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黑,夜已靜,高掛的寒月宣泄出冰冷白光,映襯在皚皚白雪上,刺骨的寒風呼嘯著吹過街頭,枯黃的落葉宛如紛飛蝴蝶迎風飄落。城市的喧囂依舊擋不住寒徹之氣,冰凍住了一切。
林峰過來接班之前,從劉蘭蘭那里得知早上探長責罵甚至要解雇易天涯的原因是昨晚上值班的時候沒有盡職盡責,以致于邪能量分布探測儀沒有出警報,導致慘案的生。有了前車之鑒,林峰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各半小時就走出帳篷巡視一次,從而確保儀器的正常運行。
“喂!馨兒,你終于肯接電話了,今天生的事是我不對,我千不該萬不該那樣沖動。”林峰站在世茂天城樓頂上對著電話說道。
“人家好心替你出頭,你反而……”田夢馨抽泣了起來,委屈的埋怨道︰“真是好心當做魚肝肺。”
“是我不對,見你傷心我也傷心,原諒我好嗎?”林峰請求道。
“原諒你,想得倒美。”田夢馨撒嬌似的嬌哼一聲。“我怎麼能輕易原諒你呢!不行!”
“我知道我罪大惡極,這世上已經沒有人比我犯的錯更不可饒恕的,你說怎樣懲罰都行,只要能讓你不傷心就好。”
“呵呵!真是受不了你,這麼肉麻的話你都說得出來,听的我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剛才還抽泣著的田夢馨听的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轉泣為喜。
“你不生氣了,真是太好了。”林峰听到女友笑聲的一霎那如從地獄到了天堂,欣喜萬分的險些從樓上跌落下去。
“不生氣,想的沒門。”田夢馨嬌滴滴的說道︰“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嗯!讓我好好想想,這次不能便宜你了。”田夢馨笑嘻嘻的說道︰“除非你明天帶我去馬尾游樂園和左海公園的海底水族館玩兒。”
“就這麼簡單!”林峰詫異道。
“那你以為我讓你干什麼?上刀山還是下油鍋呀!”
林峰傻呵呵的笑了笑。“那就這樣說定了,明兒早上見。”跟田夢馨別過後,他陷入了苦惱,自言自語道︰“這下可怎麼辦呀!都答應帶馨兒去游樂園,要是明天請不了假可如何是好。剛惹了探長不高興,明天他能同意放我假嗎?”
突然,一陣緊急的報警聲打斷了林峰的愁思。“怎麼回事兒?”他趕忙跑回了帳篷,只見手提電腦屏幕一陣紅一陣白的變換著顏色,刺得眼楮花。他趕忙上前細查,原來地圖上出現了一個邪能量強度極高的黑點一閃一閃的,而且還在移動。“難道是探長所說的巨魔蛛蠍?”林峰趕忙撥通了劉靖生的電話。
“探長,邪能量分布探測儀有反應,有團極強的邪能出現在了地圖上,而且還在移動。”
“干的不錯,繼續監視。”劉靖生說完就掛了電話,然後打開手機上的地圖,這幅地圖跟邪能量分布探測儀相連的手提電腦上的地圖是相連的,上面立馬就現出一黑點在飛快的移動。“總算出現了。”
“怎麼?邪能量出現了?”劉蘭蘭‘唰’的一下從沙上坐了起來。
“出現了。”劉靖生匆忙的披上大衣,然後從一處暗格內取出一長方體的皮箱,提起就往外走。
“我也去。”劉蘭蘭搶步上前。
“邪惡精神體實在厲害,你去太危險,乖乖在家里呆著。”劉靖生趕忙將她攔住,激烈的口氣變得親切而溫柔。“蘭蘭,爸爸已經一把年紀了,你還年青,你還要活下去,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劉蘭蘭頓時愣在那里,雙目顫抖,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
劉靖生見女兒已經听從了他的意思,便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飛快的跑出了家門。
劉蘭蘭哆嗦了起來,不是因為害怕,更不是因為寒冷,而是想起了小時候令她痛心疾的往事。
她的父親劉靖生原籍重慶豐都縣,是一名國內知名的清華大學建築系的教授,極其擅長風水。在北京認識了她的母親蘭琳,二人結婚後生了她,一家人生活溫馨甜蜜。但在她快要九歲的時候,慘劇生了。父親回鄉探親,卻不幸意外被車撞死,空留下母女二人。也許好運不曾與她結緣,不幸接踵而至,母親患了重病,急需醫藥救治。幸虧家中有點積蓄,才把母親救活。不過常日依舊需要藥物維持生命,如此大的一筆開銷從哪里來。在母女二人愁的時候,一個不願意透露身份的好心人無償給予幫助,每月不僅解決了母親的醫藥費,而且還供養劉蘭蘭上大學。不過好景不長,劉蘭蘭遺傳了其父親的一種奇怪疾病。她經常能看到些稀奇掛怪的東西,常常被嚇得不敢一人獨處,夜里更不敢睡覺。醫生也診斷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他們認為是由于不明原因引起腦部異常電波活動產生的幻象。
