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斯神山外山。
綠色的森林海洋前小小的木屋本是非自然的產物卻一點也不顯得起眼自然得仿佛和周圍融為一體但是阿波羅仍是第一眼便認出了自己的目的地並不是因為那棟木屋而是因為木屋旁的那個人即便他只是個老態龍鐘的人類。他只是這麼慢慢地走出門來不經意的瞥眼之間卻直往阿波羅藏身處望來棕色的雙瞳底混濁卻仿佛溢著一絲看透世俗的譏誚。
老人無禮的眼神一下子將阿波羅心中的怒火給撩撥了起來旋即是悚然一驚平息著自己怒氣的阿波羅既驚訝自己的克制力怎麼如此不堪更震驚于面前人那已過自己估計的實力。若是換作平時阿波羅或者會有其他想法但是現在阿波羅心中卻只有歡喜面前人的實力越強能給“他”造成的麻煩就越大。
這麼想著阿波羅也沒有隱藏自己的身形身為十二主神之一的氣勢自然放出便連腳下的森林仿佛也感覺到尊貴神氐的到來而低下了枝條迎接太陽神的到來老人卻只是淡淡一笑近乎冷淡地說道︰“阿波羅大人好久不見了。”
阿波羅暗自一愣對方的冷淡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對方的倨傲更是讓他這個更高傲的神氐心中不爽只是當此“同仇敵愾”的時候阿波羅還是忍下了這口氣當然至于對方是不是這麼想的阿波羅本能地直接忽略了過去。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自赫拉克勒斯將你帶入奧林匹斯成為第一位守護者到現在已經四萬多年了忒修斯。”
“四萬多年了啊若不是在這諸神榮光照耀下的奧林匹斯老朽早已經化為塵埃多年了吧這都要感謝當年阿波羅大人鼎力相助啊”這當然是客套話當年阿波羅雖然沒有對此表示異議但是要說出力那同樣是不可能的事情。听到忒修斯這麼說便是披著神皮的阿波羅也忍不住臉色微紅。忒修斯卻是呵呵一笑話鋒一轉說道“話說回來日理萬機的阿波羅大人今天怎麼會光臨我這個小小人物的陋居呢?”
阿波羅微微一笑忒修斯會這麼痛快直接地挑明問他此行目的他倒是沒有料到但他有理由相信只要他說出來那忒修斯的出手就已成定局畢竟早在那數萬年前在那黑色的長劍威懾諸神之時便敢陪同友人挑戰哈迪斯的英雄到了今天面對那不足哈迪斯當年威勢一半的轉世人類不至于反而被嚇破了膽吧?
阿波羅是這麼想著卻又不得不故作平淡就算再怎麼小心在意他也無法克制住心中對哈迪斯根深蒂固的恐懼。他故作平淡地掃了周圍一眼贊賞道︰“忒修斯你倒是懂得享福啊!像雅典娜大人討了這麼個好差事不像赫拉克勒斯那個家伙現在還整天跟著雅典娜大人東奔西跑的。”
“是啊這里的確是一片難得的清休之地呢。這些年來常常回想起年輕時的胡作非為老朽就忍不住汗顏若不是雅典娜大人仁慈老朽恐怕一輩子也不能領略人生的真諦原來竟是這般平靜。”
忒修斯微笑著點點頭對于阿波羅避而不答他的問題竟是絲毫不著急他不著急阿波羅卻有些忍不住了听出忒修斯話語中莫名的推托之意阿波羅忍不住挑了挑眉看似不經意地隨口問道︰“看來這幾年忒修斯你倒是領悟出了不少道理嘛不知道昔日的武藝是否已更加精進?昔日的鐵矛寶劍是否還如當日一般鋒銳?”
