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食夜二十三點,天色清朗,繁星點點,只是有陣陣冬風時吹時停。
一陣驚鳴的警笛聲劃破了死寂的夜色,閃爍的警燈出紅藍相雜的刺眼亮光。福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十多輛警車正朝著閩侯縣的方向疾馳而去。據說市公安局剛接到閩侯縣公安局的緊急報告,說是有重案生,需要上級支援,是什麼案件暫時還不清楚,只有到現場時才會知曉。
“我說方隊,到底出了什麼事呀?‘死亡烙印’的事還有一大堆,這麼興師動眾的出動就不怕耽擱那邊。”尤梅看著旁邊眼神睿智有神的方俊杰好奇的問道。
方俊杰兩手扶著方向盤,威嚴而銳利的眼光看著坐在旁邊的尤梅。“剛才局長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他並沒有具體說明情況,只是再三叮囑這事需要保密,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我也不清楚,不過看情況這案子分量不輕呀!”方俊杰說到這里又加大油門提高車朝閩侯縣的方向駛去。
一個多小時後車駛入了閩侯縣的境內,沒有走主干道,而是抄小路顛簸前行。這里狹窄的街道兩旁矗立著高低不均的房子,伴著暗沉的路燈一直往前延伸。由于現在已經是深夜時分,所以居民都熄燈休息了,不然的話大家看到這樣的陣勢,必定紛紛從家里出來圍觀。
警車順著主干道駛出了縣郊區居民聚集點,然後沿著一條起伏崎嶇的田間小路開著。在向前就是空曠的原野,偶爾可見到一棟房子孤立其上,似早已被人遺棄荒野無人居住的廢墟。周圍黑漆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唯獨冰冷的月亮已高掛中天讓人心里覺得踏實。車子在小路上不停顛簸,而車燈射出的光束就像是狂奔在原野上的騎士舞動的一把利劍,刺破黑夜,義無反顧的深入。
車隊又繼續開了一會兒,前方出現了一團燈光,閃爍不定,由小變大。
方俊杰偏頭對尤梅說道︰“前面就是了。”
尤梅美眸望向前方,伸出縴柔細指指著黑夜里那團亮光問道︰“就是那里嗎?”
“不錯!”方俊杰低沉的回答,繼續驅車在前,領著一對警員來到了案地點。
早已封鎖現場的閩侯縣公安人員在李局長的帶領下迎了上去。李局長老遠就打招呼道︰“方隊長,你好!”
方俊杰微笑道︰“李局,讓你們久等了。”
“哪里!哪里!市刑警大隊的度就是快,老遠的路一會兒就趕來了。”李局長稱贊道。
方俊杰不再多說,立刻轉入了正題。“李局,現場怎樣?”
李局笑臉嚴肅了下來。“22點4o的時候我們接到居民報案,听了那名現者介紹情況後,我們覺得事態嚴重所以就立馬上報市局。市局考慮到問題的嚴重性,便讓我們封鎖消息,以免引起恐慌和騷亂。”
李局又接著說道︰“實在是案現場處處透著邪氣,我們辦案幾十年從未踫到這樣匪夷所思的情況,無法著手,所以只是把現場封鎖起來,這不等著劉隊長給我們指明方向。雖然沒有進行調查,但對周圍搜索了一遍,附近零散躺著十七具尸體,死狀慘不忍睹。”在他說到死者‘死狀’二字的時候,連他在內其他閩侯縣公安局的干警們臉色都為之一變,如同噩夢纏身,此時還歷歷在目,無法從腦海里抹去。他們都是些穿梭在生死之間的見證者,死亡對他們來說已是再平常不過了,血腥和死狀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之事,用麻木不仁這四個字來概括也不過分。
這臉部表情的小小變化在方俊杰眼里看的是一清二楚,知道事態定然非同一般,內心早就按奈不住好奇的沖動,想要立刻見識下究竟是怎樣的案件讓這些經驗豐富的警員不知所措。
跟方俊杰同行的警員听到死了十七個人,心中都是一震,身上毛不寒而栗。畢竟如此之多的人死亡還比較少見,簡直是屠殺,所以大家出這樣的感觸也在所難免。
“大家開工。”方俊杰轉過身,神情嚴肅的拍著手對手下人說道。現場立馬忙碌起來,但眾人很快就被十七具尸體的死狀嚇得愣立當場,心里寒。
夜空下,冰冷的泥土上,寒霜一地皆是,十七具尸體詭異的躺在枯草上,具具死尸皮膚呈現醬紫色,干枯而皺癟,腮部和腹部內陷,頭干黃,眼楮和嘴巴都已經怒撐破開,四肢呈鷹爪狀。
這副奇怪的死狀哪里像是正常的死亡,從尸體的僵硬程度和腐壞程度來看,不像剛死,因為尸體的關節早已僵硬,肌肉和皮膚出現了嚴重干癟皺,像是被人放置在沙漠那種高溫低濕的環境下風干成如此一番模樣。
