢東說道“晚輩斗膽,為何不放他們進來,在那城外也不是個辦法啊”
岳貴鑫嘆了口氣道“公子說的容易,只是不知者其中難處,城外難民可是有數萬之多,要是都放進城來,這晉陽城怕是要亂成一團了,到時候出來什麼岔子,怕是聖上體諒老朽,老朽也不得安生哪”
張漢東心道也是這個道理,突然多了數萬的難民,這城中還不全亂了套了。
岳欣黎見父親愁色,說道“爹爹不必太過憂心,待來年春季,他們自會回去,朝廷也會撥下銀兩,幫主他們重建家園。爹爹莫要為此過多傷了身體。”
李霖也說道“小姐說得對,岳大人不必如此,想必皇上他老人家也知道你的惡難處,不會怪罪于你”
岳貴鑫听李霖如此說道,似乎心里安了許多。不再是那般頹色。
眾人又喝了些酒,岳貴鑫終于忍耐不住,看著張漢東說道“公子,今日老朽其實是有事相求。”
張漢東心道,這老東西,果然忍不住了,遂笑說道“老大人盡管吩咐便是,晚輩力所能及頂不會推卻。”
岳貴鑫哈哈大笑道“公子果然爽快人,”岳貴鑫看了看他老婆。只見他老婆裝作沒事兒一樣,繼續吃她的東西。只是見張漢東看著她,也不好意思的對張漢東笑著點了點頭。
岳貴鑫接著說道“張公子有所不知,我雖然貴為晉陽知府,但是家中卻是錢糧緊張,夫人每日打理家中事務也是頗為費力,老朽瞧著不忍,所以,。。。”
岳貴鑫又去瞧他那夫人。岳夫人實在受不了岳貴鑫。直接扭過頭來恨了岳貴鑫一眼,說道“瞧你,人家張公子爽快之人,有什麼話你直接說了便是,做的這番扭捏,到叫人家張公子看了笑話。”
岳夫人說罷笑看著張漢東說道“公子你說是也不是?”
張漢東打個哈哈說道“哪里哪里,岳大人有什麼話直接說了便是,晚輩定當盡力而為。”
岳貴鑫正待開口,岳夫人一眼瞪了回去,說道“老爺,還是待奴家來說罷。”
岳貴鑫嘿嘿一笑說道“那邊由夫人來說罷。”乖乖的坐到一邊,不再言他。
岳夫人笑說道“張公子,是這樣,我家老爺一聲為官,卻沒累下錢財,現在兒女都大了,小他也不爭氣。”說道這里,岳夫人看了看岳眼中又是惋惜有事疼惜。
岳夫人接著說道“沒能有什麼作為,眼見著欣黎也出落了,也道了結婚的年紀了,可還沒有找到人家。我們做爹媽的心理著急啊。”
岳夫人說著就要伸手抹淚。
張漢東一驚,心道“完了,這該怎麼辦,看這樣子,人家是想招我為婿了,雖然我生的一表人才,又是大老板,可是跟著小妞還沒有過接觸呢,況且,跟著岳老大人也是昨日才見得面。”
張漢東故作鎮定的說道“這個,不瞞岳老夫人,晚輩現在是有妻之人,況且,不久便要準備備個酒席邀請朋友來見證,所以到現在還沒有想過再尋姻緣的事情,還望岳老婦人恕罪了。”
岳老婦人一听,心知是自己說話沒有說對,讓人家誤解了,還以為是自己要找女婿了,岳貴鑫也是在一旁憋得想笑,岳欣黎更是臉上緋紅。岳直接趴到桌子下面去了。李霖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個勁的傻笑。
張漢東心道,完蛋了,這個烏龍算是毀了自己一世英名了。
岳老夫人接著說道“公子誤會了,老身的意思是,這欣黎也道了快成家的時候,可是這嫁妝都還沒有著落,所以想跟公子做筆買賣。老身說話不對,還望公子莫要見怪了。”
張漢東心里一涼,完了完了,這下虧大了,心里暗暗誓,這以後人家說完了話,自己一定要先問一句,請問你說完了麼?
張漢東尷尬的笑道“呵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眾人也是哈哈大笑了出來。
那岳欣黎臉上緋紅先看著張漢東,張漢東知道,這美女又要與自己玩神交了。
張漢東想了想說道“這個事情好商量,只是不知道岳老夫人有什麼想法,大可說出來,大家斟酌斟酌。”張漢東心里自然明白,什麼沒嫁妝,一個堂堂的晉陽知府會練嫁妝都沒有?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是他岳貴鑫,定是見自己做著啤酒生意來才,想來也是看出這里面的門道,所以也來參合。
岳老夫人一听有門道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那公子便是答應了?”
