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小杉和韓波默默地走進了民政局婚姻登記辦公室默默地坐在一起準備在協議書上簽字。
工作人員面無表情地把一式兩份的離婚協議放在他們面前的桌子上小杉甩了甩筆現沒了墨水韓波也甩了甩自己的筆然後在紙上劃了劃不知是天意還是巧合他的筆竟然也沒有墨水了。
“鋼筆沒水了是嗎?沒關系我們這兒提供中性筆我這就去拿給你們。”工作人員說著就站起來了。
兩人都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皮韓波從工作人員手中拿過筆他遲疑了一下似乎想跟小杉說些什麼小杉眼楮一亮滿懷期待地看著他。韓波想了想還是下定決心般一筆一畫地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小杉也拿過筆故作瀟灑地草草簽上自己的名字只是當她合上筆帽的時候眼圈不由自主地紅了。
小杉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公司現陶妮和芳芳坐在里面陶妮著急地站起來問道︰“小杉你去哪兒了?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小杉沒有回答她橫了芳芳一眼說道︰“你怎麼來了?”
“芳芳她是想我們了芳芳是不是啊?”陶妮趕緊說。
“對我真的很想你們。”
小杉淡淡地打住芳芳的話“除了想我們還有什麼事?”
芳芳被小杉問得有些尷尬她垂下眼簾有些不知所措。
“說吧別客氣。”小杉看著芳芳說道芳芳鼓足勇氣︰“小杉陶妮上次沒有為陶漢哥的活動唱上歌我心里很難過。”
“這話听起來好像挺耳熟的今天你帶了多少錢來賠罪?”小杉笑了笑容里充滿譏諷。
芳芳難過地垂下頭去。她的兩個手掌心來回搓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終于她鼓足勇氣說道︰“小杉我和現在的經紀公司的約快滿了這些天我一直在考慮接下來我該怎麼辦他們有人建議我自己搞一個公司做但我不知道這條路能不能走得通。所以我今天想來听听你們的意見。”
“這又是高端的主意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今天來的主要任務是想和我們分家的吧?”小杉馬上明白了她的意圖直接地問。
芳芳愣在那里一時無語。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不說話那就說明我猜對了是不是?”小杉咄咄逼人地瞪著芳芳。
陶妮著急地說︰“不會的芳芳她不是這個意思。小杉你別瞎猜了。”
“其實我也是怕我再呆在你們公司會成為你們的麻煩。”芳芳說完陶妮愕然地看了她一眼陶妮沒想到芳芳竟然真的是這個意思。
小杉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說道︰“過幾天我讓我的律師去找你商談這件事情好嗎?現在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你們兩個都出去吧。”
小杉看著她們走出門去一行眼淚終于忍不住滑了下來。
韓波把收拾好的兩大箱子行李放在地板上小杉站在窗前抽煙仿佛一切與她無關。
韓波走到小杉身後他看看小杉的背影清了清嗓子說道︰“小杉我走了我先回一次老家然後我會繼續走具體去哪里我還沒想好以後我們可能就很少見面了我希望我走了以後你一切都能順起來心情也會好起來。家里那頭就拜托你幫我解釋了。”
小杉猛一回頭她強忍著眼淚死死地盯視著韓波突然她伸手狠狠地給了韓波一巴掌“解釋什麼呀?你讓我怎麼解釋?你走快走走得越遠越好永遠也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韓波捂著自己的臉默默地轉身提起兩只大箱子一步一步走出門去小杉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剛才不曾打過韓波也仿佛走出去的是和自己不相干的人。
韓波走出門口正好一輛出租車駛來停住韓波對出租車司機擺擺手示意要上車。這時陶妮和小柯拿著大包小包的米和油從出租車上下來。韓波問道︰“你們出去逛街去了?”陶妮說︰“哪里這是小柯單位里的東西我去替他拿回來順便把他押回家休息他在單位里泡了一天一夜了你說這樣下去能吃得消嗎?”小柯憨厚地笑了笑說道︰“我都忘了時間了。”
這時小陳把韓波的兩只大箱子拖了出來韓波趕緊過去接過箱子。
“韓波你這大包小包的又要出差去了?”小柯奇怪地問。
韓波淡淡地笑了笑沒有吭聲他把行李往車上提小柯抬手幫他把東西放入汽車的後備箱。﹪“怎麼這麼多東西?你要去哪里?”陶妮好奇地問道。
“我要和上海告別了這是我所有的行李。”
陶妮大吃一驚“你要和上海告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要去干什麼?”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麼先離開了再說吧。”
小柯攔住了他。“怎麼啦?生什麼事情了嗎?”小柯問。
韓波沉吟片刻說道︰“我和小杉已經徹底分手了我們離婚了。我覺得我還是離開上海比較好我這個人可能就是一條浪跡天涯的命。”
陶妮站在那兒呆若木雞她喃喃自語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韓波關上行李箱。他走到陶妮和小柯身邊陶妮還在那兒呆立著不相信地搖頭說道︰“韓波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你這是在騙我是嗎?”
