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出去後白初宜沒有坐下而是走到屏風隔開的寢間里打算換下身上這套沉重繁瑣的禮服。
剛解開革帶那兩名侍女就走了進來默默行禮後乖巧地上前為她更衣看到兩人依舊蒼白的臉色白初宜不由皺眉︰“我自己來!你去煮茶你去取套穿著舒服衣裳來!”她隨意地吩咐兩名侍女一怔隨即就明白過來感激地行禮離開︰“謝姬君。”
這種大禮服穿的時候一件件格外麻煩但是脫離的時候卻很簡帶腰間的大帶一取下所有的衣衫便都解開了。
除了行軍征戰條件所限白初宜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大禮服脫下便憑其霍在地上待那名取衣常的侍女回轉便徑自換了衣服走到外面侍女自然是留下收拾。
茶也剛煮好那名侍女動作利落地分茶奉上。
接過古樸的黑釉茶盞白初宜輕輕地捧在手心轉動溫熱的感覺透過盞壁徐徐傳至掌心很舒服的感覺。
“你們很怕自己的主上?”看著曹正接過茶盞但是半晌都沒有回神白初宜淺笑而言。
曹正一愣神差點打翻了茶盞隨即才回過神苦笑︰“族中法規森嚴姬君日後便知了。”
白初宜卻不以為然地冷笑︰“族法?如我這種情形。按照他方才所說豈不是他自己就違反族法了?”
曹正明白她地意思尷尬地解釋︰“子君當年是負罪離開所以當時對迎回姬君與否族中存有異議……”
“如今便沒有異議了?”白初宜冷冷地反問。。。
“……”曹正一時無語不知該怎麼回答。
“聖朝尚嫡。支子不奉祀聖帝尚如此想來無人無族會例外吧!”白初宜摩挲著手中的茶盞低頭輕語但是意思很明確了。
“不過據我所知道根據聖朝定例。嫡女之子亦嫡可奉祀承宗然獨子不改宗。”白初宜低頭“也就是說。我對你們價值只在于子嗣對嗎?”
“當然不是!”曹正立刻否定“姬君多慮了!”
白初宜抬頭看向他目光沉靜良久方開口︰“那我就真的不明白了!”
不知為何。曹正忽然覺得背後一陣涼。隱隱覺得這話不對勁。但是白初宜卻不再說話靜靜地用茶。
“呵呵呵……”一陣放肆的笑聲從外面傳來。白初宜安坐不動曹正卻是立時皺眉起身隨即就見一個身著緋色織錦曲裾深衣的女子走了進來。
“屬下見過孟姬。”曹正躬身行禮白初宜眉角一動神色淡漠地抬頭看向那個妝容精致面帶驕色的女子。
“你就是叔父的長女怎麼一點禮數都不懂?”話是對白初宜說的但是女子看了白初宜一眼便轉眼看向曹正說話時竟是不肯正眼看她一下。一路看小說網
白初宜微微一笑連答話地興趣都沒有。
“孟姬長姬是嫡系嫡女宗族之中宗子先逝除宗主之外長姬不需向任何行禮。”曹正的語氣格外嚴肅言下之意----你應當先行禮。
“這樣啊?那我給妹妹見禮了!”說著便隨意地見了一個禮目光仍舊挑釁地望著白初宜。
白初宜當然不會理睬這種挑釁冷淡地笑言︰“孟姬若是不想行禮不行也罷省得讓人誤會孟姬的家教。”
被稱為孟姬便意味著這個女子不是嫡出白初宜這句話說是家教根本就是在指刺她的出身不良。
果然那女子臉色立時青白交加若非看到曹正含著警告之意的眼神只怕當場就要作。
“……姐姐我如何比得上妹妹的家教總執事您說是不是?”不敢對白初宜作不代表她不敢對曹正作。
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曹正白初宜心下明白這恐怕是上下之分本來不想管但是想到曹正一路上對她也算照拂況且她對這種女子也是十分不喜便冷冷一笑臉一沉不悅地警告︰“既然這是我的居所就輪不到其它人在這里放肆。”
“妹妹為了一個執役說這種話?”女子一臉詫異地看向白初宜。
白初宜放下茶盞示意侍女取走看都不看她︰“你似乎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最好先去打听清楚了再來我這兒放肆!”
女子還想開口卻被一頭冷汗的曹正抬手阻止︰“孟姬長姬初歸主上有命族人不得擅見您不知道嗎?”
一听這話女子不由大驚失色再顧得計較什麼轉身就走。
“慢著!”白初宜冷冷出聲見女子沒有停步地意思她目光一冷。
!
曹正看到白初宜動手想阻止卻沒有來得及只能眼看著自己方才用的那只茶盞被扔到碧紗櫥上摔得粉碎茶水自然也四散飛濺。
----幸好茶水已非滾熱了。
“啊----”雖然沒有什麼實質的傷害那女子仍舊驚叫出聲讓原本在院外等候的從人立刻沖了進來。
看到那些侍從裝束地人沖進來還一副劍拔弩張的戒備模樣白初宜的神色愈陰沉卻怒極反笑撫掌冷笑︰“好森嚴的族法!好忠心的侍從!”
兩個“好”字出口她倒不惱了只是笑吟吟地望著曹正等著他解釋曹正卻根本沒在意她地目光也沒听到她地冷笑之語一見那些擅自闖入他便已怒沖冠了。
“這是什麼地方?你們居然就敢闖進來!都給我去刑堂領罪!”曹正好容易按捺下些許怒意狠狠地斥喝。
顯然對那位孟姬曹正不算有威信但對這些侍從而言曹正遠比孟姬更能掌握他們地生死方听到他狠厲的聲音所有人便跪了下去再听到最後的命令所有人更是臉色蒼白卻只是齊聲而應隨即退出。
曹正臉色稍緩轉身對白初宜請罪︰“屬下失職請姬君降罪。”
白初宜根本不清楚他該領何罪不過她對此事本就不滿略一沉吟便道︰“難道你認我知道該如何降罪?你自己看著辦吧!”語氣淡漠之極曹正只能低頭請罪隨即起身。
仍舊呆立在珠簾旁地女子听到她這番話不敢置信地望向她。白初宜這才轉頭看向她隨即淡淡一笑問曹正︰“族法森嚴是吧?這位孟姬就沒有罪嗎?”
曹正一愣方想回答就听白初宜道︰“別跟我解釋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過不能因為我不知道就不治罪吧!”
“屬下斷然不敢如此!”曹正低頭回答。
白初宜這才看向那位孟姬︰“我是白子風的女兒家父素重律法既然這里有族法那麼一切自有準繩你不滿自可訴諸當言之人但是我卻沒有義務陪你泄更沒有義務容忍!”
那名女子盯著她一個字也說不出白初宜卻不再理會起身走進里間的寢室。(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