張漢東說道“這個是自然,只是這其中的細節還需商議,比如岳老夫人準備出多少股,分紅多少,委派誰人做主,這些事務還得商量才是。”
岳老婦人說道“出多少股?分紅?呵呵,張公子,這怎麼個說法。”
張漢東說道“也就是說,岳老夫人準備出多少銀兩入伙,賺了錢,又要分多少利潤,既然合作,你們也算是股東,哦,就是一起做生意的朋友,岳老夫人需要指派一個人來,做著股東。負責你們家的事務。”
岳夫人笑道“原來如此,這個好說,錢不是問題,不知道張公子以為老身該處多少銀兩,該分多少錢財。”
張漢東說道“不瞞夫人說,我西街酒坊,現在日收入在兩千兩左右,加上現有的酒貨,材料,糧食,房產,林林總總,算起來,大概有兩萬兩之多,所以要看夫人想要分多少紅利,再決定出多少銀兩。”
岳夫人說道“既是如此,還不知道這個紅利是怎麼個分法。”
張漢東說道“如果夫人出兩萬兩,那我們兩家合股,中資產就是四萬兩,紅利自然是五五分成,若是出一萬兩,那總資產就是三萬兩,夫人分的紅利就只能佔三分之一,日進一百兩銀子,夫人就只能分到三十三兩三錢三里三,還有小店的小兒工錢,使用之物損失的費用,搬運費用,等等一旦除去,所能夠分到的還不足這些”
岳夫人笑道“原來如此,這事兒還待我與老爺商量之後再做決定,這股東之事,我們倒是可以定下來,老身兩個孩子倒是可以擔此重任,黎兒,小,你們以後就跟著張公子,負責者酒坊的事情,要多跟張公子學學,可知道”
岳和岳欣黎起身點頭說道“孩兒知道。定不負娘親所托。”張漢東可以看得出來岳的喜色溢與面上,只是岳欣黎是個什麼想法,張漢東不得而知了。
岳老夫人接著說道“公子,那以後我這兩個孩兒便交與你了,還望公子多多擔待才是。”
張漢東說道“夫人大可放心”
這正事兒說罷,家宴也已經落了尾聲了。
張漢東又與幾人喝了些酒,便要告辭離開。岳貴鑫又對今日之事表示感謝。便告了別。
張漢東出了門來,剛剛走到前院,卻听身後傳來岳欣黎的聲音“張漢東請等一等。”
張漢東停了下來笑著說道“不知道小姐還有何事指教。”
岳欣黎說道“家父說讓我來松松張公子。”
“哦,那邊勞煩小姐了。”
兩人就這一前一後的走著,張漢東突然現這後院到前院的距離憑地長了。
走了一會兒,岳欣黎說道“張公子,小女有一事相求,還不知公子能否答應。”
張漢東說道“小姐有什麼事,直說便是”
岳欣黎停住了腳步,說道“昨日家父壽宴上,小女這最後一題,還想听听公子的答案,能否告知”
張漢東說道“在下不過是個酒商”張漢東心里卻改口,其實是個流氓。“那有什麼答案,倒是讓小姐失望了。”
岳欣黎笑道“公子此言是真?”
張漢東說道“千真萬確、”
岳欣黎微微一笑說道“公子憑地不老實,昨日也是這般說,可公子的才華諸人皆有目共睹。公子何必如此謙虛”
張漢東一听也是微微一笑說道“小姐,莫要如此,跟在下不過一般罷了。”
岳欣黎說道“公子此言何意?”
張漢東說道“小姐,今日這合作之事怕是你提出來的罷”
岳欣黎說道“公子怎麼會知道?”
張漢東心道,我不過是隨便猜猜,沒想到還一猜一個準。
張漢東借著說道“小姐,我不光知道這事兒,我還知道,那李霖公子定不是凡人,想必,他的勢力,怕是在岳老大人之上。很有可能便是那。。。。”
岳欣黎一听急忙說道“公子不必再說了,公子果然非同尋常,小女子不過是想求得公子的答案,不想讓公子猜想諸多,還請恕罪。”
張漢東不理接著說道“難道小姐不想知道在下是怎麼知道的麼?”
岳欣黎沒有說話。
張漢東笑了笑接著說道“士農工商,我大唐的商人地位卑賤,何事曾受過朝廷親待,岳老大人乃朝廷命官,既然能與在下合股營生,足以說明,這背後定有高人指點”
張漢東說罷看了看岳欣黎接著問道“小姐,真的連嫁妝都沒有麼?呵呵”岳欣黎臉色一紅,沒有說話。
張漢東接著說道“岳老大人對李公子的態度,在下看在眼里,那李公子也定是權利非常,若不是李公子在,岳老大人敢于在下做著營生麼。”
岳欣黎心中大驚,沒想到張漢東心思如此敏捷,她自是心理有鬼。句話不說。
張漢東似乎還沒有擺弄夠,說道“小姐,你听,這府衙周圍可有不少人呢。”
岳欣黎越來越怕,感覺自己站在張漢東面前就想什麼都能被他看穿一樣,當然張漢東心里也是這樣想的,他很想把岳欣黎什麼都看穿,可是他沒有透視眼,遺憾遺憾。
說了這麼多,張漢東方才嘆了口氣,說道“小姐不必擔心,漢東也不是惡人,該說的我自然不會瞞著,不該說的,我什麼都不會知道,大可放心便是。小姐,走吧。這門口還沒到呢?”
張漢東這下倒是放開了,調戲了人家,還耍了酷,倒也不吃虧、岳欣黎也說道“公子請。”
待到了門口,張漢東告辭而去,正待離開,卻見那岳欣黎還在門口站著望他。張東轉過身來,不再看他,一邊走一邊口中唱到“城內風光鶯語亂,城外嬰啼婦心亂。天公之怒何時休,淚眼愁腸先已斷。情懷漸變為作美,鸞鏡朱顏自顧盼。惜人多情厭芳樽,誰知嬰婦嘆樽淺。”人已遠去,生意卻還在。
岳欣黎還呆呆著站在門口,可是張漢東的身影已經不在了,他的心理很不是滋味兒,這詩是在說自己麼,這張漢東看起來一套是一套的,可是他的內心呢,真的是如我們看到的這樣麼?
“情懷漸變為作美,鸞鏡朱顏自顧盼,惜人多情厭芳樽,誰知嬰婦嘆樽淺”岳欣黎自顧在那里輕輕的念叨。
“惜人多情厭芳樽,誰知嬰婦嘆樽淺”
。。。。
岳欣黎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著,淚水已經從雙眼慢慢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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