“這是真的。我不騙你。我給你們和爸媽都留了信我把告別的話都寫在信里了。大哥陶妮這段時間對小杉多關心一些。拜托你們了。”韓波說著上了出租車在他就要拉上車門的時候陶妮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車門。她眼里滿含熱淚死死地盯視著韓波說道︰“為什麼?為什麼?我要你跟我說清楚你們倆這到底是為什麼呀?為什麼你們會突然變成這種樣子了?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小柯也上前攔著車︰“就是啊有什麼問題不能坐下來商量解決呢?為什麼要一走了之呢?”
韓波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大哥陶妮有些事情一句兩句是說不清的。我現在實在沒時間了我得走了不然就趕不上火車了。”
陶妮還是死死地拉著車門不肯松手。她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那你和小杉就再也不見面了嗎?你和我也再不見面了嗎?”
陶妮說著流淚了韓波的眼圈紅了起來“陶妮不管以後我們能不能再見面你在我心里永遠是我最溫情最善良的朋友好朋友!我會一直記著你的。”韓波深深地凝視著陶妮出租車司機按了一下喇叭韓波抬頭向樓上張望看見小杉站在陽台上也正在看他韓波的眼淚幾乎就要下來了他鑽進出租車車子開動。這時的陶妮已經是淚流滿面不能自已了。
陶妮和小杉就這樣一上一下地朝著出租車遠去的方向久久地眺望著。而小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他呆呆地看著陶妮好久好久。
晚上坐在客廳里的夏心潔和司馬父還不知道家里生了巨變翻著當天的報紙。報紙上有許多關于心潔化妝品公司成被告的報道。有一張報紙的標題更可怖︰《美容不成遭毀容——心潔化妝品被消費者告上法庭》。司馬父擰緊眉頭搖著頭說道︰這官司還沒正式開打報紙上已經是一片沸沸揚揚這樣下去可怎了得。可夏心潔卻顯得有些從容不迫“樹大招風嘛這是正常現象。”她這樣說可司馬父卻擔心這樣的報道會對公司業務起到巨大的負作用。還沒等他們把這事討論明白一封信從報紙堆里掉到了地上司馬父撿起來一看“咦?是韓波寫給我們的信。”
“韓波?他給我們寫信?他為什麼要給我們寫信?”夏心潔感到奇怪司馬父讀著信皺著眉頭不作聲夏心潔忍不住了她一把奪過韓波的信看了幾行字她臉色大變“他們離婚了?他們怎麼就離婚了呢?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快去把小杉給我叫過來快去。”夏心潔吼道。
小杉來到書房看到父母在紅木椅子上正襟危坐心里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但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爸媽你們找我?”
夏心潔臉色鐵青她甩甩手里那封韓波寫給他們的告別信“你跟韓波離婚了?”
小杉點了點頭。
夏心潔冷笑著說道︰“好很好我的孩子個個都很有能耐小柯結婚的時候還知道要提前幾個小時通知我們而你離婚時就索性不告訴我們了在你們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我們做父母的?倒是韓波還知道在走之前寫封信給我們哼真是個知識分子啊!”
“你如果覺得它可笑你可以立刻把它撕了。”小杉一臉的無所謂。
司馬父嘆了口氣說道︰“小杉不要這樣跟媽媽說話。我們都為你感到心焦你明白不明白?這麼大的事你們怎麼可以事先一點兒都不跟我們商量呢這簡直是兒戲嘛你們啊唉!”
“對不起爸媽我明白我又讓你們傷心讓你們抬不起頭來了。希望你們能原諒我也希望你們能理解我。”小杉說道。
“理解?你要我們理解那你說出你們的理由啊連離婚的理由都不給我們光有這些道歉的空話讓我們怎麼理解你們。”夏心潔強忍著心頭的怒火。
“最重要的理由是我和韓波的個性不合我們都太沖撞了太容易吵架了吵到最後就徹底吵散了。”
“個性沖撞你才現嗎?我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有看好過你們倆的婚姻但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就完蛋。我想不通夏心潔的女兒竟然會這麼失敗。”
“媽我不認為我是失敗的我覺得我活得很真實。”
“真實?什麼叫真實?我告訴你你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做女人。別以為你有多能耐。你辦公司有什麼用你做老板有什麼用到最後連個老公都搞不定那你就等于一無所有。都活了快3o歲了還弄不明白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到底是什麼?我原本希望你生活得比我好可是你現在連我的一個角都抵不上。”
“媽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什麼心態我跟韓波好的時候你反對如今我和他分手了你又來挖苦我諷刺我。其實你沒有資格來嘲笑我的你也只不過是運氣好一些罷了踫到了爸這麼個沒有脾氣的男人。但話又說回來你把爸弄得這麼窩囊整天像什麼似的被你呼來喚去的你覺得有勁嗎?。”
夏心潔勃然大怒“你渾賬不許你這麼說你爸!”
