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教授喝著兒子熬的粥，心里滋味難講。
“還成不？”成林笑嘻嘻問老爸，“我熬了很久，可惜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能吃！”成教授輕易不夸獎人的。
吃完晚飯，成教授看兒子收拾餐桌和廚房，想了想，道︰“成林，說說看，你喜歡柳是啥？”
“老爸，我就知道你來是為了這個事情的！看吧，堅持不到一會兒就露出狐狸尾巴來了！”成林擦干手，把洗干淨的水果端出來，道︰“是老媽叫你來的？”
“前段時間你天天回家，這段時間你又連電話都不打一個回家，你媽擔心你唄，怕你出啥事了！我說，你是真的被柳是拒絕了吧？”成教授了解自己的兒子，生活若沒有大的變化，他是一個最規律不過的人了，他如此的反復無常，肯定是心里有事情了。
成林笑笑，道︰“還好，我已經想通了些！”
“結論是什麼？”成教授笑道，“你先別說，讓我猜猜！按照你媽的想法來說，你想通了就是不喜歡柳是了；按照我的想法來說，最好的情況的你明白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做朋友比zuo愛人夫妻更好，當然，這也是分開的意思；但是按照你的性格來說，要能輕易就改變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既然你說想通了，怕是你想到解決目前柳是不接受你的困境的方法吧！”
成林看著老爸，點頭道︰“老爸不愧是老爸，說對了！”
成教授皺起眉頭，拿了根煙點燃，道︰“關于這件事情，我也不好說什麼。從小我就教育你要獨立自主的，你也比較爭氣，基本上滿足了我做一個父親的虛榮心，我對你也沒有再多的要求了。今天我要對你說的是，如果你選擇了別的女人，爸爸和媽媽都會沒有任何意見的，不管你們今後離婚還是相親相愛，我們都樂見其成。但是你選擇了柳是，情況就不一樣了！”
“怎麼個不一樣法？”成林坐下來，道︰“爸爸，你說給我听听！”
成教授看看兒子認真的臉，道︰“你在外國呆了幾年，接受的是那邊的教育，但是你不要忘記了，你生活在中國，中國有自己的價值觀和文化觀。在中國的習慣里，你和柳是就不是良配，你們沒有共同的生活基礎，接受的教育不同，生活經歷也大相徑庭，也許你現在喜歡上她是有幾分新鮮感，但是這種感覺過後呢？你讓柳是怎麼辦？讓她一個人接受那些閑言閑語的指責？”
成林若有所思，道︰“什麼閑言閑語？我要和她在一起並沒有妨礙到任何人吧？我們兩個都是獨立的人，當然有權利選擇想要的生活！”
“你在美國娶個老太太也無所謂的，在中國就是有問題！”成教授道，“中國目前雖然號稱男女平等，但實際上男性還是佔據了主導地位，對男性的寬容建立在對女性的苛責上面。從外在條件來看，你好柳是太多，所以基本上柳是會承擔所有的指責，你能保證所有人都會理解你所謂的愛情？大多數人還是會把家世背景教育程度工作層次放在一個天平上衡量的。”
成林挑挑眉毛，道︰“所以啊，我會給柳是加碼的！況且，外國也不是你說的那麼好！”
成教授扭頭，道︰“什麼碼？人到三十歲差不多就定型了，還能有什麼改變麼？”
成林自信滿滿，道︰“你等著看好了！到時候你們眼楮可不要掉出來就是了！”
“這麼說來，你是打定主意了？”成教授道。
成林拿起一片隻果遞給老爸，道︰“我這幾天沒事就想這個，你說的這些其實我都想過了，我自認為我能面對所有的問題。現在最主要的是柳是的態度！”成林笑笑，“但是，我相信只要她決心定了，肯定也能面對這些問題的，我相信她！”
