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遠的宮殿內被黑暗籠罩把神山和海城攪得天翻地覆的藍膚怪物跪在地上恭敬地等待著座上人的指示。黑男子靜靜地听著良久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藍膚怪物恭謹退下帶走的陰影讓宮殿顯得更加的黑沉。
懷中的女人蜷得像只小貓昔日的正義女神此刻卻和任一個沉浸在愛河中的小女人沒兩樣她本就是個美麗的女人偽裝在正義的冰冷下凍結了她的魅力小臉上幸福的慵懶卻襯得她愈加美麗而此刻眉眼間那微現的憐憫更讓她平添了一份柔弱的美感。
男人現了女人的變化低頭微笑深邃的漆黑卻越加深沉︰“你覺得我殘忍嗎?”
“王我”希彌斯抬起頭卻只堅持了不到一秒便重新伏下頭去面對思念了千萬年的人主掌著她全部哀思的王她不敢也不願質疑只是眉角的憐憫卻逃不過男人的眼。
“比起他們所作的我只不過是小小的懲戒下這也能算是殘忍麼?”他笑了搖頭失笑笑卻更冷“我知道你是同情那兩個女人嗎?達芙妮?克萊狄亞?呵呵你更同情的是哪一個呢?是無從選擇的達芙妮?還是那為了阿波羅自願從千萬年的自我束縛中走出的向日葵?”
“我”希彌斯咬了咬唇處境相反卻被同一個男人所傷的兩個女人卻是因為同樣的因由達芙妮也好克萊狄亞也好她們終究不是阿波羅心中的那個人只是被同一個理由所傷的兩個同樣深愛著他的女人最後卻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選擇。一個要他和自己一起死一個卻寧願犧牲自己也要讓他活著希彌斯可以理解卻終究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怎能算是幸福!
“達芙妮是愛著他的”男子的眼神蒙上一層莫名幽深的黑影沉澱著憂郁“正因為開始愛了才會感受到不被愛的痛苦正因為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被他愛上所以才會感到絕望”
“可是死了的話!死了的話、這樣的結局又怎麼算幸福?!”希彌斯鼓起勇氣對上的卻是那雙淡淡憂郁的眼她下意識地閉上眼這樣便看不見那雙曾令她痛苦了千萬年的眼神。
“呵呵可是達芙妮不是你啊”男子的手落在她的頭上輕輕地摩挲著她的冰冷的掌心卻讓她感覺到溫暖希彌斯霍地明白了男子話語中的意思她不是達芙妮貝瑟芬妮也不是阿耳忒彌斯只要阿耳忒彌斯存在阿波羅的眼中便看不見達芙妮。
“所以她才會絕望”希彌斯霍地感覺到苦澀彼此相似的命運讓她感到莫名的害怕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卻听到男子的聲音繼續響起問道︰“如果是你的話你會選擇哪一個呢?”
希彌斯啞口兩個女人之間她連比較都做不到更遑論做出選擇?男子笑了希彌斯卻突然覺他眼中那抹憂郁仿佛更深了許多她突然覺自己仿佛做錯了什麼急著想要說些什麼挽回卻什麼也想不出來。
“傻瓜”男子的輕罵輕描淡寫的掠過了女孩的心思他的眼卻已經望向遠方“從一開始達芙妮便注定了永遠不會被愛上她只是阿波羅心中阿耳忒彌斯的影子不愛便罷了愛的話呵呵”愛的話誰又能忍受得住自己始終被當成另一個人?
“所以從一開始您就知道了她一定不會拒絕您的邀請?”希彌斯覺自己的笑容有點苦澀“您就不擔心她愛他勝過她自己麼?”
男子深深地看了希彌斯一眼緩緩搖頭道︰“你不懂對達芙妮來說這便是她所能要的最後幸福所以我根本不擔心她會拒絕我。正因為她深愛著阿波羅才會越無法拒絕我”
“就像克萊狄亞一樣?”