小杉一下子站了起來“好我不說但我希望你們能夠尊重我的選擇。就像我一直尊重你和爸的相處一樣盡管我也有許多理由可以笑話你們。”
小杉說著便 地走了出去司馬父和夏心潔被她氣得目瞪口呆卻無處泄。
此時陶妮也正在燈下讀著韓波的信韓波在信中寫道︰“我曾經對大哥說過如果我真心愛一個人的話我是絕對不會離開她的可是我自己卻沒做到。你們一定會追究我和小杉分開的原因我想大概是因為小杉她需要一個更大的天空可我給不了她。小杉她需要一份更專注的情感而我也沒讓她滿足我現在所能做到的就是把自由和驕傲都還給她。現在我要走了我的內心充滿著不舍我知道我丟失的不僅是一段愛情而且還是那一段永遠不會回來的昨天。”
陶妮拿著信一邊看一邊輕輕地抹掉眼角的淚水。
夜深了陶妮趴在桌上給韓波寫信信紙上緩緩地寫下這樣淚跡斑斑的字……“韓波你好此時此刻你到了哪里?心中有許多對你的掛念但不知道該寄往何處。小柯又趕去醫院做一個重要的手術房間里只有我一個人我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小杉她已經好久不跟我說她的心里話了。我始終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芳芳也跟我們鬧得很僵她已經提出要跟我們散伙了。我感覺到我的朋友都在一天天地遠離我現在你又走了而且一下子走得無影無蹤我感覺我的四周空得那麼可怕很可怕……
第二天一大早司馬父在花園里打太極拳小杉從小樓里出來站在一邊看著父親打完最後一組動作。
“今天怎麼有興致這麼早來看爸爸打拳?”司馬父問道。
“爸爸我是特意來跟你說對不起我昨天說話太沖動了睡了一覺清醒了。我不該那樣說你的。”
兩人一起坐到了花園的椅子上。
“我知道在你們的眼里爸爸一定是一個一輩子只會跟在你媽媽屁股後面轉的窩囊廢是不是?”
“不是的爸。”
“你知道爸這輩子為什麼會這麼寵你媽媽的嗎?這是因為爸爸對你媽媽有一個承諾。”
“什麼承諾?”小杉好奇地問道。
“我跟你媽媽結婚的時候我對你媽媽說我會一輩子對她好的。就是這個承諾。”
“就這麼簡單?”
“對爸爸就是揣著這個簡單的承諾生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有丟棄過它。你們年輕人都喜歡討論愛情在爸爸的眼里愛就是一種奉獻一種付出一種寬容和忍讓一種不可隨便更改的承諾。”
“但我覺得奉獻和付出應該是相互的。”
“當然是。可惜你們只看到了我對你媽媽的順從卻沒看見你媽媽對我的付出。”
“你覺得媽媽對你付出了什麼?”
“很多很多。我和你媽媽之間有一個深深的秘密一個長長的故事可你媽媽不讓我給任何人講我只能把它珍藏在心里頭。”
司馬父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吧我們進去吧我要去給你媽媽榨點鮮果汁小陳到現在還不會用榨汁機。”
小杉跟著父親走進了小樓父親的那句“愛就是一種奉獻一種付出一種寬容和忍讓一種不可隨便更改的承諾”深深地觸動了她讓她忽然覺得父親的偉大。
小柯清晨才回到家他疲憊地推開房門看到陶妮趴在書桌上睡著了。小柯脫掉外套走到陶妮旁邊輕輕拍拍她︰“妮妮上床睡吧。”
陶妮昏昏沉沉醒不過來小柯注意到桌上有一封陶妮正在寫著的信他往信紙上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韓波兩個字小柯愣了愣但他很自律地把陶妮的信紙往一邊推了推盡量不去看它。
他抱起陶妮輕輕地把她放到床上俯身親了親她陶妮舔了舔嘴唇“韓波你不要走好不好?”