忒修斯眉頭微皺旋即舒展開來嘆著氣微笑道︰“老了早就不行了老頭子的那些破銅爛鐵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呢。”
“噢?”阿波羅冷笑了下旋即似乎現了自己的失態卻不去看忒修斯那雲淡風輕似的微笑他轉過了頭看著遠處天空飄過的雲彩這一凝注竟似忘了時間。忒修斯卻似乎也不急順著阿波羅的視線微笑著看著遠方的那幾朵雲彩就仿佛那幾朵雲彩隱藏著什麼驚天動地的天大秘密一般。
良久悠然的嘆息輕輕響起阿波羅轉過身來看著忒修斯老朽的容顏似笑非笑地道︰“既如此想來昔日摯友的消息忒修斯你也是沒什麼興趣了倒是阿波羅多此一舉了呢如此便不打擾了。”
即便表面平靜在阿波羅這有心人的關注下卻仍是現忒修斯的右手微微的顫動了下。阿波羅微微笑了笑轉身便已離去雖然他比不上智慧女神雅典娜但是這種基本的進退之道倒也不是一無所知。
人非草木忒修斯終于忍不住失聲開口向著阿波羅消失的方向大聲問道︰“請問大人是赫拉克勒斯做錯了什麼讓雅典娜大人生氣了嗎?”忒修斯自付自己兩個摯友一個仍被鎖在冥域中無法脫身而哈迪斯早已落入輪回牢獄想來處境也不會再遭到哪里去如此便只有赫拉克勒斯可能出事了。而赫拉克勒斯是雅典娜倚重的部署兼少有的朋友如果他出事的話只可能是得罪了雅典娜否則其他神氐又怎麼敢冒著得罪雅典娜的危險向他出手?可是這次他卻偏偏猜錯了阿波羅的話語遠遠飄來他卻仍是愣在當地不敢置信。
斐托斯已經脫困了?他去找哈迪斯的轉世報仇了?!雖然不清楚阿波羅這麼做的理由但忒修斯卻在一瞬間便明白了阿波羅的目的枯老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他卻別無選擇。
追根究底昔日的摯友之所以會做出那麼瘋狂的事情他本也有責任在內而後來赫拉克勒斯的援手下卻只有自己一人逃出了冥域斐托斯等于是代自己承擔了另一份刑罰時至今日他怎麼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送死?!
“轟!!”也許是出于憤怒也許是被阿波羅當槍使卻身不由己的無奈忒修斯泄似的一拳卻驚起了平靜生活著的各種生物。深陷穿洞的拳頭緩緩拔出那一柄漆黑的鐵條卻脫落出泥土出雀躍的清鳴!
“老朋友好久不見了”緩緩地撫摸著久違的矛身忒修斯的眼楮卻莫名的濕潤了淚眼下卻是幾乎遺忘的戰意正飛凝聚著猶如開始燃燒起草原的星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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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鐵青著臉如果面前的不是她極少的幾個朋友之一如果不是赫拉克勒斯是她最信任的屬下她恐怕早已控制不住自己被冒犯的憤怒一槍將他斬殺了!這大膽的家伙竟然、竟然敢直指她已經陷入了凡人的私情而忘記了自己的立場!
赫拉克勒斯高昂的個頭絲毫也不能讓他在雅典娜面前的氣勢提高一絲一毫但他的聲音卻是平淡而堅決的他並不是擅長智謀的英雄但是號稱智慧女神的雅典娜大人最近古怪的行徑卻連他都看不下去了出于內心一份異樣的感覺他才會私下里說出了這樣的勸告遠離那個奇怪的人類!
可想而知當心情正處于一個極度微妙的情況下的雅典娜在赫拉克勒斯的催促下不甘不願地離開林黔冥的身旁听到的卻是這麼一堆東西諸君可以想象當時她的心情是怎麼惡劣的了!
“大人!從平安夜晚宴那天開始您的表現便讓人奇怪!這個人類縱使再奇怪也不值得您花費如此心力!更何況是在現下這種情況之下!阿耳忒彌斯大人失蹤阿瑞斯大人戰死阿波羅大人生死不知緊鎖的神王宮中更不知道生了什麼變故!當此時奧林匹斯最後的希望幾乎完全寄托在您的身上!只要您在奧林匹斯便不會毀滅這點我這笨人都想得清楚更何況是其他!而我們身旁既有亞特蘭蒂斯在一旁覬覦我等更有那些神秘的藍膚怪物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再次出現襲擊!您怎麼還能留在這混亂的人界!!”赫拉克勒斯極為不客氣地無視了雅典娜的怒火他難得的反駁卻沒有得到雅典娜的欣賞反而把這位女武神氣得不清即便她心中同樣清楚這便是事實!
但她又怎麼放得下!若是換作這一次歸來之前她或者還可以強壓下心底那奇異的心情但是在被林黔冥那突如其來的一吻之後她再分不清在那生死一刻時所呼喚的名字到底是誰!