“就像克萊狄亞一樣。”男子嘴角微笑愈濃眼中的漆黑卻更加深沉“克萊狄亞在阿波羅心中的印象都比達芙妮更深她是單純的愛著那高傲的太陽神這種單純的愛戀最容易讓人奮不顧身死?死亡又怎能阻擋愛情的火焰?對她這種單純執著又得不到回應的小女孩來說為愛人而死是她們最為奢望的幸福。”
“所以您利用了她們唯一渺小的奢望”希彌斯的聲音低沉了下去她不願指責不想指責自己愛戀的男人女人都是自私的她們是她同樣也是只是——“既然您早已準備了讓克萊狄亞去救阿波羅為什麼還要讓達芙妮去那豈不是自相矛盾嗎?”
“不一樣啊”漆黑的雙眼中霍地騰起火焰男子的笑聲冷得讓人心寒“不一樣啊希彌斯。即便不是同一個人但是在阿波羅的心中達芙妮是等同于阿耳忒彌斯的存在被自己心愛女人背叛的滋味我想他一定已經嘗到了吧?即便不怎麼在意但是在這種時候痴痴的戀著他千萬年的女人卻為了救他而死在他的面前雙重折磨下我想就算是光明之神的他也無法再保持冷靜了吧?”
“如是者奧林匹斯上最後的支柱也就倒了赫淮斯托斯那莽夫一個人成不了什麼氣候神山哼神山該亂了吧然後亞特蘭斯重傷亞特蘭蒂斯就算沒有陷入恐慌也不能成事。神山上那群白痴除了會互相指責之外最擅長的就是遷怒和懷疑哼讓他們亂去吧。有阿波羅這頭受了傷的野獸在我可是很期待的呢”
“只是”可憐了那兩個無辜的女子希彌斯下意識地避開眼去不願看他此刻猙獰的表情那眼神陌生得令她竟錯以為是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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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繁華宮殿里一片死寂。
阿波羅坐倒在地上披散的頭蓋住了他空洞的右眼露在外面的左眼里卻盡是往日所不曾見的迷惘散亂的衣襟掩蓋住他健美的身軀他的身前是陌生而熟悉的女孩靜靜地躺在他的床上。她已經停止了呼吸她象牙白的肌膚上此刻已變成詭異可怖的藍綠色再不復往日的美麗跌落的淡黃綢衫仿佛枯萎的向日葵一般萎落在地她的臉上卻浮現出異樣的美麗仿佛她沉醉的笑靨。
阿波羅靜靜地看著心中卻有一種莫名的疼痛在滋長不願去想的背叛卻像是偷長的毒瘤一般飛蔓延不想去看和他本命相連的太陽神石卻忠于職守地將自己所記錄的一切傳進他的腦海。
透明的液體模糊了他僅存的一半視野數萬年來他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眼前女人的真實只可惜她卻已經看不到了。“克萊迪亞”阿波羅呢喃著莫名的情感卻在心中翻攪復雜的思緒分不清理不散剪不斷。他不明白怎麼只是瞬間一切都變了他不敢去想不敢去回想她那脆弱的幸福微笑他只能想著面前人的好來沖淡這份無法理解的背叛。
“為什麼”移動身影他的手輕輕地顫動著落在那張安祥的臉龐上到了最後竟是只有你陪伴我嗎?只是——“為什麼為什麼可以這般安祥地睡著是幸福嗎?為什麼可以感到這麼幸福?這樣子的結局怎麼能算是幸福!!你不是想見我嗎?醒過來啊女人!我命令你醒過來!!”
只是克萊迪亞卻無法回應他了一如千萬年前阿波羅自己一般的冷漠沉默失落也是一般卻更顯瘋狂。克萊迪亞只能化成向日葵痴痴地守著注視著心愛的男子朝起暮落而阿波羅卻可以瘋狂!
眾神殿歸來的赫淮斯托斯臉色森寒地陳述著他在亞特蘭蒂斯所見到的一切心思激動下他完全沒有覺身旁的摯友蒼白的臉頰下深藏的瘋狂他只是單純地為著好友的康復而感到歡欣。
阿波羅卻已經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赫淮斯托斯你說亞特蘭斯也被藍膚怪物襲擊了?”