小柯吃了一驚他怔怔地看著陶妮。
“韓波你不要走不要走。”陶妮在夢里鼻子一抽一抽的眼角滾下了一顆淚珠。
小柯伸手替陶妮拭去了那一滴眼淚他慢慢站起來去關掉了寫字桌上那盞亮了一夜的燈。他站到窗前看著窗外看到院子里那個秋千椅兀自飄搖在怒放的春花中顯出幾許落寞。小柯的心被刺痛了。
小柯沒有休息獨自站了一會又回到醫院。同事正在做查房準備看到小柯穿著白大褂從外面走了進來吃驚地叫起來︰“哎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你休息嗎?”
“昨天做的那個顱腦手術情況比較復雜我有些不放心就過來看看。”
“你啊整個一條勞碌命。听說你昨天那個手術做了九個小時?累壞了吧?瞧你現在的臉都是灰的。”
“還好總算是把人給救過來了我剛才去監護室看了看他情況還挺穩定的沒有白忙一場。”
“你說那個女的怎麼會這麼想不通她以前的初戀男友最近離婚了又向她拋出了回鍋繡球可就在人家離婚的那天她卻剛好嫁了人于是就陷入到痛苦的深淵里 從六樓跳下去了。你說這事情滑稽不滑稽?你能想得通嗎?”同事表情夸張地說道。
小柯認真地點點頭︰“我能想通啊。也就是說我這個病人她真正愛的是他以前的初戀男友嘛。”
“這個我當然明白還用你解釋我是說我不能理解她為什麼要跳樓。”
“那一定是因為她愛那個初戀男友愛得太深的緣故了。不能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那一定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同事搖著頭說道︰“真是個傻瓜蛋干嗎要去死啊離婚不就行了嗎?得了咱就不必瞎操這份心了我查房去了。”
同事站起來走了小柯喝了一口水他呆呆地坐著似乎陷入某種沉思中。
在律師的協調下小杉和陶妮芳芳談起了解約散伙的事情可是談判進行得十分艱難因為高端在場而芳芳什麼都听他的。芳芳在關鍵時刻的沉默深深地刺傷了小杉和陶妮。自然幾次談判都是不歡而散一晃三個月過去依然沒有結果。由于芳芳不斷演出事情被擱淺了始終沒有結論。
就這樣到了春末夏初的季節陶妮感覺她和小杉之間已經出現了一條溝壑難以填平陶妮心中有諸多的不解但小杉一切公式化的口吻也讓她無從去問。
這天陶妮買了狗糧準備到陶漢的別墅去照顧他的小狗。她坐在地鐵站的椅子上等候列車突然她感到後面有腦袋靠在她的腦袋上陶妮讓了讓。她身後來了一輛逆向的列車背後椅子上的人都站了起來只剩下和陶妮背對的那個人沒走他在幾個椅子上躺了下來保安見狀走了過來沖他喊著︰“喂喂你怎麼又躺下來了?坐起來坐起來你已經在這里呆了好幾個小時了你想睡覺找旅館去睡啊。跟你說過好幾次了你這個人臉皮怎麼這麼厚呢?”
那人坐了起來。陶妮往後看了看只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
一聲由遠及近的的汽笛聲傳來列車進站陶妮起身上了車。
就在車門要關上的那一瞬間陶妮看到了那個混混沌沌的男人轉過臉來——竟然是韓波!陶妮瞪大了眼楮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車門關上陶妮這時想下車已經來不及了她敲打車窗列車卻慢慢地駛出站台。
到了站陶妮著急地跑上返程列車回到剛才的站台已經不見了韓波的身影。陶妮一處接一處地找著沒有韓波的人影。她沮喪地向回走腦海里閃現出剛才的一瞥中韓波的落魄和無奈。
出了地鐵站走過一個小吃店時陶妮偶一轉頭透過玻璃看到了韓波的影子。陶妮停住腳步看到小吃店里服務員似乎很凶地對韓波說著什麼她不太情願地從櫃台里拿出一個熱水瓶韓波拿著熱水瓶走到一邊從包里拿出一包方便面用開水沖著。陶妮沖韓波招招手可韓波根本沒有現她他專注于那包方便面剛把開水沖入面碗中就迫不及待地站在那兒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看著這一幕陶妮的臉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韓波三口兩口就吃完了這碗方便面這時他抬起頭用手擦擦嘴擦到一半他的手就僵在那里他也看到了大玻璃外的陶妮兩人隔著玻璃久久地相對注視著兩人的眼神里都有些吃驚、疑惑和激動。
這時陶妮完全看清楚了韓波的模樣此時的他簡直是蓬頭垢面狼狽不堪。
韓波走出小吃店沖著陶妮咧嘴一笑陶妮沒有說話拉著韓波急急地穿過馬路。
“陶妮你這是要拉我去哪里啊?”