偏偏在那之後因為她帶來的阿耳忒彌斯失蹤的消息卻將剛剛往前小踏了一小步的兩人無形中拉得更遠在察覺到自己真實心情卻又分辨不清這種心情時候的女孩最是敏感本就因各種猜測而心情起伏不定的雅典娜就在這種情況下听到了赫拉克勒斯的“忠言”。赫拉克勒斯的理由不可謂不充分不可謂不合理可惜的是他挑了一個最不合時宜的時候說出了最不合時宜的勸告而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赫拉克勒斯!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寬了嗎!”
“大人!我身為您的下屬先考慮的是您的立場!您是智慧女神您的智慧之名早已為世人所傳頌萬年屬下擔心的是您被其他非理性的東西遮蔽了雙眼!”
“混賬!你是說我感情用事咯!赫拉克勒斯!別忘了你的身份!”
“屬下不敢!”雖然是這麼說著但是與雅典娜多年朋友相交的赫拉克勒斯臉上卻沒有多少“不敢”的意思那斗大的雙眼更是有不爭到底誓不休的意思。
對于鐵了心勸告雅典娜回山的赫拉克勒斯來說他根本就不怕雅典娜會對他動手而對于心情復雜微妙的雅典娜來說要她現在拋下人間一切回去那更是絕對不可能的。兩位神氐冷冷對視了半晌最後也沒有什麼結果。
最後雖然雅典娜強壓著怒氣挑了幾個最適合說明此時不適合回歸神山的理由來做勸導但是她離去時那緊握的拳頭顯示這位女武神心中是多麼的不爽。已經追隨了雅典娜數萬年的赫拉克勒斯看著自家這位主神這種從未有過的情緒化表現只能搖頭苦笑同時將林黔冥這三個字記得更深了點當然要說是什麼感覺的話那卻是不足為外人道的復雜了。
而同樣有他這種感覺的另一個男人卻是斜靠在華麗的皇座上考慮著心中的打算。雖然懷中擁著智慧不凡的美麗下屬但是他卻像赫拉克勒斯一般無人可以商討。
他猶豫不僅僅是因為他是他更是因為林黔冥是他計劃的關鍵!偏偏對方卻連一點身為關鍵棋子的自覺都沒有不但處處樹敵還不斷的招惹麻煩!黑衣男子有時候真是忍不住想一劍劈死這個惹是生非的混蛋!希彌斯感覺得到自己主君心中的波蕩但卻無從知起他心情激蕩的原因她只能用一個女人的溫柔去撫慰她的男人。
“王您在煩惱什麼嗎?”希彌斯看不透眼前的男人萬年前如此萬年後同樣如此他的心思就像是他的強大一樣無法窺視她忍不住開口她不僅是他的女人更是他的下屬想要為他分憂的心思卻只有更重。低下頭看了懷中的希彌斯一眼黑衣男子心中卻陡地浮現一絲浮躁眼中倩影浮動悲傷卻更有一絲堅決愈凝聚。
微笑了笑黑衣男子眼中露出一抹冷峻緩緩說道︰“沒什麼只不過有人過得太安逸了點我想應該給他帶去點警告。”
希彌斯聯想起的卻是另一道剛傳來的消息心微顫下意識地問道︰“大人塔那托斯他不過是”
“塔那托斯?”黑衣男子微微驚愕旋即明白懷中女人誤會了什麼他笑著搖了搖頭“你以為我要去教訓他私自離開冥域嗎?傻瓜這一戒條在今天還有意義嗎?”
黑衣男子的調侃讓希彌斯羞紅了臉雖然是在赫爾墨斯的“授意”或者說“挑動”下她才會跟著離開冥域但是違背了當初他留下的遺命卻是不爭的事實。偷眼瞥了瞥微笑的男子待現他並沒有真的怪罪的意思她才偷偷的放下心來心中卻泛起另一絲疑惑她原以為是塔那托斯的擅自離守讓他感到不滿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這麼回事只是如果不是塔那托斯的話那又會是誰?
黑衣男子卻仿佛沒有現她眼中的疑惑又或者他根本就不在意他突然用一種奇怪的語氣輕輕嘆道︰“再說了塔那托斯他為什麼會突然違背我的命令來到人界我大概知道他的理由。”
雖然沒有明指但是希彌斯卻知道男子那種怪怪的語氣下欲言又止的是什麼。塔那托斯的執著和在意固然讓她感動黑衣男子古怪的語氣卻更讓她惶恐。她下意識地想要跪下卻現男人的手摟得更緊!那麼緊就好像只要一松手她就會消失不見一般!陷入感動和惶恐中的女人不敢寸動那黑色的業火卻在虛空中燃燒得更加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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