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墓之謎

第041章 降服

類別︰科幻小說 作者︰我愛我愛羅 本章︰第041章 降服

    我慌忙轉過身,驚愕地看到,大寶正痛苦地捂著腿部,鮮血流了一地,染紅了腳下的玉石地面。我沒來得及去問大寶,只見到可怕的事物正是在大寶身後——全身黝黑粗糙的尸!

    尸竟然在我們談話間悄無聲息地爬了上來,我不清楚究竟是我們談得太投入還是尸匍匐不出聲,反正連李通這樣的高手都沒察覺到,以至于我們受到突襲,大寶首當其沖,腿上被咬出了兩排黑牙印子,情況不知道嚴不嚴重。

    我腦子一蒙,只想著趕緊躲開,但畢竟和這東西打過交道,知道它的一些老底,所以驚慌中,我漸漸穩定了些,眼看著尸抬著它那張平禿禿的臉,好像是在看著我,根據就近原則,我知道它的下一個目標是我,所以我腦中的對策像火車輪子似的一個一個轉過。

    還好這尸只是“看”著我,也不再理會旁邊的大寶,好像和我一樣在思考。這給我爭取了些時間去思考一個萬全之策,怎樣才能全身而退?正想著,身後的李通將我向後拽了拽,把我擋在了他的身後。

    我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大英雄主義實在太可笑了,這副臨危不懼的樣子擺在李通面前實在是班門弄斧,別忘了,這里有個行家——李通——他掌握著降服尸的方法。

    李通緊盯著尸,慢慢地將大寶也拉到了身後,然後右手從褲腰上拆下幾支玲瓏桃木劍和一捆朱砂線,左手不知何時已經摸出了兩塊生姜,對付尸的家伙都操了起來。我知道,這不僅僅是在為我們三個人解圍,同時也是在為自己家族解開詛咒。我想這個使命難免會讓人壓力過大,甚至有時難以理喻,變得神經質,所以每每想起這個,我還是挺同情這個神秘的李通的。

    現在爆發的時候到了,滅掉尸,或許李通就會釋懷,把心中的秘密講給我們听。

    現在靜得仿佛能听見自己的心跳聲,李通和尸還在一動不動地對峙著。我不明白像李通準備這麼充分的人會有什麼顧忌,單單看那個尸,這樣的行尸走肉應該沒有智商吧,剛才咬大寶時毫不猶豫,為什麼現在倒畏葸不前?難道是認出了自己的親孫子,不忍下口了?我想不大可能。

    大寶現在情況不是很糟糕,看樣子除了腿傷的疼痛,並沒有其他要命的反應。趁著有這麼點時間,我把他被鮮血浸透了的褲腿挽起來,褲子已經被咬破了,依稀可見兩排血肉模糊的黑牙印,大寶只道是外傷,沒當回事,我幫著他清理傷口的時候,他還在全神貫注地盯著冷戰中的李通與尸,時不時蹦出一句吶喊助威的話,搞得我和李通都嚇了一大跳,表情哭笑不得。

    我取出紗布幫大寶包扎完畢,問他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事?

    大寶樂觀地拍著胸脯︰“沒問題,小事一樁!媽的這尸敢偷襲老子,看我怎麼收拾它!”說著竟站了起來,渾然看不出受傷的樣子。我知道,從小到大,大寶因淘氣導致全身上下都是傷疤,不過他從來不拿皮外傷當回事。

    “通哥,要不要我和雪 去幫忙?”

    李通背對著我們,擺了擺手,示意我們別莽撞行事。我真不知道還要這樣對峙多久,但是李通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和大寶雖有意幫忙,無奈李通暫時不需要,我倆只好在一邊憋著,冒充觀眾。

    尸體抬著頭,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看起來像極了一尊雕塑。它和李通僵持了足足兩分鐘,情況才終于有了變化。先是尸的頭微微低下了點,然後向前爬了一步。李通仍然驚人地冷靜,面對尸的變化,只在腳上劃圈,換了個角度,稍稍騰挪了幾步,繼續與尸保持對峙。

