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听了秀美之言,笑了笑,沒說什麼。
瞧過熱鬧,小山折身回家,吃了早飯,然後騎車帶梅朵往縣城去買畫板。
路經一個村莊時,小山見一戶人家辦喪事。送葬的隊伍才剛剛出門,十幾個青壯漢子,抬著一人棺木靈柩,後面是穿帶孝服的死者親屬,哭聲震天,浩浩蕩蕩一大隊人,將一條路堵得死死的,小山和梅朵只得下車避于路邊,讓送葬的隊員先行。
鄉下平時生活拮據,不舍得花錢,但在紅白事上,卻是大費鋪張,先不說紅事,就說目前這葬送死人,紙扎的寶幡,就有幾十件,還有三班子響器殯樂,倒也有一種別樣的熱鬧。悲哀的熱鬧。
小山和梅朵望著眼前這熱鬧的情景,表情都有些怔怔的,突然,小山的目光,在一個中年女人身上定住了,臉se漸漸變白,額頭竟沁出汗來。
那女人顯然是死者的至親,只見她行在靈靈柩之前,懷中抱著死者的遺像。正悲悲戚而哭,被旁邊一個年輕女人扶著蹣跚而行。
小山的目光,就是定在了那遺像上。
死者,竟是一個妙齡姑娘,長得很是漂亮,純白潔淨的臉寵,如青chun之花綻放,然而,小山驚疑的並不是這姑娘青chun早夭,而是——這姑娘,分明就是之前兩次會面的那個jing他救他的漂亮姑娘。
自從雷劫後,小山深感那姑娘救命之恩,但兩人那晚失散後,小山一直沒有她的消息,也不知道她的姓名,無從打听。
小山遺憾之下,時時會想起她。想再見到她。
沒想到,沒想到,再見時,會是這種方式,yin陽兩隔了。
小山希望眼前的一切是夢啊!
梅朵見小山盯著送葬的隊伍,黯然神傷,幾乎下淚,推了他一把︰“你咋了,一個大男人,咋這麼多愁善感。”
小山從神傷中擺脫出來,轉臉對梅朵說︰“梅朵,你一個人去城里吧,我不能陪你了!”
梅朵詫異︰“小山,你這是咋了,好端端地咋又不去了!”
“我有一件緊急的事要辦!”
梅朵不依,說︰“我不干,你有事,我陪你一起去,然後咱倆再一起進城!”
小山無以回答,只得指著那塊靈柩,說︰“知道死的是誰嘛?”
梅朵搖搖頭,說︰“我哪里知道!”
“我同學!”
“你同學?”
“對!小學同學!”
“怪道呢,剛才你那樣子,都像是要哭了!”
“梅朵,你騎車先走吧,我要隨送葬隊伍到墳地去!”
“你還要去哭她呀?”
“我去送她一程。”
“行!”梅朵說︰“你也別太悲傷,記著早些回家!”
小山點了點頭。隨著送葬的隊伍向前走去。
一路上,小山都能听到沿路觀看的百姓,在議論這個早夭的漂亮姑娘︰
“嘖嘖!恁漂亮的姑娘,死了真可惜……”
“是啊……潔若這姑娘,許配人家沒有?”
“沒有……這姑娘一直都有點怪怪的,听說她很少出家門的,總呆在家里練功……”
“她死的時候更怪……盤著個腿,坐在床上死的……”
“得的是啥病呀?”
“沒查出是啥病,先前身上也沒病的,突然就死了,你說怪不怪……”
小山听了這些議論,心里更加相信這就是那姑娘無疑,為了進一步確定她的身份,便一直隨送葬的隊伍來到墳地,墳地就在一塊田里,一個長三米寬兩米的新挖的大坑,想是那姑娘的棲身之處了。
送葬的隊伍蜿蜒來到墓地,紛紛圍在墳坑周圍,先是燒紙放炮,然後,在親人的哀哭聲和響器聲中,靈柩入土。
等靈柩入土,土埋上,一個新的墳頭出現在空地上,小山閉上眼,哀聲長嘆了一聲,趁隨送葬的隊伍回返時,慢慢靠近到來時抱死者遺像的那個中年女人身邊。
這時,只見那女人還在哭,比來時哭聲更哀,這更證明她與死者的關系非同一般。
小山向那女人道︰“人死不能復生,大嬸,你也不要太過難過,當心身子要緊!”
那女人見一個陌生的小青年,突然上來安慰他,臉上一怔,止住哭,將小山上下打量一番,問︰“你是哪家親戚,我咋沒見過你?”
“大嬸,你自然不認得我,我不是你家親戚,而是潔若的同學!”
“噢!原來是同學,多謝你來送潔若!”
“哎?”小山問︰“大嬸,你是潔若的……”
“我是潔若她娘!”那女人說著,又流下淚來。
“大嬸,潔若身體不是一直好好的嘛,怎麼突然……”
“咳!這姑娘打小身子就弱,時常害病,有一年,一個算命先生來到俺村,我請他為潔若算命,他說潔若天生不足,要想保命終老,就必須修行,當時我也听不懂他說啥,但為了女兒,就依了他,把潔若交給他,潔若也不知從他那學得什麼,每天都在自已的房間里盤腿,問她,她說是修行,我和她爹都是睜眼瞎,啥也不懂,所以也不多關她,不過,也真奇怪,自從她修行以後,身體就慢慢好了起來,再也沒得過病……”
“那她咋會突然就……”小山又問,這是他最關心的事。
“大約在半個月前,潔若突然病了一場,臉se寡白寡白的,沒一點血se,樣子很嚇人,但她不說是啥病,也不讓我們給她請醫生,也不讓我們管她,整天在自已屋里盤腿修、修練……”
“那後來呢……”小山又問。
“後來,她的病好轉了,一顆藥都沒吃,竟完全好了!”
听了這些,小山心下更奇,又問︰“好了?好了怎麼會……”
“我們也納悶呀,好端端地,她就這麼去了!”那女人說著,又低聲啜泣起來。
“嬸,我听說,潔若是坐著走的,不知道這話是不是真的?”
那女人點了點頭,說︰“死的時候,就像她平時練功時的樣子,給她穿壽衣時,身子還是軟的呢!”
听了這話,小山心頭一震,暗道︰“這和表舅死時可是一個樣子,難道,這就是修道之人所謂的羽化?”(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