被打斷了話語的赫淮斯托斯听到阿波羅的問話心中泛起一股不悅卻仍是耐著性子回答道︰“是的我親眼所見。”
“親眼所見的未必便是真實”冰冷的語調終于讓赫淮斯托斯感覺到了不對勁阿波羅卻已經接下去繼續說道“亞特蘭斯的狡猾眾所周知亞特蘭蒂斯這麼多年來敢向神山如此挑釁他的功勞可謂最大。赫淮斯托斯我不是怪責你我只是想問清楚畢竟這不僅關系到你我還關系到神山諸神的安危當時你是否親眼看見了藍膚怪物和亞特蘭斯的交手過程?!”
“沒有。”赫淮斯托斯沉默良久終于緩緩地搖了搖頭。
“也就是說當時你是听到了巨大的聲響之後然後趕到了現場卻只看到亞特蘭斯重傷在地遍地狼藉?可有看見其他人傷亡?”阿波羅咄咄逼人地追問道。
“沒有當時只有他一個人攤倒在地上。”
阿波羅微微頷轉口問道︰“還記得我們那天的戰斗嗎赫淮斯托斯?那藍膚怪物攻我們個出其不意便是你我亦差點吃了大虧若換成亞特蘭斯你覺得他可以撐得住多久?”
赫淮斯托斯老臉微紅阿波羅的話他當然听得出其中的客氣他們不是差點吃了大虧而是差一點便魂歸天地如果不是阿波羅趕回得及時的話他赫淮斯托斯早已不能再站在這里說這些廢話。阿波羅的話語一出他便已經明白過來仔細回想了下赫淮斯托斯便想起了當時格勞克斯雖是表現得很從容但是言談之間卻多少早有些拖延自己的意思難不成當時他們就是在準備這個事?!
臉色數變赫淮斯托斯還沒有回答他的答案卻無疑已經告訴了眾人。
“你是說當時他根本就沒有受傷?!”
“不。”阿波羅緩緩搖頭眼中卻浮現出一絲奇異的光芒“我沒有這般說過不過如果當時他不曾受傷的話想來是瞞不過你的眼楮亞特蘭斯不會犯這種基礎的錯誤但是他所受的傷是否是藍膚怪物所傷呢?他受的傷到底有多重?卻是個未知數。”
赫淮斯托斯臉色驟變怒道︰“亞特蘭斯做賊心虛!這藍膚怪物一定是他搞出來的!要不然他怎麼會在我們質問前就作出這種舉動!”
“不這不一定亞特蘭斯會這麼做無疑便是怕我們懷疑他將藍膚怪物的事情栽到亞特蘭蒂斯的頭上來畢竟亞特蘭蒂斯和奧林匹斯之間的沖突早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但反過來想如果真的是他們所作的那麼亞特蘭斯此刻完全沒有必要遮遮掩掩!在外界看來奧林匹斯已經完全沒有了可以戰斗的力量如果是亞特蘭斯設計的計劃決不會這般半途而廢此刻海城的大軍應該殺到我們的面前才是但是”
阿波羅微微頷嘴角卻牽出一抹莫名光芒如同他眼中閃爍的寒意︰“不管幕後黑手是誰此刻在他的計劃中神山上的戰力所剩無幾而第一個懷疑對象便是海城群龍無之下雙方沖突的升級是必然的。而他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躲在幕後看著我們互相消耗實力最後被他一一蠶食干淨。”
“誰?!是誰想出這麼惡毒的計劃?是誰這麼處心積慮地想要對付我們?!除了海城還有、咦?難道”赫淮斯托斯霍地停住了口看向了淡淡冷笑的阿波羅那爍爍的金色瞳孔倒映著的卻赫然正是那一道漆黑的絕望!!
“是冥、冥域那邊難道是赫爾墨斯他”赫淮斯托斯的話語再次定在了半空他看不清阿波羅的眼那里卻仿佛已跨越了時光肩膀上萬年前的傷口隱隱作痛那份恐懼即便是萬年後的現在也無法盡釋。
“也可能是”阿波羅淡淡的笑著雙眼卻已是迷離腦海中那兩個男人的身影卻驟然重疊那一把漆黑的長劍在他的眼前慢慢變成銀白那一雙同樣深邃的漆黑瞳孔卻仿佛突然重合了嘲弄的冷笑。
“哈迪斯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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