“你跟著我走就是了馬上就快到了。”
來到陶漢的別墅陶妮把韓波拉了進來。
韓波東張西望地打量著這棟豪宅不解地問︰“這是什麼地方啊?你干嗎帶我到這里來啊?”
“這是我哥哥的房子他現在去外地出差了我幫他管著呢。快進來吧。”陶妮把韓波拉到客人房從櫥里拿出一床被子扔到床上又拿出一個被套風風火火地說︰“來幫一下忙。把這個被套套上去。”
“陶妮你這又是要干什麼呀?”
“給你鋪床讓你睡覺。”
韓波強打精神地笑了笑︰“你干嗎要讓我睡覺啊我又不累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辦呢。我看我還是走吧。”說著他放下被子就要往外走。
“韓波你要去哪里啊?你還想去地鐵站里睡覺嗎?”
韓波一下子停住腳步愣在了那里臉色陰沉下來沮喪地說︰“看來你已經看出來我現在有多狼狽了很可笑是嗎?”
“為什麼要這麼說?韓波我們倆曾經拉過鉤的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你難道已經忘記嗎?你如果現在還把我當成你的好朋友的話你就什麼也別說先在這兒好好地睡上一覺行嗎?”
韓波眼圈微微有些泛紅︰“那好吧我睡我馬上就睡。”
陶妮臉上露出欣慰的神色︰“我去給你準備晚飯。”
韓波一身的疲憊在沾到床之後很快地松懈下來呼呼睡去。睡了很久他才醒過來他睜開眼楮看著天花板了一會兒呆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他揉揉眼楮坐了起來現自己身邊放著陶妮為他準備的換洗衣服。
司馬家此時也正在準備晚餐司馬父看看鐘擔心地問︰“這麼晚了陶妮她怎麼還不回來?”
“陶妮哥哥出差去了今天去替她哥收拾房子了她讓我們別等她吃飯。”小柯說。
“那我們快吃吧吃完了我還得趕出去辦事呢。”小杉冷冷地拿起筷子面無表情。
小柯夾了點菜在一個小碗里夏心潔看了他一眼小柯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陶妮最愛吃小陳燒的獅子頭我給她留一個。”
晚飯時間過了許久小柯在書桌前埋頭看書。這時窗外天空中打起了閃小柯抬頭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桌上的鬧鐘他的臉上浮現出一層憂色他有些坐立不安地想了想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個號︰“媽我是小柯我想問一下陶漢哥新房子的電話號碼陶妮今天去他那里了我想打個電話問問她衣服有沒有穿夠天快下雨了風又這麼大我擔心她回來時會著涼。”
這時陶妮和韓波也結束了晚飯他們面對面地坐著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我回到老家後原本打算呆上幾天就上路去青海和貴州的我都已經跟全國的幾家雜志社聯系好了我一邊走一邊給他們提供游記。這種漂泊隨性的生活是我長久以來一直憧憬的生活可就在我準備出的前一天我父親突重病。于是我就立即中斷了我的計劃在家一心照顧他。我這次到上海是為了替父親買一種特效藥另外還要向幾家雜志社催討他們欠
我的稿費。父親這一病我總算真正知道了缺錢的滋味。我突然現我以前的瀟灑是那麼奢侈那麼沒有根據。”韓波回憶著他這幾個月的艱辛。
“那你買到那種藥了嗎?”
韓波點點頭︰“我來的第一天就買好了。”
“雜志社的稿費呢?討著了嗎?”
“還沒有他們都讓我等一等這一等就是好幾天。為了省錢我從招待所里搬了出來在見到你以前我其實已經有兩個晚上沒好好睡了我在這座城市里東游西蕩到處尋找可以讓我打個盹睡個覺的地方。我睡過火車站、汽車站和地鐵站還有人民廣場和外灘公園。很好玩是嗎?”
陶妮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韓波“為什麼不來找我們?除了我們你還有郭強還有以前學校的那幫哥們兒你為什麼也不去找他們?你干嗎要把自己弄到這種地步呢?”
“說實在的我不太願意去麻煩大伙。我更不願意讓以前的朋友看到我現在的窘況。”韓波說著低下頭喝了口水。
“韓波你這個人真是太不夠朋友了。我記得你曾經對我們說過真正的好朋友在危難之際一定是會互相支撐互相分擔、互相寬容的。這些話難道你都忘了嗎?”
“我沒忘陶妮。可是我還是要請你原諒我作為一個男人的自尊心。你知道的以前的我視金錢為糞土不知表過多少激烈的言論、抨擊過多少朋友可現在恰恰是我成了金錢最大的奴隸你說我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嗎?再說我也想看看自己的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大。這些天我確實感受到了許多以前從未感受到的東西我心里想的很多很多我開始反思自己過去的生活我覺得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
陶妮看著韓波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你呀心里的東西就是太多了所以才會把自己搞得這麼難受。”
“也許是吧。今天咱們倆在一起可別光說我呀快跟我說說你現在怎麼樣啊?”