正因為此,小小年紀的劉蘭蘭便受到同齡小孩兒的排擠,甚至還受到欺負。她有著像其母親堅強的性格,在外便偽裝自己,裝得霸道潑辣。
就這樣又過了幾年,那位好心的人依舊支付她母女二人的生活所需,至始至終那人都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
終于有一天,一場飛來橫禍降臨在母女二人身上。鄰居街坊都說她母親是從樓上跌落摔死的,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母親是被一只常人看不到的怪物退落摔死的。就在他抱著母親那還熱著,但滿身是血的尸體痛苦近乎要昏死過去的時候,一個中年男人匆匆沖進人群,徒然跪倒在血泊前。
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她死去多年的父親劉靖生。圍觀的人頓時轟動起來,皆是面面相覷,不知是見了鬼還是撞了邪。劉蘭蘭也因為一時接受不了面前的情景,暈倒過去。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父親陪在身邊,並把這些年來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孩子,這些年讓你和你母親受苦了,我當父親的沒有盡職照顧到你們,反而還害了你母親。”劉靖生流著淚痛苦說道︰“你我都是農歷七月十五日零時出生的‘暗黑族人’,會被冥界選中成為他們的一員,我們更是其中最與眾不同的,因為我們有一只能夠看到別人看不到的靈物的‘通靈眼’。當年我回家探親,意外被他們選中,以車禍為由讓我假死,等將我埋葬後他們再把我帶回冥界。”
“你既然活著,這些年為什麼不回來?媽媽和我都想你,你為什麼不回來?”劉蘭蘭痛哭流涕,使勁用拳頭砸著其父的胸脯。
“蘭蘭,我知道你們都受了很大的委屈,但我的痛苦何其好過。在冥界的每日每夜我無時不想你們,但是那里管理森嚴,我無法脫身。後來我終于坐上了牛頭王的位置,重新回到了地面,當人間代理。雖然牛頭王的位置高高在上,但我依舊不敢明目張膽的去看望你和你母親,只得偷偷的在一邊看著,並化身一個陌生人資助你母親的醫藥費,還有你的學費。這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時光,沒料到此事被人覺察,並遭人在冥王面前添油加醋,以致你母親招來了殺身之禍。我一听說這消息就急忙趕來,竟然還是遲了一步。”
“我恨你,我恨你,是你害死了媽媽,是你害死了媽媽,我不會原諒你的,我不會原諒你的。”劉蘭蘭說著便推開父親奪門而出。
“蘭蘭,回來,快回來,外面危險。”劉靖生叫喊著追了出去。
“啊!”一聲慘叫從外面傳了來,等他追出去的時候,女兒已經被幾個牛頭馬面圍住,正欲狠下殺手。
“住手。”劉靖生拔刀出來,直指那群牛頭馬面。
“‘悔’,你不要執迷不悟、冥頑不靈。”馬面王站在眾偽面獸人之前厲聲道。
“‘破天’,我知道是你在冥王面前搞的鬼。”劉靖生斥責道。
“在冥界我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區區幾條人命算得了什麼。”馬面王‘破天’狠言道。
“你馬面王什麼做不出來,六親不認,殺妻刺子,滅口親族,當然不懂我的感受。”
“我好言相勸,已算是盡了兄弟之意。既然你不肯回頭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誰跟你是兄弟,牛頭王不做也罷,我今日就為我妻報仇。”
兩大將王出手,激戰數個小時,結果是兩敗俱傷。劉靖生的出手就意味著他背叛了冥界,將會遭到‘冥門’各個分支的追捕,所以他不得不攜帶女兒遠逃他鄉,隱姓埋名。為了讓女兒擺脫‘暗黑族人’的命運,他用封印封住了她的通靈眼,從此在她右眼眉弓留下了一塊不太容易讓人覺察到的黑色痕跡,形狀有些奇怪,像是某種花朵的紋身,又似烙印所留。而他也因為妻子的死去,終日消沉,以煙酒麻痹心智。
這就是劉靖生父女二人多年來的坎坷命運。也正因為此,劉蘭蘭從此不肯原諒其父親間接害死母親的事實。
就在這短暫的瞬間,劉蘭蘭痛苦的記憶又刺痛了她的心田。“媽媽就是被鬼怪殺死的,我要替她報仇。”她牙一咬,狠聲說著便悄悄尾隨探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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