    說起來,這也算是“一家人”的戰斗,變了質的老祖父,與自己的孫子,將要展開一場鏖戰。還好這祖父是變了質的,不然可真是要亂套了。

    由于戰斗的僵持,我的心思若即若離,一會想著李通的來歷,一會又想著究竟大寶他爹和王叔有沒有到過這里來?他們現在在哪?是生是死……

    “通哥小心!”大寶猛地一句話,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忙看向李通和尸,他們已經突破最後防線,糾纏在一起了。

    尸先展開的進攻,我看時它正像一個大癩蛤蟆一樣飛起撲向李通,嘴不可思議地大大張開著,同時一股腐臭的氣息襲來,我和大寶忙掩住口鼻。

    這一撲雖凌厲,卻被李通一個轉身給輕易避開了。這尸雖是一根筋的死物,但對活人陽氣確實非常敏感,不是很好對付,所以我們在這里被它偷襲也不是偶然。我覺得李通是在尋找恰當的時機,以施展手中的生姜、朱砂線和桃木劍。

    機會來了,尸首先張口飛撲,李通側身躲開的瞬間,左手已經靈巧地將一塊生姜送進了尸的口中。

    我和大寶剛想拍掌叫好,始料不及的是,尸落地後,由于力度太大,生姜竟然從口中震了出來,翻了幾翻滾到了我腳跟,臭氣燻天。

    李通也沒想到竟然會生此變故,眼神閃過一絲詫異的同時,嘴角微微一動,一計不成,再來一計。生姜乃是對付尸的法物,味道辛辣,早已激怒了尸。我和大寶情不自禁地向後退了退,生怕尸把目標轉移到我們身上。有點幸災樂禍的是,尸落地後直接轉了身,又飛快地去撲咬李通。我和大寶懸著的心雖然放下了,但不免又為李通擔心。我們現在也沒法插手,一是沒有對付尸的法物,也不知道具體使用方法;二是怕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添亂。所以只能在一邊看著。

    尸旋風一般地咬向李通的小腿,眼看將要得手,卻又讓李通有驚無險地躲了過去。這次尸攻擊的角度太低,無法送生姜入尸口。讓我和大寶出乎意料的是,李通這次沒躲開,而是徑直跳上了尸的背,尸來不及甩掉,李通右手已經敏捷地捏出一支玲瓏桃木劍,準確無誤地插進了尸的天靈蓋,劍身幾乎全部沒入。

    “天那!太牛x了!”大寶見到這麼軟的木頭竟然能讓李通不費吹灰之力地插進尸顱腔,讓人驚異無比。

    我說別吱聲,還沒完呢,你以為尸這麼容易就給擺平了?

    確實,別說桃木劍需要插到尸天靈蓋、心窩兩處要害,就連基本的生姜入口,朱砂線纏身這樣的程序還沒走呢。

    李通身影閃動間,腰上掛的叮而當啷一大串桃木劍也跟著擺來擺去。看來他為了這次行動做了充分的準備,生怕法物不夠用。

    尸雖被一根桃木劍插中了天靈蓋,但凌厲的攻勢卻絲毫未減,反而更加抓狂。即使五官不全,單憑那一張怒張的大嘴就可以判斷,尸“怒”了,緊接著又是對李通一波又一波凌厲的攻擊,都被李通給巧妙躲過了。

    大寶又忍不住喊了句︰“還等什麼,通哥,趕快解決了它啊!”

    我道︰“不太容易,尸的另一處要害是心窩,但是想將桃木劍插進它心窩非常困難。你看,尸都是爬著走,爬著咬人,什麼時候給你肚皮看過?”

    大寶沉吟了一下,贊同道︰“確實,這倒是個棘手的問題……”然後看了一眼還在尋找時機的李通,忽然道︰“不對不對,機會可以有!剛才就有一個!”

    我給急得夠嗆︰“大哥,什麼機會,你倒是說清楚啊!”

    大寶繼續道︰“剛才那尸不是騰空跳起來了嗎?趁它沒落地前,如果你在它下面等著,把桃木劍插進它心窩,不就行了嗎!”