“你為什麼不先問問小杉的情況?”
“那你告訴我小杉她現在怎麼樣了?”
“她很好最近又接了兩筆大生意小杉她也越來越忙了。”
“這個我早就料到了。她自己呢?她過得開心嗎?”
“她現在不太愛和我聊天了我覺得她的性情變了好多。有一天我搭乘她的車去公司上班一路上車上的收音機都在播著一組口琴曲我在反光鏡里看到小杉她流淚了我知道她心里其實根本沒有放下過你只不過她現在把自己的心事藏得太深太嚴了。”
韓波听得有些動容。
“你呢?你想不想小杉?”陶妮問道韓波搖了搖頭︰“不想。但是她自己會冷不丁地闖到我腦子里來她還像以前一樣霸道沒有任何商量地長驅直入然後揚長而去。”
“那你想見見她嗎?我幫你約她過來好嗎?”
韓波埋著頭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為什麼?就當她是你的朋友見一面都不行嗎?”
“跟你說句心里話吧陶妮我這次來上海最最不想見的就是小杉。我不想讓她看到我現在這樣的狀況。所以拜托你千萬別把我這次來上海的事情告訴小杉。最好也別告訴小柯還有她父母。陶妮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你能替我保密嗎?”
陶妮微微點了點頭︰“我能理解韓波說到底你的自尊心實在是太強了行我會替你保密的。”
“謝謝你。陶妮你這個人關鍵時刻真的挺夠朋友的。”
陶妮和韓波兩個人互相默默地對視著兩人的眼神里都有一絲傷感。這時窗外傳來一聲巨大的雷聲陶妮本能地被嚇了一跳隨後傳來了很大的雨聲陶妮走過去拉開窗簾一看︰“哇好大的雨。”
“你現在不怕打雷了嗎?”
“不怕了哎你還是像以前那樣欣賞雷雨天嗎?”
韓波點了點頭。
“那你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欣賞雷電。
他們上了別墅二樓露台已經被無框玻璃封死了成了一個透明的玻璃房外面電閃雷鳴雨點重重地打在玻璃頂上陶妮和韓波置身在這個透明的世界里感受著雷和雨。
“陶妮你還記得我們倆第一次在雨中一起走的情景嗎?”
“當然記得你讓我在雨中從從容容地走路你教導我雷和雨是可以用來欣賞的。”
“可你當時膽小得喲我給你畫畫你當時的形象。”
韓波在罩著水氣的玻璃上用手指頭畫了起來他畫了兩只手抓著另外兩只手捂在一個腦袋上︰“這是你的腦袋這是你的耳朵這是你的兩只手注意這兩只手是我的。”陶妮看著玻璃上的畫不由地笑了出來。
“這麼可怕啊?你那時候是這樣的我畫給你看。”
陶妮畫了一個挺胸過度的形象韓波也笑了。
“我們小柯踫到下雨是這樣騎車的。”陶妮在窗上畫了一個縮成一團的形象韓波看得大笑起來陶妮隨著他一起大笑。
陶妮說得不錯小柯此時正縮成一團地騎著車風和雨一陣陣地向他襲來他臉上全濕了眼鏡的鏡片也全濕了顯得十分狼狽。這時路上的一個馬夾袋一下子被風吹起刮在了他的臉上他一躲閃便從自行車上摔了下來。
小柯從地上爬起來他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自行車車胎已經被扎破無法再騎。他懊惱地推著自行車走了起來吃力地按照地址尋找陶漢的住處當他走到別墅前的小路上東張西望著時注意到了亮著燈的二樓露台。他看到陶妮在開心地大笑著可是陶妮旁邊的韓波小柯卻一時看不清楚他皺著眉頭拼命看。
露台上陶妮和韓波還在畫著笑著天上又打了一個響雷。
“哇這麼大一個雷怎麼樣?過癮了吧?”