成教授看著兒子自信滿滿的樣子，再想想幾次見面柳是都是圓滑周到的樣子，嘆口氣，道︰“這樣，我也不多說了，你先想想怎麼讓你老媽接受就好了！”
“這個問題，等我把柳是說服了再考慮！這個時間可能會很長的，老爸你也別著急了！”成林轉身進廚房，道︰“我可準備好了長期抗戰，說不準在這個時間段里，老媽的想法又變了！”
成教授哼哼兩聲，摸摸沒啥油水的肚子，道︰“你做粥又是為了啥？”
“我咨詢了下老秦，他說了，追老婆真心最重要，我想想自己好像也沒什麼拿得出手表現的，就做做粥，以後柳是有啥事不能做飯了，好呆還能喝上一口熱湯！”成林出廚房，端出來兩杯水果汁，道︰“嘗嘗吧，我自己榨的！”
成教授端了杯子，感嘆道︰“你媽見了，肯定要哭的！自己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連口水還沒喝上，這下可為了別的女人又是做飯又是做果汁的！”
“老爸，這就是你的問題了，怎麼連給老媽做頓飯也不成？”成林取笑道。
成教授摸摸鼻子，干笑道︰“好了，我也該走了，你送送我！”
成林依言送了老爸下樓打的，慢悠悠的晃回家，看著茶幾上的果汁杯子，信心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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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是一個人將店鋪上上下下打掃干淨，然後去之前看好的商家那里進了些布匹，再買了幾個塑膠模特擺在展示區，將之前做的一些衣服放在外面展示。
店鋪開張，生意卻並不是很好。許多人見了櫥窗上大大的禮服定制幾個字，都滿有興趣地進來問問，不過看的居多，真正定做的少。
面對這種不景氣，柳是沒什麼辦法了，每天就坐在店里看蒼蠅飛來又飛去，腦袋里轉的是之前成林說過的那兩個所謂的宣傳方法。可是她剛進城來，既不知道本城年輕人聚集的網站，也不會做宣傳網頁，更沒有相熟的婚紗攝影店來相互提攜。
柳是拿起手機，看著成林的號碼，幾次想撥通請教請教，可是又沒有勇氣。她在心底里鄙視自己，什麼時候說一不二的柳是成了這樣婆婆媽媽膩歪的柳是？
剛要按下通話鍵，卻見一輛黑車停在門口。柳是站起來看了，見成林拉開車門走出來。很長時間沒有見到成林，咋一看見，柳是心頭一跳，臉皮有點兒發燙，忙收了心，招呼道︰“好久沒見了，怎麼有時間過來？”
成林看看柳是，大大方方走過來，看看古色古香的招牌，大大的“凡是”兩個字掛在上面，頗有幾分古人瀟灑的感覺。他笑道︰“姐，沒什麼生意是吧？”
柳是將成林請進來，走進隔斷，讓了一張舒適的沙發凳子出來，道︰“剛開張，是這樣的！”
成林瞟一眼那個明晃晃的玻璃隔斷門，心中不爽快，總有一日要把它給換掉。
成林坐在凳子上，看著大大的縫紉台上擺的一些服裝書籍，樣圖和布料，道︰“姐，著急了吧？我這段時間都忙著寫報表，就沒有時間過來幫你！”說著掏出手提電腦，道︰“我已經做了一個網頁，但是還差幾張圖片，今天要是有空的話就回家把娟子的婚紗拿出來拍拍放上去就好了！”成林把網頁嘩啦著給柳是看，柳是頭湊在成林肩膀邊上，越看越是佩服，道︰“成林，真是非常感謝你！”
成林笑笑，道︰“姐，感謝的話就不要說了，以後不要說那些讓我傷心的話就好了！”
柳是拍一下成林的肩膀，笑道︰“那你小子也別說那些不著邊的話！”
“好！”
柳是奇怪地看了一眼成林，居然答應得這麼爽快？可是她的心里居然有點不舒服，男人的心比女人還要善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