    剛听大寶說完這個辦法,我忍不住笑了,機會有是有,卻不是那麼容易實施的,弄不好讓尸活活壓死。轉念一想,大寶說得也有道理,這確實是唯一的辦法了,我們不能指望尸像我們一樣直立起來,把心口窩故意**給我們,當成練習飛鏢的靶子。

    這個辦法著實太冒險,需要非常靈巧的人才能完成。

    我和大寶的對話全讓李通听在了耳朵中,現在他依然焦頭爛額地苦苦躲避著尸的“追殺”,想不到好辦法。听了大寶的這個辦法,他靈機一動,看樣子,真是要按計實施了。還好李通的靈活性很好,我和大寶看他做好了準備,一次一次引誘著尸飛撲,等待下手的好時機。

    這祭壇第二層外面的空地還算大,李通有足夠的空間和尸周轉。只見他腳步敏捷地左躲右閃,有時甚至干脆跳到尸的背上,任尸在怎麼狂怒,也奈何不了李通。

    更多時候,李通是跑到距尸一定距離然後立定,好讓尸撲將過來。可屢次試驗過後,尸就是不買賬。這樣耗下去李通的體力終會不支,我和大寶在一旁握拳期待,又隱隱擔心,和李通一樣神經緊繃。

    李通再次將一支桃木劍送進尸顱腔,木克土,何況是闢邪的桃木,尸又變得抓狂了幾分,李通送進桃木劍後馬上不遠不近地站好,等待著尸飛撲過來。

    這一次尸終于上了鉤,李通腳跟還沒站穩,尸便緊跟著撲了過來,我和大寶都暗暗為李通捏了一把冷汗。短短的一瞬之內,我們眼中的李通巋然不動,我看了內心甚至有幾分震撼,從他的眉宇中,我看到了他除尸解咒的勇氣,看到了他誓死如歸的決絕。

    見時機已成熟,李通迅速臥倒,仰面朝天,正對著尸落下來的方向,手中緊緊捏著的桃木劍,依稀都被汗水浸濕了表面,劍尖正對著尸的心口窩。

    馬上就要成功了!我甚至听到了大寶激動的低吟。

    然而,萬萬沒有料到的是,在最後關頭,尸僵硬的左臂微微曲向內,也不知是有意無意,正好護住了心口窩,桃木劍刮擦著尸的手臂偏了方向,直接送到了尸的肩膀處。李通見這一次又沒成功,反應倒也快,雖然躲過了尸的血盆大口,但是終究沒逃過尸重重的身體,整條左臂連帶左胸口像被一塊從天而降的大石頭砸中,直接傷筋動骨,加上之前對付毛人所受內傷,李通已經筋疲力盡,幾乎沒有對付的力氣了。

    我不得不佩服李通是條鐵錚錚的漢子,胳膊抽出來時,僵直地耷拉著,像廢了一樣,但是他硬是咬著牙,迅速翻轉過身,將右手中的朱砂線纏到了尸身上。

    我再也不能袖手旁觀了,讓李通孤軍奮戰,我們在一邊看戲,也太自私,太不厚道了吧!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撿起腳下那塊散發著惡臭的生姜,飛速奔向尸。

    朱砂線之所以被用做除尸的法物之一,一定有它的妙用之處。尸被朱砂線纏住了脖子,感覺很不適(不是人類的那種感覺,而是朱砂線纏到尸身上所起的反應),正在狂怒地掙扎。我哪還管得那麼多,直接跑到跟前,將生姜送入了尸的口中,就這一招一式,我確實也是冒了很大的險,為了不讓生姜再次掉出來,我甚至將手探到了尸的口中,直接把生姜送進了尸的嗓子眼。還好當時尸沒有合上大嘴,不然我的手就保不住了。

    朱砂線、生姜一起用在尸身上,加劇了尸的狂怒,現在他的打擊對象已經不是我們其中的某個人了,而是周圍的一切事物!