韓波搖搖頭︰“關在這玻璃房中听雷就如同是隔靴搔癢不可能真正過癮。”
陶妮走過去打開了窗子外面的風聲雨聲清晰地傳了進來。韓波走到窗前看著遠處。又一聲雷聲傳過來“怎麼樣?怎麼樣?”陶妮孩子氣地問。
“嗯現在好多了像是靴子破了個洞至少可以撓到腳趾頭了。”韓波打趣地說道陶妮打了韓波一下她用手在外面接了一點雨水潑在韓波頭上︰“喏讓你徹底地爽快一下。”
韓波也伸出手去接水濺了陶妮一身兩人開心地打起了水仗他們玩得越來越起勁全然不顧被澆濕的頭和衣服。
樓下的小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這一幕他清楚地看見陶妮身邊的那個男人是韓波是曾經帶給她無限愛戀無限幻想的韓波。
站了很久小柯推起自行車慢慢地往回走著。駛過的卡車濺了他一身污水他渾然不覺此時他腦子里全是陶妮和韓波打水仗的鏡頭和陶妮久違了的燦爛笑臉。
雨在不知不覺中停了陶妮回到家輕輕地推門進屋還在埋頭讀書的小柯聞聲回過頭去“回來了?淋著雨了嗎?”
“沒有現在已經不下雨了。”
小柯站起身接過陶妮的提包。他拿起陶妮的手摸了摸“外面風挺大的你沒著涼吧?”
“沒有我今天穿得挺多的。”
小柯點點頭坐回書桌前他拿起手邊的書卻顯得有些心神不定。陶妮拿著茶杯坐在那里喝著水樣子很沉靜。
小柯轉過臉怔怔地看著她這時陶妮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從包里拿出一個新買的藥拆去包裝倒了一把藥遞給小柯。
“這是什麼?”
“復合維他命我給你去藥房配的我看書上說人過度疲勞時要多補充一點維他命。快吃吧。”
“這個維他命不能亂補的現在我們的食物中並不缺維他命的攝入過度補充反而會打破人體平衡的。”
“是嗎?那我把它放回去。”陶妮說著把那把維他命攏在手心里重新放回藥瓶中。小柯看了看她他拿過藥瓶重新倒出一把維他命放在嘴里吞了下去。
“哎你不是說不好嗎?怎麼又吃了呢?”
“我怕你會不高興。”
“嗨我怎麼會不高興呢?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傻呢?”
“陶妮其實我一直怕你和我在一起會不高興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一直不太開心?”
“沒有啊你怎麼啦?為什麼突然這樣問我?”
“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看到過你大笑了你以前是最喜歡哈哈大笑的。我這個人整天就只會悶頭看書寫字沒什麼情趣也不會說笑我想你和我在一起一定很悶是不是?”
“怎麼會呢?我知道你的時間寶貴我都已經習慣了你別瞎想了快寫吧。”陶妮說完起身收拾東西小柯默默地看著她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翌日陶妮正在大辦公室用計算器計算一疊報銷單據電話響起陶妮隨手接起來當听到來電人的聲音時不由得精神一振︰“是你啊。我不忙真的不忙你說吧。”
小杉在自己的辦公室看一份稿件在稿件上改了一個字然後將稿紙放入傳真機她按了一下傳真機上的免提鍵听到有人在用電話她剛想關掉免提突然手停住了傳真機的擴音里傳出了韓波的聲音“陶妮你知道嗎?我今天特別順利三家雜志社都把稿費給了我所以我得走了。”
這時小杉听到門口有腳步聲她趕緊按掉傳真免提。小方走了進來說道︰“司馬老師這張單據需要你簽個字。”
小方離開後小杉心神不定地坐在那里臉色變得很難看。
陶妮輕輕地推門走了進來“小杉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小杉有些生硬地說︰“現在嗎?去哪兒?”
陶妮一時語塞不會撒謊的她顯得很慌張“我就去火車站那兒辦點事兒。”
“可我們晚上約了房產公司的贊助商一起吃飯的你忘了?”
“我沒忘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小杉看著她淡淡地說︰“那你去吧。”
陶妮飛快地趕到火車站廣場看到韓波一個人站在那看手表一臉的著急。
“韓波韓波。”陶妮提著一大兜東西匆匆奔過來。韓波趕緊朝她走了過去。
“對不起韓波我來晚了我去市替你買了些東西你看這些補品都是給你爸爸的。這些是給你們家里人買的。”
“嗨你這是干嗎呢?”
“快拿著時間不早了我送你進去吧快走吧。”陶妮說著拉過韓波的胳膊匆匆地往入口處走去。她一邊走一邊將一個信封悄悄地塞進韓波的雙肩包中。
他們都沒有現不遠處小杉坐在吉普車里戴著墨鏡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晚上陶妮按時趕到飯店陪小杉應酬各戶小杉似乎非常興奮興奮得有些反常她紅著眼紅著臉對著服務員招著手“小姐小姐再給我們開一瓶紅酒。”
陶妮慌忙去奪小杉的杯子︰“小杉你今天真的喝多了你不能再喝了。”
小杉重重地把陶妮的手打了回去“你別管我我不要你管我高興我要喝。”
小杉在陶妮的拼命勸說下還是喝得酩酊大醉應酬結束後陶妮吃力地把她扶到出租車上小杉癱軟地倒在後座上難受地呼著氣。
回到家里陶妮小心地扶著小杉上樓梯小杉揮揮手口齒不清地說︰“你們都以為我醉了其實我沒醉你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行。”她推開陶妮卻撲通一聲跌在樓梯上。
“行了小杉你別再逞能了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鬧夠了沒有啊你?”
