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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現在的身體很虛弱,動一動,就心慌氣喘,方才在水中被白翠花一番撩撥,又與高滿堂斗了一會嘴,情緒大副波動,這時便感覺心神疲累,渾身發軟,雙腿一屈,一屁股坐在岸邊草地上,這樣,仍感覺不解乏,索性,便在矮草上躺了下來,這矮草很是軟綿,不比家里的毯子差,躺在上面,小山感覺很是舒適,不覺又想起剛才白翠花在水中的身體,只覺得美妙之極。
不過,小山可沒有動她的念頭,
切!放著現成的姑娘不睡,哪會去惹一個有夫之婦。
女人好比錢,少了嫌不足,多了又添麻煩,現在有三個女孩子圍著他打轉轉,動不動就互相吃醋,吵嘴打架,鬧得小山心神不安,家都不敢回了,整天在外面瞎逛。
這三個女孩子不說大家也知道了,不過,這時,小山最先想到了小芳,一想到小芳芙蓉般的臉袋,飽滿的胸脯,小山感覺嘴里的唾液分泌大快,不由得吞了一口,手伸到下面,摸著自己的七寸處,腦子里便生出許多不雅的幻想,如此意淫了一番,不覺睡去。
迷迷糊糊地,他感覺一個人走到了身邊。
他不知道是夢是醒,拼命想睜開雙眼瞧清楚來人,可努力了半天,才看清楚了一個大致輪廓,啊——是小芳。
小山驚喜地大叫︰“小芳,你咋來了?”
小芳點了點頭,有些溫柔盯著他,伸手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
他感動得哭了起來,伸手拉住小芳的胳膊,將她往身上拉,小芳就勢倒在他的懷里,並且,開始親他的臉頰……
他感覺小芳的嘴上有毛毛,一下一下扎著他的臉。還有,小芳的手,竟伸到他的褲子里面,一把抓住了他的那東西……
“啊……”
敏感的部位一旦被抓,他身體一陣緊張,就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小山大失所望,因為趴在他身上的不是心愛的小芳,而是一個滿臉胡須的男人。
這男的叫阿相,是村里的瘋子。
阿相以前不瘋,還是個非常聰明非常俊美的人。
阿相弟兄多,家窮,爹媽沒錢供他上學,便將阿相送到戲班學戲,阿相身材瘦俏高挑,相貌清秀像女人,是扮旦角的料,于是他就專功花旦。
阿相學戲很賣力,腦子又靈,很快便能上台演出了。
阿相的拿手戲是《霸王別姬》。
痴情淒美的虞姬被他演活了。跟他配戲的是他的師哥,一個相貌精豪體形偉岸的青年,叫李華,他將霸王詮釋得出神入化,兩人搭襠了許多年,非常有默契,誰離了誰都不能唱。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一日李華從戲台上掉下去摔死了。
死者長已矣,活者的人卻不得安生,這阿相因為李華之死,打擊太大,一下子病倒了,病好後再上台演出,因為沒有李華配戲,臉上卻沒了以往的神采,時時說錯戲詞,若得觀眾大笑,有一次,他又因口誤而他被觀眾轟下台去,從此便再沒登過台,只在後台打雜,漸漸地,竟露出了瘋相。
被戲院老板轟了出來後,他竟摸回到了家里,由家里幾個同胞兄弟養著,還不至于餓死,只是什麼活都不會做,整天村里村外瘋跑,見了人,便將蘭花指一翹,口吐戲詞。
關于他瘋的原因,說法很多,有人說他與李華不僅是師兄弟,還是同性戀人,李華的死,導致了阿相的瘋傻;也有人說他入戲太深,擺脫不了角色,以至瘋魔。
村里的人都不敢接下來近他,有叫他瘋子的;也有喊他“二姨子”的——意思是不男不女的人。
言歸正傳,話說小山見阿相趴在自已身上又親又啃,心里一陣惡心,一把將他推開。嘴里沖阿相啐道︰“啊呸呸……”
阿相被推倒一旁,有些愣愣地盯著小山,臉上表情淒婉,將蘭花指一翹,沖小山的臉一指,尖聲尖氣道︰“哎呀,大王,你好壞呀!怎地將哀家推倒一旁!”
“呸呸——”小山一臉厭惡︰“今天真是倒霉,怎麼踫上了你這個二姨子!”說著,轉身要走。
阿相突然起身,上前一把將小山抱住,臉上是哀怨的表情,尖聲說︰“大王,不要走,不要撇下哀家一個人!”
此刻,小山就覺得阿相就像一塊又腥又臭的狗屎糊上了身,心里又開始犯惡,再次用力將他甩開。
他快步走到一塊玉米田里,蹲到人高的玉米棵之間,想借此躲開阿相。
在玉米棵的掩護下,才喘了口氣,就听到身後玉米枝葉摩擦發出的沙沙聲,回頭一瞧,從玉米枝葉之間,阿相的一只腦袋伸了進來,正在那里對著他笑呢!
蒼茫的暮色中,阿相的瘋笑,顯得有幾分詭異。
小山霍地站起身來。這時候,小山心里不是惡心那麼簡單,而是犯毛。因為據听說,被阿相纏上,得費好大的勁才能擺脫。
“大王,你要跟哀家捉迷藏嗎?”阿相說著,分開玉米棵,縱身向小山撲了過來。
小山身子猛地一激靈,拔腿便跑。
阿相一撲而空,倒在地上,但他很快又趴起身來,追著小山而來,嘴里還咿咿啞啞地亂喊著。
小山這時身疲心累,想跑又跑不快,眾所周知,瘋子都有一股子瘋勁,發作起來,力量能超常人,所以,雖然阿相一時追不上小山,但像個幽魂一樣緊緊逼在他身後,瞧那樣子,用不了多久,他又能像膏藥一樣貼上小山的身上了。
這兩個人,一追一逃,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觀看,特別是那些吃飽了沒處玩的小孩子,見瘋子追人,一個個像吃了興奮劑,歡呼著,追著兩人瞧熱鬧。
這時候,小山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用多久,那些個愛嚼舌根的閑漢婆娘們,就會將這件事當作新聞一樣四處瘋傳,不用多久,這件事就會盡人皆知!被這個不男不女的阿相追趕,不知道別人會怎樣看他,定義他?!
媽媽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小山一邊氣喘吁吁地跑著,一邊想著怎樣才能擺脫這該下地獄與霸王同眠的阿相。他在腦海里一下羅列出了三種方案︰
第一種︰將阿相引到家中,由爹媽將他擺平。
第二種︰以進為退,將阿相打一頓,嚇跑他。
第三種︰將阿相帶到他兄弟家中。由阿相的兄長管住他。
但最終,三種方案他都沒執行,因為他覺得行不通。
如果將阿相帶回家,不但給這個家添亂,還給人們留下遐想的余地,認為他跟阿相的關系當真不一般;如果將他打一頓,將會惹怒阿相的兄弟們,與之結下仇怨,況且,欺傻凌弱,本來就是不道德的事;如果將阿相帶回他兄弟家,人家會以為是小山故意招惹了阿相,欺他瘋傻,到時有百只嘴也說不清了。
當跑到家門口時,小山還沒想出個主意出來。
前面已經提過,小山家與金花家是鄰居,兩家的大門並排而立,這時候,小山家的大門是閉著的,而金花家的大門是敞開的,當小谷望見兩家大門時,立馬計上心來︰何不將阿相引到金花家呢!
于是小山拼起屙屎的勁,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沖進了金發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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