    尸抓狂爬過的地方,甚至玉石磚都碎了,一段漢白玉欄桿也經不住尸的折騰,齊齊斷了一段,掉在了第一層,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我趁機將李通攙扶到牆根休息,我簡單查看了一下,他的整條胳膊淤青淤青的,腫脹無比,耷拉在身側,甚至連手指關節都沒法動。李通幾次想將我甩脫,激動地對我喊著︰“不能讓它跑了!不能讓它跑了!”我知道,李通為了早日解除家族詛咒,苦苦等待了不知多少寒暑,一代人不成,又由他前赴後繼,他身上的重擔無時不刻在欺壓著他,讓他喘不過氣。也許,這次除不了尸,可能永遠也沒這個機會了,所以此刻他顯得非常不甘。

    我扶著李通的雙肩,對他大聲喊著︰“你以為你現在還行嗎!不要以為世界上就你一個人!我們一樣可以幫助你!”我情緒很激動,實在不想讓李通白白去送死,經過這麼一喊,果然起了作用,李通頹然地靠在牆上,不再掙扎,表情還是有些許絕望。

    大寶也一瘸一拐地走到李通身邊︰“通哥,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你救了我和雪 這麼多次,這次兄弟幫定你了,你安心休息,我們馬上回來!”

    姜效維持不了多久,朱砂線也早晚會被甩脫,不能再耽擱,我撿起地上的桃木劍,拽了一下大寶,轉身對李通說了句︰“相信我們!”便和大寶一前一後追向尸。

    還好尸只是沒有方向的亂撞,並沒有跑太遠,撞下了第一層後竟然又爬了上來,來的正好!我正揣度著怎樣將手中的桃木劍送入尸心口窩,卻發現,尸在主梯欄桿的束縛下竟然跌跌撞撞地朝祭壇的頂層爬去。

    我當下便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我迅速趕超尸,趕在了更上面。尸由于受到生姜和朱砂線的刺激作用,爬行並不是單純按著直線,在曲曲折折地向祭壇頂爬行的過程中,撞到了主梯兩側的欄桿便修正一次方向,所以總的來說一直向上爬,但是速度並不快,所以我才有時間趕超。

    大寶腿受了傷,一瘸一拐地在下面跟不上,只好駐足看我究竟要咋辦。在大寶驚愕的神情中,我在尸上方不遠處的主梯上躺了下來。

    大寶著急地叫道︰“雪 ,危險!快讓開!”

    我無動于衷,自有自己的目的。我發現,尸可能是受到了生姜或朱砂線的干擾,不再有目的地順陽氣撲咬活人。所以我躺在這里,對它來說應該與這玉石階梯無異,我才敢冒這個險。等待尸從我身上爬過時,我便有機會把桃木劍插進它的心口窩。

    說實話,我這完全是急中生智,也不管可不可行,腦子一根筋就上去躺了下來,甘當鋪路石。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伴隨著一陣惡臭由遠及近,尸已經爬上了我的身體。

    一時間,我只感覺身上像是被壓上了幾塊厚厚的青石板,從腿部開始,壓迫的麻痛感漸漸傳至全身。我緊緊屏住氣息,因為從尸口中噴出的尸氣實在太難聞了!我只睜大了兩只眼楮,看著這恐怖的松花蛋臉從我身上游過,然後我迅速找準方位,將手中的桃木劍狠狠插進了尸的心口窩。

    尸馬上有了反應,全身震顫著,抓狂著,恨不得飛天遁地,就像一個飲毒之人,五髒六腑劇烈燃燒著,刺激著全身每一根神經,殊死掙扎。

    我身負重擔,無法馬上逃脫,于是閉上眼楮,盡量把臉偏向一邊,可還是讓抓狂游走的尸給擦破了一大塊。我也沒空擔心是否會破相,只盼望尸趕快爬開,因為我實在憋不住氣了。

    待身上倍感輕松時,我睜開了眼楮,看到大寶也已趕了上來,在一旁痴笑著看著我,表情很是贊賞。

    什麼都別說,兄弟我沒事。

    我不顧身體疼痛,隨著尸一路爬到祭壇頂層,以確定它是否徹底被降服了。

    我喘著粗氣,到了頂層,卻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震驚!所謂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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