陶妮扶著小杉走進房間把她放倒在床上自己已經累得直喘粗氣了“小杉你先別睡著我去給你找一些胃藥吃了再睡。”
陶妮開門回到臥室正踫上小柯拎著一個很大的提包往外走“陶妮你回來了?我剛給你留了條我正要出門呢。”
“小柯你這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醫院值班今天我們科里收了一個很重要的病人需要重點監護。”
“那你帶這麼多東西干什麼?”
小柯遲疑了一下︰“我想下個星期去宿舍住一陣兒我這兩天66續續先帶些日用品過去你看我都沒來得及跟你商量本來是想周末大家空下來的時候再給你打電話說這件事情的。”
“怎麼突然想到要去住宿舍了呢?”陶妮不安地問道。
小柯正要開口說話這時電話響陶妮拿起電話︰“喂媽什麼事?噢我沒事。你說什麼?是嗎?嗯沒事我知道我這兩天衣服一直穿得挺多的你放心好了好的再見。”
陶妮放下電話臉色沉了下來她怔怔地看著小柯。
“你媽怎麼說?”
“我媽說那天你打電話向他們打听我哥的地址了?你到我哥那兒去找過我?”
小柯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不進來呢?”
小柯無語他被陶妮看得低下頭去。
“你是不是看見我和韓波在一起了?你是不是因為這個不高興了?”
小柯搖搖頭︰“我沒有。”
“你沒不高興?那你干嗎還要搬到宿舍里去住啊?”
“因為我現在的時間實在是太緊了我想住宿舍的話可以更集中一點精力。”
“你騙人你以前再緊張再忙碌的時候都沒想到過要自己搬出去住你這明明是生我的氣了。”
“我真的沒有生你的氣。我真的是想靜下心來把手頭的研究完成了還有我想讓我們倆都有一些個人自由的空間。”
“什麼叫個人自由的空間?說到底你還是生我氣了。小柯你听我跟你解釋好不好我和韓波沒有什麼的他這次來上海我也是在街上和他偶然踫上的我沒告訴你是因為他不想讓你們知道他現在的狀況。”
小柯為難地看了看手表︰“陶妮我現在不能跟你多說了我得走了否則我就要遲到了。”
陶妮難過地看著小柯。
“我走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小柯說著拿起那個大包匆匆忙忙走出了房門陶妮十分委屈地站在原地。
小杉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呻吟陶妮拎著一個暖瓶走了進來給小杉倒了一杯水然後倒出兩片胃復安片“小杉吃藥吧。”
“我不要吃藥。”
“你不是說你胃痛嗎?吃了藥就好了。”
“我不是胃痛我是心痛。我好難過我好傷心我好痛苦!”小杉說著肩膀一聳一聳地抽泣起來陶妮見狀吃了一驚。
“你怎麼啦?小杉。你心里不高興嗎?你今天真的醉得太厲害了。”
“我沒醉我心里清楚著呢。陶妮其實你心里也清楚我這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痛苦。”
“小杉韓波走了我知道你內心一定非常痛苦其實我一直想和你好好聊一聊的你把什麼話都放在心里會更痛苦的小杉你心里有什麼你就跟我說吧說一說會好受一些的。”
小杉一邊哭一邊冷笑著“你別裝得這麼無辜陶妮你這個人太有手段了你拆散了我的婚姻破壞了我的愛情可你居然還裝得像個沒事人一樣你裝得實在是太像了。”
陶妮一臉錯愕“你說什麼我怎麼破壞你的愛情了?我怎麼拆散你的婚姻了?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的?小杉你是不是糊涂了?”
“我一點也不糊涂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數。我告訴你你偷偷地寫給韓波的信我都看了你們倆背著我的那些交往我也都已經知道了。我和韓波就是因為你才會鬧到分手的地步。你對不起我也對不起我哥哥我媽媽她說得沒錯你就是我們司馬家的仇人、克星。可惜我知道得太晚了我還把你當成自己最好的朋友我真是個白痴、笨蛋、蠢貨!”小杉借著酒勁放聲大笑起來漸漸地她的笑聲變成了哭聲。陶妮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呆若木雞。這時窗戶外傳來一個響雷然後是嘩嘩的傾盆大雨狂瀉在司馬家的小樓上也澆在陶妮的心上。(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