眾人不由的打了個寒顫,從頭到腳一陣冰涼,後背冷汗濕了衣服,倒吸一口涼氣強忍住心里的恐懼和嘔吐感投入了工作。
一名警員拿出照相機把十七個死者的死狀、樣貌和所有覺得可疑的地方一一照了下來。
有的警員從一個袋子里抓出一把白色的粉末,然後將這些粉末撒在死者的周身,標記出死亡姿勢。
有的在附近尋找血跡或是凶器又或是行凶者遺留下來的線索。
正當眾人專注在現場勘查的時候,突听有人激動的高聲喊道︰“方隊,你快過來看下。”
大家听到這句話都條件性的朝那人看去,心中猜想是不是驗尸官現線索了,隨即都圍了過去。
驗尸官身穿白大褂,手戴乳膠手套,正蹲在地上全神貫注的檢查尸體。他見方隊和其他人都圍上來後,便用老成的口氣講道︰“剛才我檢查了所有的尸體,現兩個共同點。”他這樣講道,顯然非常老道,似那雙眼楮能洞察一切,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這句令人好奇的話深深的把大家的眼光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驗尸官很自信的講道︰“第一,你們都能看到每具尸體的皮膚和肌肉都沒有彈性,皮膚呈醬紫色,干枯而皺癟,腮部和腹部內陷,頭干黃,眼楮和嘴巴都已經怒撐破開,四肢呈鷹爪狀。簡而言之他們已經變成了干尸,就像埃及木乃伊一樣。第二,他們頭頂部都有個窟窿,似是被某種非常堅硬的東西刺穿所致,並且腦髓不知去向。”
他沉沉的嘆了口氣後又繼續說道︰“像這樣的情況在我的職業生涯里還從來沒有見過,我實在想不出什麼人干得出這樣惡心而恐怖的事來。”
大家听他說完後都覺得這事蹊蹺怪異,怪不得上面強調此事需要嚴格保密,若是流傳出去必定造成*人心恐慌,社會動蕩。
方俊杰听完驗尸官的分析後便若有所思的朝其他的尸體走去,然後一一用手觸摸尸體的面部和頭部,又用電筒透過頭頂上的窟窿往腦顱里照。果不其然,所有的描述跟驗尸官所說的一摸一樣,沒有一點的虛假夸張。要不是先前听了驗尸官的講述心里有所準備,否則此時的他認為自己活在惡夢里,不可置信的念道︰“果真是這樣!”
現在他無比的興奮,兩眼充斥著火光,高聲的說道︰“大家在周圍再仔細找,看能不能現凶器之類的線索。現在光線不好,一定要仔細,千萬不要遺漏了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他頭腦里生出了許多疑問,不禁自言自語道︰“案現場是一片荒蕪的土地,四處枯黃的雜草叢生,只有一條小路通往這里。這里很偏僻,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來這里干什麼,怎麼會死,而且死狀是如此的古怪,到底是誰殺了他們,是誰用了何種殘忍的手法殺掉這麼多人,凶手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或者根本不是人?”
方俊杰想到這里不由的冷哼自嘲道︰“看來我是被這些人的奇怪死狀弄昏了頭腦,這當然是人干的,不然是什麼,是妖魔鬼怪。呵呵!這世上哪兒來的鬼怪,我還從來沒見過。”
不知什麼時候尤梅已經走到方俊杰的身後,她輕輕朝方俊杰肩膀一拍。
方俊杰嚇的倒吸一口氣,差點叫了出來,幸好已經干這行多年,什麼樣的大風大浪都見過,身體還是緊縮了一下,情緒有所波動,不過還是立刻穩住了情緒。
尤梅見隊長有如此反應,自知剛才舉止有些魯莽,干笑著道︰“方隊,你在這里什麼愣呀!那邊現了情況,讓你過去看下。”
方俊杰冷哼了一聲。“剛才在想案件方面的問題,所以沒注意到那邊的情況。那邊現了什麼?”他問道。
“剛才我們在地上現一些黑色的晶體粉末和白色的粘絲狀物。”
方俊杰雙眉一皺,眼里有疑光閃動,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尤梅後跟著她來到了新現線索的地點。他接過一名警員遞來的物證袋,里面裝著一些不知所為何物的黑色晶體和白色粘絲。雖然這里被十多輛警車車燈出的光照著,但光線仍然比較暗,他不得不把那些東西放在眼前仔細的觀察。看了許久,但還是辨認不出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抬眼看著那名警員問道︰“這些是哪里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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